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紐約千層餅
    “而且……”雷蒙德長歎了口氣，他皺起眉頭看向格溫：“金並是蜘蛛女俠的死敵，他救下你的同時，也無疑是在否定你打擊犯罪的價值，簡單來說，他在pua”
    “pua？”
    格溫在穿越到這個宇宙之前，住在65號宇宙紐約的切爾西區，而切爾西區則是紐約藝術家們雲集的地方，藝術家往往代表著超越時代的前衛和先鋒——因此，和2008年的大多數人不同，格溫很快便想到了這個簡寫的意思：
    “搭訕藝術家？誘惑女性？”
    但就算是前鋒藝術家，身處2008年的格溫·斯黛西也未必能將“搭訕女生的套路”和心理控製結合起
    “大概就是……”雷蒙德沉吟了一下，向少女解釋道：“最早隻是一群男性通過提高自己的社交技巧來撩妹，但後來，pua逐漸發展向心理控製方向，通常會采用削弱女性信心的辦法，使得女性不得不從男性那裏獲得更多的認”
    “有點像……”聽完雷蒙德的敘述，格溫認真回憶著她和金並打交道的細節，“他反複強調我的所作所為對他來說毫無意義，這還確實挺打擊自信心”
    “這是他的第二層意”雷蒙德嚴肅地對格溫說，“他還有第三層意”
    格溫笑了起來，少女的語氣中頗有些自嘲的成分：“在我的宇宙，這個肥胖症患者沒這麽多心機的，他就是扛造能打……”
    雷蒙德摸了摸格溫的頭，少女在權力場中被這樣反複算計，隻需要代入她的身份想想，便知道格溫現在絕不好受——蜘蛛俠們都是些頭腦相對簡單的家夥，在陰謀詭計這方麵，他們往往都是被算計的一
    雷蒙德還是決定把第三層意思講出：“懲罰者，按伱的敘述，我感覺像是個退役軍”
    “也就是說，即使他乘著滑翔傘離去了，可能也會在現場留下監控或者監聽措施，金並去救你這件事，搞不好他已經知道了……”
    “你是說，金並救我，進一步讓那個傻大個蘭博確認了我在幫金並做事？”雷蒙德話音未落，格溫便語速飛快地接了上來，“那我這不是洗不清了……”
    “以及……”雷蒙德沒敢去看少女的眼睛，他齜牙咧嘴地決定將徐氏英譯英進行到底：“第四層意思……”
    聽到雷蒙德說到“四”的時候，格溫的金毛都快立了起來——美國文化本就簡單直接，很少會有東亞這種彎彎繞，更別說這種老千層格溫長到二十歲，都沒見過一個人的行為或者語言，能夠解讀出來這麽多意思
    平心而論，格溫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她自己能解讀出“救自己是賣給雷蒙德人情”和“金並在打擊自己”這兩層意思，簡單想想，也能想明白經過金並這麽一救，自己在懲罰者眼中愈加可疑這層意思……
    可……第四層？
    格溫看著眼前的雷蒙德，隻覺得挫敗——每當她覺得自己追上了自己這位導師的思路、每當自己覺得她有資格在智謀的戰場上追隨他作戰時，他都會向自己展示那個戰場多麽可怕，多麽不適合自
    金發少女不免得有些氣餒，但她還是打起精神：“第四層意思是什麽？”
    “第四層意思是……”看見喪氣的格溫，雷蒙德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把少女本就淩亂的金發揉得更亂：“他在向我們示”
    “示威？”格溫壓根沒注意到“我們”這個詞——少女覺得實在稀鬆平
    “你剛剛被埋入廢墟，金並的救援就能立刻出這說明他一直觀察乃至跟蹤著你，他在告訴我們，即使是蜘蛛女的行蹤，他威爾遜·菲斯克也能了如指”
    “也就是說……”雷蒙德長歎了一口氣，用擔心的目光看向少女的水藍色雙眸：“你要小心一”
    格溫的眼睛水波盈盈地接上雷蒙德嚴肅的目光，少女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可是蜘蛛女俠，該小心的是你吧，徐，教，”
    少女的最後兩個單詞讀得頗有挑釁的意味，她的下巴微微上挑，那雙水藍色的眼睛裏透出獨屬於蜘蛛女俠的傲
    雷蒙德仿佛能讀懂格溫的意思——快來求我保護你!
