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 樂隊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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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樂隊
    一家人過了一個平平淡淡的年。
    孟硯青也忍不住想,假如當年她熬過去,沒有死,他們一家是不是就是今天的模樣
    不過也隻是想想罷了。
    那天,陸緒章給她打電話,問起她音樂會的安排。
    路德維希的演出已經轟動一時,有不少國內音樂愛好者都已經瘋狂期待,各單位都在瘋狂想辦法弄票,一些非強勢部門已經四處求票卻沒著落了。
    陸緒章這裏自然有些資源,不過他也想提前問問情況。
    “給你和霍先生預留兩張吧,萬一霍先生那裏拿到票,你們用不上,那就再給別人。”
    他解釋道:“沒別的意思,隻是這次機會難得,萬一你錯過的話,太可惜了。”
    孟硯青明白,確實可惜,不要說在如今的中國大陸,就是在港澳台,就是在德國,一般人想聽到他指揮的演出,那都得花費很大力氣,畢竟這是歐洲最頂尖的,可以說,是最近百年來交響樂的最高水準了。
    這種級別的交響樂團,來到中國友情演出,是絕無僅有的,是不可複現的。
    不過她想了想,到底是道:“如果他不太想去的話,你給我票,那我就自己去。”
    陸緒章:“好,我明白了。”
    孟硯青又道:“記得給亭笈準備票——”
    她頓了頓,才笑道:“可以多準備幾張。”
    對他,倒是不用客氣,就算再緊張,他那裏多預留幾張票還是沒問題的。
    陸緒章:“怎麽了”
    孟硯青笑道:“你兒子過了年都十五歲了,他總有個把朋友什麽的吧,說不定想和朋友同學一起看呢。”
    陸緒章略沉吟了下,明白她的意思了。
    一般來說,兒子不太可能和男同學過去看這種交響樂,但是他到底大了。
    他沉默了會,道:“我看他平時往來的,男同學多吧,女同學的話,好像就是隔壁碧梧那小姑娘吧”
    孟硯青聽到寧碧梧的名字,笑道:“這兩個孩子打打鬧鬧的,估計沒那心思,畢竟還小。再說你兒子,以我看就是個不開竅的,隨便他們瞎胡鬧吧。”
    陸緒章便笑了:“他腦子裏好像沒那根筋,不過你說得對,我會留意下。”
    這麽說著間,仿佛很不經意,陸緒章問起霍君宜那邊的情況:“他最近不忙吧我聽亭笈說,你最近一直在家學習”
    孟硯青:“他過了年單位事情多,再說我也想沉下心來學習呢。”
    過年後,陸緒章便忙起來了,團拜會,各種會議,忙得不可開交,這段時間也沒過來她這裏,兩個人好久不見了。
    至於霍君宜,也是忙,他忙中偷閑,曾經約過她幾次,不過有時候她正忙著首都飯店櫃台的貨品,或者要陪著陸亭笈,而當她有時間的時候,他也許又要陪著他母親,是以過了年都兩周了,也就抽出功夫和他吃了兩次飯。
    陸緒章見此,也就沒多問:“我最近也是忙,估計沒功夫過去,有什麽需要的你盡管說。”
    孟硯青:“我知道,不過你也注意身體,就算忙,也盡量別熬夜吧。”
    陸緒章輕笑:“好。”
    一時又道:“對了,今天我得過去一趟,天氣暖和了,滿嫂收拾了些亭笈的衣服,我正好下班走,給他送過去吧。”
    孟硯青:“嗯嗯,那晚上見。”
    這天,孟硯青過去櫃台上和胡愛華聊了聊,開春後,一波一波的外賓往中國來,客流量大了,櫃台的生意也越發好起來。
