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許大茂雙眼無神癱坐在街道辦1間辦公室裏，由於兩手被綁在桌腿上原因，他隻能做出這種姿勢。

    屋外長椅上的許母伸手擦拭著眼淚，許富貴滿臉陰沉，香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起來。

    “咋辦呐？咋辦？這要是讓婁家知道該怎麽辦？要不你去電影院找你們經理過來說句話？這要是讓小娥知道的話咱們家可就全完了！”

    “還嫌不夠丟人的！”許富貴喝斥完以後，咬著後槽牙說道：“咱們倆過來之前，你兒子早就讓他們去四合院找人了。周文忠要是知道你兒子的事，備不住全院人都能知道。”

    “你說大茂他他…他怎麽就讓人去找周文忠呢！”

    “唉…”許富貴歎完氣，又點上1根煙說道：“大茂全身上下都是鞋印，你這個兒子真他媽沒出息，搞破鞋這罪也敢認。弄不好就直接打靶！都是你慣的！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扔嘍。你說他搞破鞋怎麽就會被人給發現了呢？也不知道背著點兒人。”

    許母雙手捂臉“嗚嗚”落淚，許富貴從長凳上站起身，換上一副巴結臉準備再去找那些辦事員說說情。

    “二哥回來了？他愛人怎麽沒領過來？”

    “現在掛牌遊街還是等他們街道來人一起？”

    二哥擺擺手打斷倆同事的詢問，走在前麵一把推開攔路求情的許富貴。打開門抬起左手對周文忠做出“請”的動作。

    “文忠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大茂，以前的事都是你大媽做的不對。回頭我讓她當麵給你道歉，我們家就大茂1個兒子，你就算幫幫…”

    “上一邊去！你們倆把這個小老頭拉開！”

    兩名聯防隊員上前把許富貴的手從周文忠胳膊上掰開，連拖帶拽將他拉出過道。

    周文忠剛走進辦公室就聞見一股尿騷味，許大茂鼻涕眼淚一把把的抹在袖口。看到周文忠的身影，心中重新點燃活下去的希望。

    “周股…爺爺！拉兄弟一把，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幹萬別讓婁曉娥知道我的事兒！咱們一塊欺負傻柱那孫子，我一定讓我爹好好請你。”

    聽到許大茂語無倫次的說話邏輯，周文忠明白他已經嚇破膽，估計連自己接下來埋進哪塊墳地都打算好了。許大茂這孩子心性太差經不起打擊，走到近前看看他已經濕透的褲襠，拍拍肩膀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跟著聯防隊長走出辦公室。

    “爺爺你別走啊！拉兄弟一把！”

    “周股長！周股長！我還在這兒呢！”

    出門後的周文忠走進另一間辦公室內，掏出煙盒抽出1根叼在嘴裏點上。把剩餘大半包的中華煙丟過去，欠身抬屁股坐在辦公桌上。

    “抓許大茂有什麽用，全天下亂搞破鞋的人多了，你們能抓的過來嗎？”

    “這位領導你說的話很不好啊！發現1起就要抓1起。”

    “抓抓抓就知道抓！”周文忠拍下桌子接著說道：“把他們全抓光都送去打靶，都送去勞改營，都送去蹲監獄你就高興了？抓人不是目的，勞動改造也不是目的，要讓他本人從內心深處認識到錯誤才是最重要的，偉人都說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再者說你把人全抓光了以後你們還罰誰？辦公經費從哪兒來？我看教育一頓得了，許大茂這麽年輕要是坐實搞破鞋的罪名，那他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周文忠抬手擋下他的發言，搖動電話撥出外線喊道：“接紅星軋鋼廠！轉保衛處辦公室！誰啊！我周文忠！找韓科長接電話！對！有個突發事件，咱們廠宣傳部放映員許大茂被抓了，長安街道辦聯防隊他們說是搞破鞋！這裏頭的事我聽不懂，不行你讓人帶回去咱們自己問問唄！”

    “讓你接電話。”

    聯防隊長接過電話說道：“是！對！何瑞明！對！知道了！這事鬧的，那就這麽說吧！”掛斷電話對周文忠說道：“罰款5塊啊。”

    聯防隊長說完後還覺得自己的意思不夠明確，立馬補充說道：“每人5塊錢。”

    “行行行。”

    “你自己去放人吧，你們廠保衛員都挺忙。”

    周文忠明白自己落個人情，走進房間對許大茂說道：“你還記得欠我幾個人情嗎？”

    “3個！4個！爺爺你說幾個就幾個！”

    許大茂擦擦眼淚殷切的看著周文忠，等了好一會兒也沒得到回話。

    周文忠伸手進褲兜，從空間裏取出1個工作本翻開說道：“你當初選三大爺的時候欠我1個人情。”

    “對對！”

    許大茂根本沒功夫和周文忠掰扯當初的事，現在能讓自己馬上回家才是首要目標。所以周文忠剛才的話音還沒落，就趕緊接上話茬。更沒找到自己的殺頭罪過，被周文忠輕描淡寫就能化解。