    雷蒙德伸出大手，把一臉洋洋得意的格溫的頭發徹底搓亂，少女的滿臉傲氣一下子變成了滿臉生氣——她用雙手抓著自己金發末端的粉色挑染，費了好一會兒才把頭發理好：
    “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這麽不成熟啊，教授？”格溫把對雷蒙德的嘲諷讀得抑揚頓
    “你沒發現的還多著呢”這下子倒是輪到雷蒙德把滿臉傲氣擺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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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威爾遜·菲斯克來說，家宴的機會不多——往往他這種雙重身份的資本家，都是各種應酬俗務纏身，很少能抽出時間陪伴家
    這個看上去肥胖，但實際上體脂率不超過10的男人自幼成長於一個缺愛的環境當中，這逼得他不得不成為一個冷酷的社會達爾文主義
    但隻要有機會，他就會露出自己對親情和愛情的渴望——他實在是太缺這兩樣東西了，即使他偽裝得再好，作為群居動物的人類也不可能對這兩種感情毫無需
    “凡妮”金並親自從侍者手中接過1946年的波爾多紅酒，輕輕地倒在他妻子的高腳杯裏，男人臉上滿是幸福：“我們再等一會兒就好”
    衣著華貴的女人顯得頗為不滿，她一口將金並倒給自己的酒飲盡，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氣——以及在金並眼中的撒嬌：“說好是家宴，你為什麽又要安排我們和一個將軍一起吃飯？”
    “這不還是你的應酬嗎？”凡妮莎對金並橫眉冷
    “對不起，對不起……”金並小心翼翼地給妻子賠著罪，幾乎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在紐約地下縱橫睥睨的黑幫大佬，“我答應你，我一定賠給你一次真正的家宴！”
    “賠給我？”凡妮莎皺起眉來，女人的生氣並沒停下來：“難道你不是這個家的人，不需要這個家宴？”
    女人的刁鑽角度讓金並大傷腦筋，正當他思考如何把這一茬應付過去的時候，將軍攜著他的夫人也到場
    金並看了一眼門外：“羅斯將軍，凱倫太太，恭候多時”
    凱倫沒去管金並，她隻是進去衝著凡妮莎笑：“大老遠的就聽見凡妮莎在抱怨，菲斯克，你可要對她好點”
    說著，將軍太太還甩給金並臉
    金並心中自然不悅，但他也沒發作——他對除了自己家人的任何人都缺乏耐胖子點點頭後，將頭轉向一旁的羅斯：“那開始吧，將”
    美式家宴的菜式異常簡單，往往隻有一道沙拉、一道主菜和一道甜點，外加一些奶酪之類的小零凱倫很快拉著凡妮莎去談論那些女人之間的話題了，將羅斯和金並單獨留了下
    “試驗沒什麽效果的話，就停了”羅斯晃了晃自己的酒杯，若無其事
    “藥呢，處理掉？”
    “沒有什麽”羅斯看著金並，為自己的餐盤夾上來一根烤腸，“注意你的言辭，菲斯克先”
    金並想要發作——但他身後畢竟隻有紐約黑幫的小混混，而羅斯背後則是超級大國的武裝力量，這實在不是拚硬實力的時他便忍了下來：“我明白”
    “還”羅斯轉過身來，對金並的語氣有些生硬：“我聽說最近又有人在查911的事情？”
    金並的眼神中略微波動了一下，他最近確實在收集羅斯的罪證，但羅斯應該不至於會知道這件他思考了一下，答道：“有所耳”
    “這次不是什麽小報記者之類”羅斯向金並警告道，“我從中嗅到了iarpa和國家情報總監的味道，你最好別把事情做得太過”
    “還有，藥的事情，把東西清理完之後，備份都交接給我的人，我要確認你手上沒留下什麽東”
    羅斯這兩句話說得極為隨意，但金並還是能從中聽出話外之音——他已經不再那麽信任自己這年頭，隨著經濟危機的陰影迫近，華府的天變得很快，也許作為自己幕後支持者的羅斯，他的後台現在正岌岌可危
    金並的目光霎時間危險起來——但這危險隻持續了零點零幾秒便消融在男人的笑意盈盈間：“我明白了，將”
    送走羅斯後，金並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凡妮莎安撫好——許是女人嗅到了些什麽，最近凡妮莎對他所做的事情好奇心越來越重，他的慈善家人設也越來越難扮
    麵對這個自己唯一在意的枕邊人，就算是金並，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沒有防住、哪裏出了漏他開始覺得這份愛情、這份親情有點令自己疲憊了——也許自己的身份本就不允許自己擁有家人和軟肋？
    男人有些疲憊地離開餐廳後，坐在碩大別墅的客廳燈全部關掉了，隻能透過落地玻璃窗看清穿過樹影撒過來的微弱燈
    金並在黑暗中玩弄著手上的芝寶打火機，許久後，男人才輕輕地自言自語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911是華盛頓的將軍們自己策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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