    鴻運珠寶是香港風的,到底和國際接軌,又具有中國特色,很容易就讓外賓接受這“原汁原味中國珠寶”,於是鴻運珠寶的櫃台便成了東樓櫃台生意最火爆的。
    其它幾家國內知名品牌看著這情景,其實也著急,不過沒辦法,他們的產品就是那些產品,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就算他們想模仿鴻運珠寶的樣式,但要改工藝,改風格,要拿回去總部審批,這哪是那麽簡單的,再說也不是他們說了算,於是一個個急得幹瞪眼。
    孟硯青看在眼裏,覺得這也是好事。
    她以後自然是想自創品牌,走珠寶設計的路線,但這也不是憑空做出來的,中國珠寶走向世界,不是靠著一個人努力就能做到的。
    中國珠寶的崛起需要土壤,需要觀念的轉變,需要行業的共同努力。
    現在,一個香港品牌放在這裏,讓國內這些保持傳統風格多少年的老品牌受一些打擊,也算是一個激勵作用,簡單地說,先開開眼吧。
    她翻過賬冊,大致算了算現在的流水和利潤,倒是很滿意。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她很快就能攢一筆錢,也許就可以開始考慮下一步,和現有商場合作,進入黃金領域了。
    胡愛華又提起他們櫃台需要交季度衛生費的問題,孟硯青便過去了首都飯店的行政樓,想著順便交了。
    誰知道過去彭福祿辦公室,卻恰好見門開著,裏麵在爭論,好像還挺激烈的。
    孟硯青看過去,認出那個穿著西裝留著平頭的是接待宋主任。
    彭福祿正大皺眉頭:“什麽全體演奏人員要求十間房”
    “十間房我們首都飯店每一間房都是有安排的,你去看看,外麵還排著隊的,部委辦事處的要搞外賓接待,都得排隊來!我們是隨便阿貓阿狗都能來的嗎”
    宋主任一時也是無奈,隻好解釋道:“其實人家最開始事要求一人一房,而且都要求高規格的,這也是我們和他們協商了半天,才拿出這樣的接待計劃,現在是路德維希先生和九位樂團主創一人一房,其它二百多人都住前門飯店雙人間。”
    然而彭福祿卻是無法理解,眼睛都瞪大了:“這位路德維希竟然要求全體演奏人員每個人一間單獨的房間他以為他是誰,雖說我們應該用心接待各位外賓,廣迎八方來客,可宋主任,你要知道,我們這裏不是接待阿貓阿狗的啊!”
    他無奈地道:“我們每天很多來自海裏的接待任務,每天都要承辦各種大型活動,沒身份的,根本走都走不進來,你既然把這次的事情說得這麽重要,行,給你兩間房頂天了,十間房這不是鬧嘛!”
    宋主任一臉愁苦:“我說彭總經理,人家不光是柏林樂團的終身首席指揮,而且是歐洲音樂節的總指導,世界知名指揮家,人家的身份威望,那比一個普通國家的總統還高呢!不說別的,就說這次他來,咱們特意給他配了紅旗轎車呢!”
    紅旗轎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配的。
    然而彭福祿卻是油鹽不進:“宋主任,你就別為難我了,我們等會晚上還有一場接待宴,那是人家外交部負責接待的,雖然是小國家,可那也是副總統!我們上下都忙得很,這會兒,一個唱戲的,就別給我們添亂了!”
    唱戲的……
    宋主任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一臉哀求,還待要說什麽,彭福祿卻直接道:“宋主任,咱這麽說吧,你任憑是誰,什麽威望,什麽知名指揮家,那也不能和國家元首一個待遇,這是我們的鐵規則,更何況一口氣十間房,我們絕對辦不到!”
