周文忠原以為劉海忠會發現大黃魚的摩擦金粉麵和之前有所不同，結果完全是多慮。此刻的劉海忠正坐在椅子上，手裏不停把玩假金條，嘴上也忙著唱戲。

    唱著唱著似乎是覺得不過癮，今天自己白撿500塊錢的興奮勁實在是壓不住。站起身把假金條放進臥室中，瞅瞅桌上的酒瓶冷哼一聲走出家門。等劉海忠再回來時，手裏提溜著2瓶工農牌特曲酒。

    “呦！二大爺今天下午這麽有雅興，現在就準備喝點兒？”

    劉海忠斜視一眼許大茂冷哼說道：“不就2瓶破酒嘛！喝它我都覺得剌嗓子眼，要是有空一起喝點吧？”

    “真的假的？”

    “我跟你說許大茂，也就是我家裏沒酒票。要不然我招待客人能用這破酒？傳出去我都覺得丟人跌份！”

    許大茂嘴裏念叨著好家夥！不可置信揉揉眼睛，覺得眼前的劉海忠徹底變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對門鄰居嗎。

    “二大爺你是不是已經喝過1頓酒了？”

    “沒跟你說醉話，不願意喝拉倒！現在也就是老閻被抓去修水庫，要不然我直接送給他1瓶讓他當水喝。”

    “嗬嗬，你自己喝吧。”

    許大茂搖搖頭，抬起自行車後座越過台階走開。劉海忠嘴裏罵罵咧咧準備返回自己家中獨飲，掙邪財的滋味真不賴。

    劉海忠剛打開屋門倒上酒，手裏拖著車間主任發給自己的4塊綠豆糕。還沒等放進嘴裏呡一口，就聽見對門許大茂家傳出的叫嚷聲。

    “娥子你怎麽又去那兒了？跟你說過幾次了就是不聽！她有幹兒子、幹孫子，輪得著你多管閑事嗎？”

    婁曉娥把略帶藥味的瓷碗放下“哼”了一聲，皺著鼻子答道：“我看見能不管嗎？你要是還想吵架就繼續吵，反正我沒功夫陪你瘋。”

    “你又要去哪兒？”

    婁曉娥拿來1個黑色手提皮包放在餐桌上答道：“回我媽家住兩天，她頭上前幾天拆線我還沒去看過呢。”

    許大茂換上一副笑臉，上前拉住婁曉娥的手腕說道：“我就喜歡你這點，跟我一樣都是那麽孝順。而且還對院裏的老太太有愛心，說句心裏話我真的不如你。”

    “嘁，瞅你那樣吧。”

    “不信是不是？誰說瞎話誰就是狗！”

    “你本身就不是人。”

    許大茂一點不嫌熱，把婁曉娥摟在懷裏搖晃著身體說道：“你再跟咱爸好好說說，我們副科長張遠濤手裏有個小組長的空位。你說說我婚也結了，款也捐了，任務也完成了，各方各麵不選我選誰？你再瞅瞅倒座房周文忠，論資曆才進廠半年時間就已經是5級辦事員。論學曆就是個初中，我還是高中畢業呢！論自身條件他不過就是清潔科出身，我是正兒八經的宣傳部！論個頭他還比我矮半頭，你說組織上怎麽就瞎了眼把他弄上去了。你跟咱爸好好說說，我總不能一次次被他比下去吧。”

    婁曉娥一把推開許大茂說道：“別跟我提他。”

    許大茂不知道自己嶽母頭上的傷和周文忠有關係，但是看到自己媳婦如今討厭周文忠的這副表情，就打心眼裏高興。以前婁曉娥還想嫁給周文忠呢，現在婁曉娥越討厭他，就說明倆人以後也不可能有事。

    “你看看！幸虧你當初沒選他，要不然你能遇上我嗎？”

    婁曉娥依偎在許大茂懷裏，仰起頭笑罵道：“瞅你那死樣吧。”

    “回家跟咱爸好好說說！”

    “知道啦。”

    許大茂湊到婁曉娥耳邊小聲說道：“娥子，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那你還跟我吵架。”

    “小兩口吵架顯得熱鬧嘛！”

    “那老太太…”

    許大茂拍著桌子喊道：“養！隻要你高興，咱們就管她吃喝。我絕對支持你獻愛心，我從小就是老太太看著長起來的。他易中海和傻柱做人不講究，咱爺們可不一樣！”

    婁曉娥點點頭把皮包放回原處，從五鬥櫃中取出2瓶海棠罐頭用網兜裝好提在手裏。

    “那我先走了，你等會兒自己做點飯吃吃。”

