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字數:4569 加入書籤
他蹙眉,凝神。
耳邊,萬語的小奶音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可他聽得總是有些模糊,好幾次都讓她再重複一遍。
又怕小姑娘沒了耐心。
等掛斷電話之後,他後背已經沁出一層冷汗,額前的碎頭發像是剛洗過一樣,順著眉骨,臉頰往下低落。
傭人見他情況不對勁兒,想去喊醫生,被他製止。
“不用!”
他隨身帶著藥呢。
吃了藥休息之後,張姨才小聲的說,“少爺,你這傷還是跟少夫人說一聲吧!”
小姑娘嘛,性子還沒收斂,有時候說話總是一驚一乍的。
顧千晏擺了擺手,製止了她。
看這傷勢,他今年是一定會退下來的,兩人本就相差那麽多歲,她受過那麽多委屈,敏感多疑。
現在還沒喜歡上他呢,如果知道他有傷,這個傷如果治不好,很有可能會有一隻耳朵失去聽覺。
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會不會真的不要他了!
掛斷電話之後,第六感告訴她,顧千晏好像有事兒瞞著她。
後麵的話他都說的斷斷續續的,好幾次都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該不會是,消失一個多月,受傷了吧!
臥槽!
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劃過,萬語立馬“呸呸呸”了三聲。
“大叔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會受傷呢!”
“那手臂上的肌肉能是白練出來的嗎,一拳打倒一個,他隻會讓人聞風喪膽,不會受傷噠”
小姑娘各種自我安慰之後,決定找機會問問他,或者自己偷偷摸摸的查一查。
才能夠安心啊!
腦海中天馬行空的各種想象,揮散後,萬語扭頭看向坐在地上的陸善寧。
“你說,在陸家衛心底,是你重要呢,還是你媽重要”
“或者說,你和你媽加起來,跟錢比,誰在他心中更重要”
陸善寧跟不知道她要說什麽,被兩個保鏢壓著,隻能氣憤的衝她嘶吼。
“不管誰重要,反正你在他心中是最不重要的!”
“對了,他喝醉後可不止一次的罵你是個野種呢!”
哦
又是這話!
她都聽膩了!
萬語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一記眼神都懶得落在她身上。
她手中的雞毛撣子慢慢的拍打在陸善寧的臉上,“天道好輪回!”
蒼天饒過誰!
但凡當初她留在陸家的時候,陸家衛對她哪怕有一絲絲的憐憫。
她都不會恨成這樣!
母親去世的這三年,她在陸家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生不如死啊!
若不是母親臨死前叮囑,讓她一定要留在陸家,她早跑了!
可惜。
她還是沒忍到最後。
半年前那次挨打之後,在雨夜離開了陸家,誰曾想,就遇到了顧千晏。
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萬語將雞毛撣子重重的扔在她身上,這才離開。
忽而像是想起什麽,萬語扭頭笑著看向江岸柔,“通知你兒子,可以離婚了!”
什麽!!!
不,不行!
之前陸家衛在外麵招搖撞騙,打著南城顧家的旗號,可沒少斂財。
所以陸善寧想著離婚,她也能過好日子。
現在,陸家衛入獄,阮箐被那些債主逼的無處可去。
她現在要是和顧雲澤離了婚,隻怕會被陸家衛推出去抵債啊!
陸善寧不顧身上的傷痛,掙紮著起身朝江岸柔撲了過去,“媽,我求求你,我不要離婚,我身體養好了,可以給你生孫子的!”
“媽,不要離婚,不要趕我走!”
接下來的事情,萬語壓根就不關心。
顧千晏在酒店的房間內洗漱,讓萬語給他帶幾件換洗衣服。
隻是萬語沒想到,剛關上門準備給他收拾東西,才發現,這酒店的浴室,別有洞天!
這原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玻璃,在遇到水蒸氣後,竟然像是透明一般。
好在,玻璃隻有一半。
顧千晏背對著她,水滴順著發絲滑落,整個背部如同陡峭的山崖,那健碩的肌肉,看的萬語全身,心驚肉跳。
她愣了好半晌,胡亂的伸手抹了一把小臉。
然後轉身想走。
可腳下好似灌了厚重的鉛,怎麽都邁不開腳步,又默默的抬起小腦袋,想偷偷摸摸的再看一眼。
誰知,顧千晏在這時轉過身來。
他也沒想到這玻璃竟然不遮光,透明透亮的。
兩人就這麽對上了視線,刹那間,萬語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如同暈染了厚重的胭脂,嫣紅似血。
她又緊張又害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地轉了兩圈後,又拿著衣服走過來舉了一下,她邁步走過來的刹那間。
顧千晏趕緊轉過身,低吼了一聲,“別過來!”
他懵的,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呢!
萬語慌亂的將衣服扔在了床上,“換洗,換洗衣服給你帶來了!”
說完,她拔腿就跑。
仿佛身後有豺狼猛獸一般,咳,在她眼中,顧千晏就像是一匹餓狼,每次靠近時,盯著她的眼神,都想將她生吞活剝了!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
顧千晏全身濕透,每走一步腳下都是一片水漬。
濕漉漉的頭發被他隨意的抄了兩下,全身肌肉噴張,那標準的寬肩窄腰,腹肌線條流暢。
腰間掛著浴巾。
後背的水滴順著滑落至浴巾內。
站在鏡子邊隨意的擦拭著頭發,他這才發現,這兩天不僅是眼下一片青色,就連這胡茬都長了起來。
現在看起來,更加的野性十足,有糙漢那味了!
怪不得小丫頭見了他就跑,敢情兒是自己不夠帥了啊!
不過他到沒覺得有什麽,反倒覺得這下巴處青色的胡渣,更加狂野。
隨意的拿起短袖套上,披了件衝鋒衣,短褲和工裝褲。
他坐下穿鞋的時候,嘴裏叼著一根煙。
才忽而想起,自己已經三十了。
隻是落在床上那散落的卡通兔子睡衣時,他慢悠悠的扯了扯唇角,喉結滾動間,似是壓抑著極致的。
痞氣又散漫的溢出一聲笑,“你以為,你跑的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