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她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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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她故意的!
    孟硯青一走出會議室,就看到了王經理,王經理身邊跟著的是羅戰鬆。
    王經理皺眉:“小孟,你把那些垃圾都留下來了”
    孟硯青點頭:“是。”
    王經理便有些無奈:“小孟,這是怎麽了”
    孟硯青便大致解釋了下情況。
    羅戰鬆從旁蹙眉:“孟老師,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幹,我當時已經和你說了,和你說得很清楚,那些相框我們都查過了,結果你竟然還要一意孤行,你知道你惹出多大的麻煩嗎”
    王經理歎了聲:“今天是要開重要會議,領導們從會議窗戶看到那邊的垃圾車,還特意問起來那是怎麽回事,這有點影響我們首都飯店的觀感啊,讓人家知道,我們一堆垃圾都堵在那裏運不出去,有點不好看。”
    現在孟硯青那麽受重視,他也不好說什麽,但終究覺得這事不太對。
    孟硯青:“哦,領導問起來了”
    王經理越發無奈:“可不是嘛,今天孫主任還問起來了,彭總經理還有上麵的幾位都在,我解釋都沒法解釋,這讓我怎麽解釋!”
    羅戰鬆便安慰:“王經理,這件事交給我吧,我馬上去處理,你在這裏陪著孫主任他們。”
    孟硯青見此,自然明白,羅戰鬆已經毫不掩飾,這是要踩著自己上位,他收拾自己的爛攤子討個功勞。
    她當然不幹。
    當下她便開口道:“王經理,現在事情已經做了,那些垃圾也已經耽擱了,甚至還被孫主任看在眼裏,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就此將那些垃圾送出去,隻能坐實了我們首都飯店內部管理不善導致垃圾滯留的事實,運走垃圾隻是我們狼狽的補救,那錯處就在我們了,回頭還不是得低頭認錯寫檢查。”
    她這一說,王經理疑惑地看著孟硯青:“你的想法呢”
    孟硯青道:“自然是化不利為利,化被動為主動,現在垃圾滯留,被領導看到了,那我們應該怎麽解釋,我們解釋說因為那些畫框中可能藏有一些藏畫,但凡發現一幅藏畫,就可能價值巨大,這都是我們首都飯店的國有資產。”
    她笑著道:“為了避免這種風險,所以那些垃圾暫時留在飯店內,我們會馬上組織人手對那些垃圾進行清查,絕對不允許國有資產隨意浪費流失的可能。”
    王經理聽著,眼睛亮了。
    旁邊的羅戰鬆一時無話可說。
    他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孟硯青,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小看了孟硯青。
    這女人的手腕可以,話術也真是了得!
    孟硯青繼續道:“如此一來,我們如果能查到一些有價值的,那自然是我們首都飯店管理有方心細如發,阻止國有資產流失,如果我們沒查到,那也是我們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王經理笑了:“小孟說得有道理!就照你說的辦吧!”
    說著,他望向羅戰鬆:“戰鬆,這件事就有你協助,你陪著小孟過去後院,火速對那些畫框相框進行逐個檢查,務必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要對那些畫框進行全方麵篩查。”
    羅戰鬆訕訕地道:“好,我這就去辦。”
    至於王經理,他自己當然是火速過去向彭福祿和孫主任報告,正好趁機表現自己!