    宋主任一時無言以對。
    彭福祿的理由是如此理直氣壯無可反駁,以至於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主任長歎一聲:“我說彭總經理,就當我求求你了行吧,看在咱們這麽多年的老交情上——”
    孟硯青聽了還麽一耳朵,便明白了,其實這是國內外接軌問題。
    國內目前符合國家接待標準的飯店畢竟少,房間有限,接待能力有限,所以實在是很難擠出房間給一個樂隊——想想之前那位來中國拍攝的prsith還在大堂裏熬了一夜呢,眼睛都熬紅了。
    但是對於人家路德維希來說,以他在歐洲音樂界的地位,走到哪裏都是被捧著的,他提出的“全體樂團一人一間房”其實已經是最起碼的要求了。
    那種頂尖大樂團,地位超然,除了主創外,其它人竟然還要住雙人間,估計人家都覺得委屈了呢。
    結果現在連主創的單人間都沒法滿足,估計這樂團直接能氣回去。
    這時候,宋主任垂頭喪氣地出來了,她便沒進彭福祿辦公室,過去和那位宋主任聊了聊,對方顯然已經急得猶如熱鍋螞蟻了。
    這事已經磨嘰了兩三天,眼看柏林樂團即將趕到機場下飛機了,但是酒店竟然沒房間。
    這可是他們和德國總理直接簽的協議,請了世界頂尖樂團過來,不能按照協定進行接待工作,那真是徹底完了!
    他恨不得直接跪下了!
    孟硯青便道:“宋主任,你回頭幫我弄幾張票吧,一共三場,隨便哪個場次都行,至於這房間的事,我幫你說服我們彭總經理。”
    宋主任聽著,有些不敢相信:“你幫我說服”
    對於宋主任來說,他是演唱會負責人,票就在他手裏,弄幾張票這自然不是難事。
    但是說服彭福祿,這可是大事!
    孟硯青微挑眉:“現在你也沒別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
    宋主任:“行……你要是能幫我說服,那我給你留十張票!”
    孟硯青笑了:“成交。”
    宋主任:“你打算怎麽說服”
    孟硯青指了指門口:“宋主任,麻煩你先等等,看我給你說。”
    宋主任將信將疑:“好……”
    於是孟硯青徑自過去彭福祿辦公室,先大致聊了幾句櫃台生意。
    彭福祿笑道:“小孟,你這生意可真是日進鬥金,給我們國家創了不少外匯,添彩了啊!”
    孟硯青便借機問道:“彭總經理,外麵那位,我看都要哭了,這是怎麽了”
    彭福祿歎了聲:“瞎胡鬧唄,一口氣找我要十間房,這是要我們的命!”
    孟硯青:“十間房對方什麽身份”
    彭福祿便把事情大致和孟硯青講了,最後道:“讓他找別人想法去吧,不用搭理!”
    孟硯青:“路德維希啊……柏林樂團,這個我聽說過。”
    彭福祿意外:“你聽說過是嗎”
    孟硯青點頭:“對,他們挺有名的,是世界頂級樂團,或者說,就是世界上第一樂團也不為過,那位路德維希可是傳說中的指揮皇帝。”
    黃經理:“這麽厲害”
    孟硯青自然明白,外麵懂行的講究的要麵子的已經一票難求,但是彭福祿卻是不懂這些。
    他是便衣出身,一則看不慣這些風花雪月,認為是資產階級的奢華,二則對“唱戲的”也不太瞧得上。
    一個世界,完全可能存在兩種觀念不同的人。
    於是她大致解釋了下:“他們這種世界頂級樂團,演出費非常高昂,一般人根本請不起,這次他們來我們中國演出,不知道收了多少錢呢,看來咱們大出血了。”
    彭福祿想了想:“我聽那意思,免費吧,沒收錢。”
    孟硯青詫異:“啊沒收錢,怎麽可能!”
    她便開始講了:“就咱們首都飯店訂的那音樂報,我之前看到報紙上提起他們,說他們去哪個國家來著,我忘記了,反正去一個歐洲國家,那個國家的副總理親自去捧場,國家安全部的跑過去機場迎接,人家都是坐著專機去的,接待標準都是按照元首規格來接待,而且出場費特別高,幾個小時就上百萬!”
    彭福祿眼睛都瞪大了:“上百萬”
    孟硯青輕聲補充:“——還是美元。”
    彭福祿被驚得無言以對:“這麽多錢!這不是傻嗎,上百萬美元就請他們撥拉那麽一下誰不會撥拉,讓我去也行,我還會撥拉二胡呢!”
