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員已經到齊，這是32名技術員的名單。他們屬於掛在咱們廠裏，工資雖然由咱們來開，但是不屬於咱們管理，性質和那些保衛員一樣。”

    清潔科科長曲運昌搓搓凍通紅的雙手，把1份人員名單遞給周文忠。

    “曲科長辛苦了，這麽點小事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真是罪過。清潔科不管再怎麽說也是我周文忠的娘家，咱們之間不用這麽見外。”

    “嗬嗬。”曲運昌往手心裏哈口氣解釋道：“這事還非得我來，全廠上下隻有我們清潔科和醫務室，這倆部門才能和他們說上話。我那邊還有點事，回頭見麵再說吧。”

    “曲科長慢走。”

    周文忠展開稿紙走進養兔場，多虧現在天氣冷的原因異味能少一些。

    “這些野兔不能打洞逃跑吧？”

    1位技術員摘下手套走過來解釋道：“不會，它們都是斜著往下打洞。場裏有磚牆，外麵的防護鐵網在當初建場的時候往下栽了將近50公分。任這些兔子隨便打洞也跑不脫。”

    “哦…那就好那就好。”周文忠掀開1個籠裏的棉布，摸摸裏麵老鼠一般大小的兔子問道：“小兔都隔開了？”

    “是的周股長，小兔身上沾了人味以後它娘就不要他，弄不好就得用腳踩死。您別看這玩意長的挺好玩，1個個脾氣都大著呢，配種的時候如果母兔子不配合，公的呼嚕嚕能張嘴咬死她，另外這裏麵也有膽小的原因。”

    周文忠搓搓手說道：“不配合？那就用根繩子拴在母兔尾巴上往外揪。冬天的口糧問題一定要解決好，那些玉米秸稈吃完以後記住趕緊上報。盡量讓他們少喝水，我看拉出來的糞便不怎麽結實。”

    “唉，回頭我就交代下去。這2隻公兔這幾天好像有點毛病，我這會兒實在是忙不開，勞煩周股長您拿出去幫著問問情況。”

    周文忠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注意自己，快速解開軍大衣，對方把捆好的2隻兔子塞了進去。

    “冬季養殖一定要注意防寒措施，實在不行除了點火，還可以試試用土坑養，記住多往裏麵塞破布幹草。”

    “是。周股長您這個建議我們回頭就開會研究。”

    “那就這麽說吧，我也不經常來。隻要你們不耽誤生產任務就行。”

    “明白，明白。”

    周文忠左手插進上衣兜裏抱住兔子，假模假式在養兔場裏轉了一圈。又指出幾處不疼不癢的小問題，這才返回大食堂開始自己的工作。

    四合院裏連著3天2夜沒休息的傻柱。昨天晚上放鬆心神，再加上天氣溫度太低的原因。這一覺足足從昨天下午7點，睡到今天下午3點多才醒過來。

    聾老太太已經把兩個代食粉黑窩頭熥了3次，傻柱才一臉不情願的從被窩裏爬出來。

    “奶奶。”

    “嗯，睡醒了就先吃飯。”

    傻柱沒有洗漱直接抓起窩頭塞進嘴裏，粗略咬兩下就忙著咽進肚子內，最後捧起一碗熱開水往下順順。

    “能吃就是福，往後你也別提心勁。我今天坐那想了一晌午，你白天幹活這事還得指望小易搭把手。”

    “我覺得一大爺不會借給我錢，昨天我托他給欠條當保人的時候，他的臉當時就拉在地上。”

    聾老太太搖搖頭解釋道：“他也有他的難處。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可沒少幫你，要不然周文忠那個壞種能認可他的簽名？另外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在這院裏起碼小易能護著你不受欺負。”

    “誰敢招惹我？我不找他們茬就算不錯了！”

    “別的不敢說，單單許大茂他就敢，你動他兩下試試。要是把他打壞嘍工廠放電影的下鄉任務怎麽辦？他可是正個八經的工人階級，你什麽也不是。他背後有工廠撐腰，所以在這個院裏你要多支持小易工作。當然了…”

    聾老太太看著傻住有些不服氣的樣子，揚起拐棍不輕不重打在他腿上。

    “嘶…”