    羅戰鬆和孟硯青一起過去電梯下樓,這時候那邊會議也散場了,代表們三三兩兩往外走,兩個人見此,便略避開下,站在一旁靠窗戶過道處。
    這麽看著窗外,羅戰鬆笑道:“恭喜恭喜,孟同誌就是了不得,三言兩語就化被動為主動,幹得好就是力挽狂瀾,幹不好那也是沒功勞也有苦勞。”
    孟硯青:“孫主任竟然發現了後院的垃圾,這是羅同誌的功勞吧”
    按說孫主任不至於特意去那裏看,隻能是羅戰鬆給自己引禍,故意讓自己難堪。
    她挑眉,笑著道:“感謝羅同誌,把我們首都飯店的內部工作往上捅,這是要為我揚名助威吧所謂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天,謝謝羅同誌的成全。”
    羅戰鬆嘿嘿一笑:“哪裏哪裏,誰不知道孟同誌是有背景的,陸家可是孟同誌的遠親,聽說孟同誌和陸家那位小公子也熟得很那位大名鼎鼎的陸同誌就在會議室裏,有這樣的人物罩著,孟同誌有什麽好怕的”
    孟硯青倒是意料之中,那天她陪著陸亭笈去首長專用理發室,被慧姐看到了。
    其實被慧姐看到,就可能被別人看到,首都飯店巴掌大一塊地,就等於一個小社會,什麽消息都傳得快,羅戰鬆知道了並不意外。
    況且,廣外孟家的來曆本來也不是什麽秘密,和陸家的關係本身就是有點,羅戰鬆在首都飯店也有些神通,他如果私底下查自己檔案也有可能。
    她便輕描淡寫地道:“對,羅同誌說得沒錯,論背景靠山,我是有的,論能力,我也是一等一的——”
    她這麽說著的時候,眼角餘光便看到了陸緒章。
    他正和兩位朋友從會議室往外走,步伐從容優雅,唇邊掛了溫煦淺淡的笑意。
    孟硯青心裏一動。
    以如今這男人的德性,她如果告訴他說,為了兒子一定要捏死羅戰鬆,他也許是不屑出手的。
    但是——
    他這個人可是很會吃醋的。
    她收回目光,笑望著羅戰鬆,微側首。
    之後,她扯唇,輕笑,之後低聲道:“可是羅同誌,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非要和我作對,你說你,何必呢……”
    冷不丁的,羅戰鬆隻覺暗香襲來,仿佛午夜夢回時突然縈繞在鼻翼的花香,帶著絲絲的甜,並不濃烈,卻讓人忍不住去探究,去渴盼。
    他臉上微紅,抬眼看過去,卻見麵前女人睫羽半垂間門,嫵媚嬌豔,猶如夜色中跳動著的火焰,燒得人心發燙。
    羅戰鬆微抿起幹澀的唇,讓自己平心靜氣,啞聲道:“孟同誌,我也並不想和你作對,像你這樣的女同誌,我——”
    他說到一半,卻覺身邊那暗香散去,原本的曖昧盡數消失。
    他微怔,看過去。
    孟硯青已經離他遠了,整個人冷清得很。
    羅戰鬆疑惑蹙眉。
    孟硯青笑得清涼嘲諷:“羅同誌,走吧,領導還等著呢。”
    羅戰鬆心底泛起狼狽,他明白自己被這個女人耍了。
    他竟然差點被她的女色迷惑!
    孟硯青和羅戰鬆過去時,那些畫框已經裝載在小貨車上,準備運走了。
    王德貴眼看就要攔不住了,正著急,看到孟硯青過來,這才稍鬆了口氣,忙和孟硯青說起來。
    孟硯青道:“麻煩王叔了,現在這事已經和王經理提過了,派了羅同誌過來,會帶著人把這些畫框都逐個檢查。”
    她這一說,大家全都看向羅戰鬆。
    羅戰鬆看了孟硯青一眼,頷首:“是,我剛才已經工人過來,馬上對這一批畫框清查,先卸車吧。”
    王德貴聽此,這才徹底放心了。
    一時羅戰鬆自去張羅,孟硯青遠遠地看過去東樓,看到那男人果然正站在一處窗前看這邊,雖然距離遠,但她能看到,就是他。
    她便和王德貴叮囑了幾句,讓他費心,幫留意著。
    王德貴何等人也,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點頭道:“孟同誌,這事咱們既然開了場,那我和你就是一路的,遇到什麽事我肯定聽你的,你不在,我幫你支著耳朵睜著眼,可我到底是個大老粗,什麽名畫什麽值錢,那東西就算放到我眼跟前,我也不一定看得出來。”