    孟硯青:“是,誰不會撥拉,可我們不是指揮皇帝,也不是二胡皇帝啊!想想以前梅先生,就那麽隨便唱幾嗓子,多少人都得捧場日本人來了,還不是求著梅先生唱,可梅先生不搭理,直接開始留胡子了。”
    彭福祿有些恍然:“可能比較有名,就像梅先生那樣,走到哪兒,人都得捧著,日本人都得求著梅先生唱戲。”
    孟硯青:“對對對,彭總經理你說得對,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吧。沒辦法,人家是指揮皇帝,指揮皇帝,那也是音樂界的皇帝,所以大家都得敬著,得給人家麵子,那招待規格就是最高的,元首級別的,不然人家就不搭理。所以——”
    她歎了聲,搖頭道:“所以說,彭總經理,我覺得你可能弄錯了,這樣的指揮界皇帝,免費來我們中國演出怎麽可能就這種資本主義音樂家,肯定找我們要大價錢,估計得坑死我們!反正不讓他們住我們首都飯店,這就對了,誰讓他們要來坑我們呢!”
    說完,她直接告退了。
    等她出去後,宋主任還有些呆呆地站在那裏。
    孟硯青笑了下,以口型道:“十張門票,我們說好了的。”
    不出孟硯青所料,彭福祿果然答應了這十個房間。
    他覺得對方過來演出不收錢,這是賺大了,勉強拿出十個房間來招待。
    宋主任差點想給孟硯青磕頭,直接雙手奉上十張門票來感謝孟硯青,一疊聲地感動,並且表示:“孟小姐,以後你看中了什麽文藝演出,隨便你想看什麽,都行,你隨便說,我肯定給你解決!”
    孟硯青笑道:“十張門票足足夠了,謝謝宋主任。”
    宋主任感動得簡直想哭:“眼看他們就要下飛機了,總算搞定了房間,不然我真是要以死謝罪了!”
    還時候,時間已經很緊急了,孟硯青也不敢耽誤他,當下就要告辭,而宋主任連忙帶領著接待組組員分配工作,留下兩個負責飯店登記和分房工作,其餘全部趕赴首都機場,準備接待工作。
    誰知道孟硯青剛告辭準備離開,就見一個接待組組員匆忙跑過來,卻是過來找宋主任的:“宋主任,出了點意外。”
    宋主任:“什麽”
    孟硯青停下腳步,疑惑地聽著。
    那組員無奈:“他們樂團包機是德國漢莎的大型客機,這種機型比較特殊,咱們首都機場沒那麽高的舷梯,用大木板接了一截搭在飛機上,結果沒接牢,他們樂團有兩個人直接從舷梯上掉下去了,然後另一個首席被嚇得心髒病發,直接送醫院了!”
    宋主任:“!!!”
    孟硯青:“……”
    宋主任深吸口氣,小心翼翼:“那,那現在呢”
    組員:“咱們文化/部外聯部的同誌已經聯係了,馬上送醫院,不過聽那意思,人家堅決不讓我們的醫生動手術,要求馬上派專機送到瑞士蘇黎世動手術,現在已經準備了波音707專機,馬上就起飛。”
    宋主任略鬆了口氣:“那現在那位路德維希先生呢,還繼續演出是吧”
    組員:“他也氣得夠嗆,說是過海關的時候,我們工作人員要他出示護照,幸好的領導知道,趕緊攔住了。”
    宋主任一聽就跺腳:“人家這種大音樂家,出門都不帶護照的,人家都是直接通關的!”
    顯然國內根本不懂這些,不知道人家排場竟然這麽大,就這麽攔住人,那人家還不氣死!
    也怪他,事先沒注意到這種細節!
    組員:“現在正要趕過來,咱們這邊趕緊做準備吧。”
    宋主任擦了把汗:“好好好,我們再檢查下房間,可別再出什麽意外了!”
    孟硯青聽著這一團混亂,趕緊隱匿了。
    下班後,恰好陸緒章過來送陸亭笈換季的衣服,孟硯青問了問,他好像也聽說了。
    他那神情就有些微妙:“這文化/部的同誌辦事挺有意思的。”
    孟硯青同情地歎道:“但凡換成你,都不至於把事情做成這樣!”