    “你結婚找廚子的時候涮了我，所以你欠我1個人情。

    你治理閻埠貴在院裏修水管的主意是我出的，所以你也欠我1個人情。

    你結婚前一天，想拿我在院裏立棍的時候欠我1個人情。

    傻柱頭一次被抓，你想進禁閉室看他笑話的時候，通過我的關係找到的岑安平幹事，這也是1個人情。

    雖然你那輛沒掛牌的自行車當初是被我扣下的，但後來也是我托人把你的車要回來的，這也是1個人情。光這些都6個人情了，你準備怎麽還給我？”

    許大茂臉上露出未梢神經都被激動的神色，胸口起伏奮挺著說道：“我給你200塊…”

    “打住！我對錢不感興趣。大茂你記住，有朝一日我要你還的時候…”

    “我不還就是王八蛋！我不還的話出門就被車壓死！”

    周文忠搖搖頭，走過去把他的雙手從桌子腿上解開。

    “你發誓，要是以後不把這些人情還給我，你就生不出來兒子。”

    許大茂隻想趕緊離開這裏，想都沒想就一臉正色喊道：“我發誓！我要是不把人情還給你，我許大茂這輩子就生不出兒子！”

    “簽字摁手印。”

    周文忠把工作本和鋼筆扔在辦公桌上，又把印泥拿過來放在許大茂麵前。眼睛盯著他把剛才的誓言寫下，又伸手指指每次的人情，讓他在自己名字處摁下手印。

    “但是我有個要求，我這事你幹萬不能告訴婁曉娥。”

    “你見過我和哪位婦女同誌單獨說過話？”

    許大茂回憶一陣點點頭，周文忠確實不喜歡和女性來往，整個四合院裏最讓自己放心的公性動物就是他。

    “我現在可以走了？”

    周文忠把東西揣進兜裏答道：“聯防隊罰款5塊錢，你那個蜜如果還要的話你得再掏5塊錢。你記清楚，帶上今天這事到現在總共欠我7個人情。”

    “嗯嗯嗯，7個7個。別說7個，70個人情都行。”

    許大茂這會兒不哭了，不流鼻涕了，身上也不疼了，衣服也不嫌髒了，對未來有充滿希望了。本著債多不愁的原則，一身輕鬆的感覺拉開房門抬起右手示意，周文忠看了他一眼走出辦公室。

    “周…”

    許大茂伸手拉住自己父母，搖搖頭示意，並且催促自己老媽去把罰款交清。透過玻璃眼神裏充滿嫌棄向外望去，盯住1位20多歲的婦女走出街道辦大門。

    “你沒事了？”許母吸吸鼻涕問道。

    “我昨天那事兒就是個誤會，周文忠剛才過來替我解釋清楚了。街道辦的聯防隊員壓根就不講道理，話都不讓我說完，直接就那什麽。”

    “你！”許富貴揚起手對準兒子的左臉，閉上眼睛又喪氣般垂下來。這一巴掌最終還是沒舍得打下去。

    許母拍打幾下兒子的髒衣服，整理幹淨以後又把自己的士黃色頭巾解下來，對著許大茂的襠部比劃比劃。

    旁邊的許富貴見狀“唉”一聲，脫掉自己上衣讓許大茂係在腰上，遮住剛才尿濕的部位，隨後一家三口走出長安街街道辦……

    軋鋼廠工會主任辦公室門前，楊立新握住李懷德的雙手搖動說道：“那就這麽說吧李主任，不用送不用送。我正好湊著這個機會在咱們廠子裏四處逛逛，茶喝完以後我讓伍子再給你送來一些。”

    李懷德還是堅持著把楊立新送至過道口，看著他的背影逐漸縮小，直至消失在視線中才返回房間。

    張學斌手裏捧起厚厚1遝文件翻閱著，五官表情撮在一起很是反感。

    “叮鈴鈴鈴…”

    “我張學斌！大點聲聽不見！什麽事兒！再說一遍！哦…我前幾天說的怎麽樣？沒成色！我看他也沒什麽出息，知道了！就這麽說！”

    張學斌掛斷電話撥通秘書辦說道：“你過來一下。”

    2分鍾後劉治元敲開房門走進，先是把地上散落的文件撿起來放在桌上。再掀開張學斌的茶缸蓋往裏倒滿熱開水，1句話也沒說，後撤兩步站好等待指示。

    張學斌忙著“哢哢”在文件上蓋章，挑起眼皮瞄一下劉治元說道：“病好了就讓周文忠那小子趕緊回來工作。以前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去機關開幾次會才發現他做菜還真像那麽回事。”

    “是。”

    “通知康紀春給他找套房子，王昌達早就死了，房子收回來以後放著幹什麽！還有那個叫什麽名字的…那個二食堂原先的股長。”

    劉治元提醒道：“王國孝。”

    “對，兩套房子讓他挑去吧。你擬個後勤文件發下去，養兔場以後就交給周文忠管理。”

    “明白。那他的級別也要跟著動嗎？養兔場職稱可是…”

    “動什麽動！他才提上來幾天啊就動！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嗎！以後看情況再說，其他的事讓周文忠自己看著辦。”

    “明白了。”

    劉治元站在原地10多秒，確認張學斌已經交代完任務，轉身離開辦公室輕輕關上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