    孟硯青:“王叔,你先看著,隻要保證別有人做手腳給我們下絆子就行了,我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
    王德貴這才道:“行!放心好了,別的不在行,誰要是敢使手段,我肯定揪出來。”
    孟硯青笑點頭:“王叔,謝了。”
    當下孟硯青便匆忙趕過去東樓,到了東樓大餐廳東壁,果然見陸緒章在。
    他已經穿上了他那件呢子大衣,圍巾也圍好了,站在那《漓江新春》的大型壁畫前,儒雅穩重卻又俊美輕逸,仿佛置身於碧波蕩漾之中。
    她遠遠地看到他,給了他一個眼神。
    他微挑眉,回她一個手勢。
    孟硯青在心裏輕哼一聲,想著這人估計酸死了,特意在這裏等她。
    不過此時還真需要他去攪和攪和,當下也就上了電梯,到了三樓僻靜拐角處。
    這裏客人少,除非服務員打掃衛生,不然一般不會過來這裏,最難得是視野開闊,一旦有人上樓或者走過來,肯定能提前發現。
    孟硯青走近了,和他並肩立在窗前,笑望著遠處的紅牆藍天,道:“是你這位前夫伸出溫暖的友誼之手的時候了。”
    陸緒章顯然情緒不佳,他微垂著薄薄的眼皮,審視著她:“這是個什麽東西”
    孟硯青一臉無辜:“你在問什麽”
    陸緒章抬手握住那窗戶欄杆,修長手指泛起淡藍色筋脈。
    不過聲音卻依然很淡:“就剛才那個男的。”
    孟硯青:“他啊——”
    她拉長了調,卻是不說了。
    陸緒章微眯起眸子,就那麽看著孟硯青。
    他當然知道孟硯青可能是故意的,但故意的又如何,反正她在挑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臉都紅了。
    他可知道她的手段,她那樣,哪個男人受得住!
    重活一世,沒見她這樣對自己,也沒見她這樣對葉鳴弦,結果那麽一個不上台麵的,憑什麽!
    他冷笑:“怎麽,不說了看不上葉鳴弦了,嫌葉鳴弦老,開始挑逗這種小年輕了”
    孟硯青:“對,二十二歲了,挺年輕的,也很優秀能幹,血氣方剛,看上去前途也好。”
    陸緒章不屑:“就這麽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你也能看得上孟硯青,你眼神這麽不好使了嗎”
    孟硯青歎了聲,笑道:“你什麽意思嘛,我也沒說我看上人家啊,你這個人腦子裏怎麽都是男男女女那點事我和他是單純的同事關係,你不要想歪了。”
    陸緒章視線緊緊地鎖在她臉上,看著她三月桃花一般的笑顏。
    足足看了三十秒,他終於道:“我知道,你根本看不上他,你口味可是刁鑽得很,怎麽會看上這種毛躁貨,你就是故意氣我罷了。”
    孟硯青:“既然你知道,何必這麽生氣呢。”
    她歎了聲,很是溫柔地道:“緒章,其實你惱火生氣,對身體不好,我也心疼。”
    陸緒章聽這話,簡直一口血直接要吐出來:“好了好了,前夫友善的手已經在這裏了,你到底要我做什麽,說實話吧,乖乖說出來。”
    他聲音壓低:“你要我的命,我都認了,行了吧”
    孟硯青透過窗子,看著遠處,羅戰鬆正帶了人卸車,要把那些畫框全都卸下來重新查驗,她輕抬眼,淡聲問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陸緒章自然知道。
    關於孟硯青的事,他就算不知道,寧助理也會馬上打探給他。
    他看著她:“你認為那些畫框裏藏有一些有價值的畫,想重新篩查”
    孟硯青頷首,便把當初苦藤大師的畫被藏起來的事說了:“母親自是惦記著,不過後來發生那麽多事情,估計她也沒特意提過。如今看來,這件事知情者甚少,父親縱然知道,也不會特意想起來。”
    陸緒章聽這話,靜默地看著她。
    雖然她大有和自己割席而坐的架勢,不過下意識,她提起自己父母,還是以前的稱呼。
    他望著遠處的藍天,看著天空飛鳥劃過的痕跡,卻是想著,無論她變成什麽樣,無論她這一世多麽精彩,其實她的骨子裏永遠有著過去的烙印,那是磨滅不掉的。
    哪怕有一日昔日的愛情全部煙消雲散,這依然是他曾經眷戀和熟悉的人。
    於是他眉眼間門便泛起無盡的溫柔,垂眼低聲道:“嗯然後”