    “讓你對小易好那是有原因的，咱們做人得有恩必報。小易當初為了你們何家的事，擔著這麽大的風險幫你家改成份，你做人就這麽沒良心？”

    傻柱揉揉腿說道：“奶奶，我剛才不是這個意思。這院裏一大媽以前沒少幫我洗衣服收拾東西，有時候雨水沒地吃飯她也管兩頓。後來就…”

    聾老太太接過話說道：“後來小賈就在廠裏死了，再然後一切都變了。小易他們倆口子就認準東旭這孩子了對不對？”

    “奶奶您也知道啊？”

    “我實話告訴你吧，不可能！東旭這孩子人是不錯，說話辦事都講究，這院裏的人誰都認他。可他那個老娘不是個講理的東西，不信你就等著瞧吧。甭管東旭從外頭掙回家多少臉麵，最後都得讓他老娘敗幹淨。”

    聾老太太見傻柱真的聽進去很是欣慰，這孩子終於肯為自己未來做打算。

    “你一大媽兩口子沒兒沒女，往後就缺個頂門撐腰的人。東旭雖然是不錯，可你也哪點都不比他差。沒事你就多去走動走動，眼裏有點活兒，多伸伸手幫你一大媽抬抬東西。”

    “我記住了。”

    “你一大爺在廠裏在街道上有點麵子，你現在也就能傍上他。說心裏話你也不虧，但凡他點點頭，你搬進他們家以後總能有間房子娶媳婦吧？往後遇見事也有個幫襯。”

    傻柱認命般的扶膝站起身，走回床邊疊好被子開始抖愣棉大衣。

    “這就對了。趕緊穿上衣服去找你師父打聲招呼，讓他給你安排個營生。”

    “我這是把廠裏東西收拾好，棉大衣和發的工作服都得還給軋鋼廠。”

    “唉…還吧還吧，反正咱不是那喪良心的主。”

    “咚咚咚…”

    “進來吧，門壓根就沒關。”

    一大媽手裏端著1海碗棒子麵走進來，看看兩床之間的門簾，又看看餐桌上比臉還幹淨的笸籮。

    “這是我們家老易讓給柱子送來的，一大早我忙著洗衣服就給忘了這茬。”

    “送什麽！有柱子這個炊事員還愁沒人給我做飯吃？要我說咱們其實都糊塗，放著好好的大廚師在家裏不用，我看幹脆就讓柱子一鍋做出來得了。”

    “這…”一大媽猶豫之後說道：“這事得老易他拍板決定。我說了不算。另外東旭都沒有和我們家一鍋吃飯。”

    “東旭他有家有口，柱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能比嗎？”

    一大媽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不不不不，這事我不當家。對了！老易昨天跟我說可以讓柱子去試試蹬三輪當板爺。”

    “蹬三輪？”

    聾老太太一下子來了興趣，對著一大媽招招手示意坐自己跟前細說。

    “是，我聽老易說蹬三輪分2種。1種是歸京城市運輸服務公司管理，都是單位的公家三輪車。每天得按照相對任務量撕掉發票，每個月公家還給發1份工資。有點兒外撈但是不多。

    另1種屬於街道辦管理的，用你自己的三輪車，也是你自己來定工作時間，但是每天撕多少發票得自己和街道辦領導去談。如果每天就定8毛錢那是你運氣好，多數都是1塊5毛錢的任務。假如給你定1塊錢，每天多出來的錢都落在你自己兜裏。可就是沒醫療合作本，也沒有工資。”一大媽說話聲逐漸加大，眼神也落在傻柱身上。

    “我幹！一大媽您能不能讓我一大爺陪著去街道辦談？”

    “那怎麽不行啊，這院裏甭管誰家遇見困難，也沒見我們家老易往後稍。”一大媽梗著脖子，對於自己男人很是驕傲。

    “柱子你從師父家回來後，先去寄托商店裏找找三輪車問問價，有什麽事回來再說。”

    “唉。那我先走了，一大媽咱回見。”

    傻柱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就連走路也提勁不少，一大媽把棒子麵倒進老太太家的空糧袋中，翻翻袖口走回餐桌前開始聊閑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