    說白了還是辦事能力不足,細節方麵不夠周到。
    陸緒章:“聽起來受傷挺嚴重的,當場直接調專機運過去瑞士做手術了,先不提這費用,就說以後的賠償,都是大麻煩。”
    畢竟是音樂家,身體貴重,且能做到柏林樂團的主創,那必然有些年紀。
    這種年紀大了的老藝術家,五米高處掉下來,最起碼也是個骨折,以後人家肯定要巨額賠償,這官司有得打了。
    孟硯青:“估計吧。”
    陸緒章微蹙眉:“就他們這接待條件,回頭這音樂會還不知道開成什麽樣呢。”
    畢竟這種頂尖樂團,其實對音樂場館要求非常高的,而國內可能並沒有最適合的大型音樂場館,如今好像是在工人體育館,那邊情況,音樂家未必滿意。
    孟硯青:“我要了十張票,本來還挺高興的,現在看,打個折扣吧。”
    人家音樂大師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誰還給你投入感情演奏。
    陸緒章:“你哪兒弄的票”
    孟硯青便把事情經過說了。
    陸緒章聽笑了:“根據兩國文化協議,還是會演出的,不管怎麽樣也是世界頂尖音樂家,人家絕對不會幹自己砸自己招牌的事。好了,我不用讓單位預留我的票了,你請我看吧。”
    孟硯青擰眉:“你堂堂陸緒章,竟然還要沾我便宜,你怎麽好意思”
    陸緒章卻道:“我憑什麽不好意思”
    正說著間,就聽到外麵門響,孟硯青以為是陸亭笈回來了,過去開門,誰知道外麵卻是霍君宜。
    她也是怔了下,之後便忙把他迎進來。
    於是門內的陸緒章和門外的霍君宜打了一個照麵。
    到底都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這兩位彼此都沒有任何不適,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倒是把孟硯青晾在一旁。
    這麽幾句談笑後,陸緒章看了眼孟硯青,不著痕跡地道:“過年後,一直想過來看看,結果騰不出功夫,這次也是亭笈有些換季衣服需要拿過來,我順便給他捎過來,回頭看看霍先生有時間的話,一起吃個便飯吧。”
    顯然,他這是含蓄替她解釋。
    對此,孟硯青,一臉淡定。
    這麽說了幾句後,陸緒章也就順勢起身告辭。
    霍君宜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陸緒章,看著他從容不迫地上了車,很有風度地衝他們含笑頷首後,上了車離開。
    他這才收回了目光。
    孟硯青疑惑:“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霍君宜看向孟硯青,他笑了下,溫聲道:“年前不是提起柏林樂團的演出嗎,我拿到兩張票,正好回頭陪你一起過去。”
    孟硯青:“這次柏林樂團的主創就住在首都飯店,我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從文化/部負責同誌那裏拿到幾張票,好幾張呢,你的票送朋友吧。”
    霍君宜:“是嗎,那也行。”
    一時兩個人聊起來演出的時間,孟硯青聽著霍君宜的安排,自然意識到了,估計這一段他確實挺忙的。
    她意識到了:“其實你如果忙的話,我自己去就是了。”
    霍君宜忙道:“不會,就是看一場音樂會而已,不至於忙成這樣,我肯定能騰出時間來陪你。”
    他看著她,默了下:“最近我事情比較多,可能忽略了你,這是我不好,不過忙過去這一陣就好了。”
    孟硯青看過去,看到了他眸底的誠懇和歉意。
    她笑道:“沒什麽,我也很忙,我不會在意這種事。’
    她略頓了頓,道:“至於緒章,過年時候他和亭笈過來了,我們一起過的年,但是過年後我們就沒見過了,這還是頭一次,他正好過來送亭笈的衣服。”
    霍君宜忙道:“你不用解釋,其實我明白。”
    他微抿唇,低聲道:“我不會多想,這其實也怪我,過年時候,我本來說要過來一趟,可惜回鄉下後,我要陪著我媽見見她的老朋友。最近我會盡量把工作計劃往前趕,等我騰出功夫來,會多陪陪你。”
    孟硯青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