    孟硯青:“還能有什麽然後,我連他們庫房都搜刮了,根本沒有,所以根據我的推斷,那些畫依然在畫框裏藏著。”
    以她的判斷,那羅戰鬆就算再大膽包天,也不敢在首都飯店直接將那些話據為己有,一則以他的閱曆,他沒那眼力,二則首都飯店出入戒備森嚴,一旦被查出他有這種行徑,那就是侵吞國有資產,是要犯罪下監獄的。
    大好前途,犯不著鋌而走險。
    況且,從他那囂張的得意看,他並沒有絲毫心虛,看得出,他確實認為那些畫根本不存在。
    陸緒章略一沉吟,道:“我確實不曾聽兩位老人家提起這件事,看來他們也忘記這一茬了。至於苦藤大師的作品,這幾年我也有所關注,前些天還和紹生談起來,目前市麵上確實沒見過那幅墨荷圖,按照你這個說法,那幅畫應該依然存在首都飯店的畫框中。”
    紹生就是秦紹生,陸玉芙的丈夫,他不但收藏西方鍾表類,也對中西書畫感興趣。
    陸緒章母親本就是書法大家,他自己也精通此道,書底了得,自然對這個感興趣,也會稍微留意市麵上的行情。
    孟硯青:“行,那就試試吧。”
    陸緒章頷首:“你去現場吧,其餘的我來安排,這件事我保證安排得明明白白。”
    孟硯青:“那萬一就是找不到呢”
    陸緒章輕描淡寫:“找不到就找不到,幫他們找就很好了,怎麽,誰還欠了他們的”
    孟硯青便笑:“說得是。”
    陸緒章薄眼皮抬起:“還有個問題。”
    孟硯青:“嗯”
    陸緒章:“就那孫主任,就是當時給陳曉陽批條子的那個之前擺什麽圓桌不圓桌的,還為難了你一把”
    孟硯青:“你不是門兒清嗎”
    陸緒章笑了:“看來他有點得意忘形了,以為自己是誰。”
    孟硯青瞥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思:“都多大歲數了,成熟點行嗎,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犯不著為了這個得罪人。”
    這孫主任雖然級別未必多高,但處在那個位置,萬一哪天進個讒言說個什麽,陸緒章未必能討得了便宜。
    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大家都得巴結著,就像以前地方大員也得給梳頭太監陪小心。
    陸緒章手揣在兜裏,正色道:“對於這種蛀蟲垃圾,很多人都覺得犯不著得罪人,所以懶得管,正經人越是這麽想,他們就越囂張。”
    孟硯青歎:“緒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行俠仗義呢,你根本就是明目張膽公報私仇吧。”
    陸緒章承認:“公報私仇怎麽了他竟然用那種眼神看你,我要是不煞煞他的威風,我還能姓陸嗎”
    他淡淡地道:“就那陳曉陽,那天亭笈揍了他後,我本來想直接找上門,不過我轉念一想,不行——”
    孟硯青:“然後”
    陸緒章修長的指尖輕輕敲打著那欄杆,道:“他敢惦記你,那就等著吧,我會送他一份大禮。”
    孟硯青眼神異樣:“緒章,你幹嘛了”
    陸緒章掀唇一笑:“放心好了,就那麽一個小毛孩子,還不至於髒了我的手。”
    孟硯青看著陸緒章,還是心裏感覺不對,他說這話的語氣,也夠狠的,還不知道他給人家使個什麽手段呢!
    陸緒章好整以暇:“至於這個孫主任,先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吧。”
    孟硯青歎:“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回頭惹出事來,我都怕你沒法收場。”
    兒子惹事,還可以老子收場,老子惹事,那就隻能驚動陸老爺子,那事情就大了!
    陸緒章:“還有那些畫,我會安排下,你既然要唱戲,我自然給你搭好台子。”
    孟硯青側首深看他一眼:“行,前夫真好,看你的了。”
    看來他這安排都是一重接一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