    “娥子你真關心我，家裏麵你就放心吧。”

    婁曉娥換好衣服提著網兜走出堂屋，許大茂一直把她送出後院才停下腳步。興奮的雙手用力一拍，幻想著自己當上小組長以後的美好生活，返回屋中拿出1瓶茅台和2根廣東香腸暢飲起來。

    “看什麽看！”

    正在鎖門的周文忠聽見聲音，扭過臉注意到婁曉娥，最後看看她手裏的網兜。

    “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那點事。”

    周文忠鎖好門鎖一步步走到婁曉娥麵前，揚起手1巴掌反抽在她臉上。

    “啪！我問你是不是想找茬？”

    婁曉娥坐在地上捂住左臉，眼睛死死盯住周文忠。見到他又把手揚起來趕緊說道：“我媽她頭上的傷就是你找人弄的！”

    “看來你跟你媽不親呐，變著法想讓她死。”

    周文忠一把奪過婁曉娥手裏的網兜接著說道：“這2瓶海棠罐頭歸我了，算是你賠償我的損失。沒那麽大的能耐，就別總想著惹事。你不行，婁二狗子也不行。這天底下隻有2種資本家，1種是死絕的資本家，另1種就是榮家。我對你們這種資本家完全沒有任何好感，別再在我眼前瞎蹦噠。”

    婁曉娥嘴角抽搐目送周文忠離開，在他走後才覺得嘴裏發鹹，張開嘴呸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腳步加快走出四合院…

    夏天的夜晚才微微有點涼風，周文忠從齊立勳家結束酒局溜達著返回南鑼鼓巷。手裏拿著一張卷起來的報紙，走路的同時不停刮蹭著胡同裏的院牆。

    後院裏劉海忠坐在餐桌前晃晃酒瓶，看著喝剩的半斤酒說道：“滾。”

    劉光福和劉光天倆人直接撂下筷子，撒丫子跑進臥室裏關上門。哥倆依著木門對視一眼，幹咽口唾沫，調整呼吸不敢大聲喘氣。

    “你知道什麽叫大黃魚嗎？”

    正在收拾餐桌的二大媽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老劉你是不是真喝多了？那種東西可不是咱們這種家庭能有的。”

    “我問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大黃魚！砰砰砰…”

    二大媽摁下劉海忠拍桌子的右手答道：“大黃魚就是金條，大個的金條。”

    劉海忠用力擠擠眼睛問道：“見過嗎？”

    “以前路過鄉下，在打土豪的時候見過。大黃魚其實也沒多長，聽別人說這玩意拿在手裏挺墜得慌。”

    “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等著！”

    劉海忠扶住餐桌站起身，晃晃腦袋走進臥室裏，再出來時掌心裏托著那根假金條。

    “這…這是你從哪兒弄的？”二大媽見狀趕緊關上門窗，走到劉海忠身邊問道。

    “這你別管，趕緊拿手裏掂掂吧！”

    二大媽哆嗦著伸出手把假金條拿起來，走到電燈下細細打量。最後在衣服上蹭蹭，張開嘴咬了上去。

    “嘶…”二大媽揉揉下巴問道：“這不對呀！我聽老人提起過金子都是軟的，咬上去就留有牙印，而且還有點甜味。你這個根本咬不動！”

    “嘁，就你這牙口嗑瓜子都費勁。我來！”

    劉海忠抓起假金條放在嘴裏，用後槽牙使勁咬一口，然後皺著眉頭把金條拿出來放在電燈下檢查，發現上麵隻有2個白點。劉海忠不信邪張開嘴又咬一口，然後再檢查。揉揉腮幫子又咬一口，最後再檢查。如此反複5,6次，劉海忠的酒勁徹底消散。大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微微張著嘴不出聲。

    “老劉你沒事吧？假的就假的唄，你就把它當個玩意看。”

    二大媽安慰過後繼續收拾餐桌，直到把地掃完也沒聽見自己老伴說1句話。

    “老劉你沒事吧？”

    “啊？啊！沒事沒事。”

    “這東西你是打哪兒弄來的？”

    劉海忠收好假金條說道：“大街上撿的，我就知道咱們家沒那個命。嗬嗬…回頭我就把它扔嘍，那倆小子呢？”

    “屋裏。”

    “成天就知道變著法氣我！我看他們倆是皮癢癢！”劉海忠說完後看看亮著燈的臥室，邊走邊抽皮帶。

    沒過一會兒，許大茂就聽見對門劉家兄弟的求救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