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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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學生的說法是,這個周老師在跳樓之前,曾拿出匕首在自己身上亂刺,之後才跳樓的。”
秦岩鬆想想那個場景都有點發怵:“對了,我們有三位老師都目睹了她跳樓,這個老師可以作證的!跟學校真沒有什麽關係啊……”
駱尋看向卷毛:“卷毛,你和老曹去了解情況。”
秦岩鬆立馬叫了個人過來,讓他帶兩位警官去找三位老師。
寧弈和助理提著工具箱緊隨其後趕了過來,第一時間剜了駱尋一眼:“我說下次有什麽案子,能不能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法醫室一攤子肉堵在那兒你們是能自己上手還是怎麽的”
一攤子肉……秦岩鬆提了口氣,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沒了啊,這些警察怎麽能見怪不怪呢……
駱尋餘光感知到秦岩鬆的臉色,笑了一下:“你別說的這麽驚悚,人家校主任是文雅人,聽不得你那一攤子肉,我這也是為你開路,你就別墨跡了,趕緊上去看看屍體情況吧。”
寧弈又是個白眼,朝著秦岩鬆點了個頭表示問候,瞬間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遲夏看到周如清屍體的時候皺了皺眉。
按照校主任剛才的說法,這位周老師死前的行為是先把自己刺成了個篩子,然後才跳的樓,那麽一個人,是哪來的那麽大毅力
從她身上的刺傷來看,這可不是個小工程。
“嘖……”
蹲下去沒多久,寧弈就發出一聲感歎:“這是怕自己死不透麽,至於戳這麽多刀子一共二十八刀啊,跟自己有仇啊”
駱尋也蹲了下去:“有沒有致命傷還是跳樓之致死”
寧弈側頭看他:“駱大隊長,我這蹲下去還沒五分鍾呢,你以為我的眼睛是掃描儀啊。”
駱尋撇撇嘴,肩膀碰了他一下:“怎麽了這是,跟嫂子吵架啦脾氣這麽臭。”
寧弈冷笑一聲,手上動作一點沒停:“有些人啊,就是會裝聾作啞。”
駱尋湊近他:“你沒彌補嫂子的結婚紀念日被趕出門了”
“滾吧你,嚴肅點兒!”寧弈臭著臉小聲警告他。
“我怎麽裝聾作啞了,你說唄。”
駱尋聳著肩:“我可身正不怕影子斜昂。”
“得了吧你。”
寧弈氣的笑了出來,同時也有了定論:“二十八刀刺傷,沒有一刀是致命傷,肩膀這一刀是起始刀,初步斷定死者為墜樓身亡,而且沒有外力施加。”
校主任在一旁接腔道:“是啊,所有學生都看到了,她自己刺傷的自己,又是自己爬上窗戶跳樓的,這就是自殺啊。”
但這麽慘烈的死亡,真的隻是自殺這可不一定。
遲夏抬頭看了看,死者跳樓的位置在六層,這個高度跳下來隻有兩個結果。
不死也殘。
而且,最奇怪的是,死者用匕首刺傷自己,並沒有刺到致命位置,這是刻意還是巧合
“傷口可以確定是自我傷害,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個半小時前。”
寧弈右腳腳掌撐地,手肘搭在膝蓋上對駱尋道:“至少目前的檢查和相關描述來看,符合自殺身亡的定論,至於有沒有其他的線索,需要回去做屍檢才能知道。”
“行。”
駱尋站了起來:“我讓他們安排收屍。”
寧弈揚起下巴點了點徒弟:“小趙,你幫著大家把屍體帶回局裏,做好相關工作,等我回來咱們就屍檢。”
他的徒弟是個長得很清秀的小夥子,聞言點了點頭,又問:“師父,那你呢”
“我晚點回來。”
寧弈脫下手套看向駱尋:“我跟你們去第一案發現場看看。”
駱尋點頭:“秦主任,麻煩你帶我們去教室看看吧。”
秦岩鬆有些遲疑:“警官,這個屍檢……屍檢就結束了”
寧弈向他解釋:“剛剛隻是初步檢查,更詳細的屍檢在警局才能進行。”
秦岩鬆明白過來:“這樣啊……好……好,我帶你們去教室。”
秦岩鬆帶著他們前往教室,順便介紹周如清的身份:“跳樓的是我們學校的周老師,那可是我們學校的金字招牌啊,隻要是她帶的畢業班,那升學率基本都是百分之百,這些年職稱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往上評,好幾個私立學校高價挖她呢,你說她怎麽……怎麽好好的就……就跳樓了呢她!”
遲夏一直安安靜靜地跟在駱尋身邊,這時候又跟個透明人似的了。
駱尋一直注意著她,這會兒他猛不丁問遲夏:“遲夏,你怎麽想”
他這麽一問,大家的目光都朝著遲夏看了過來。
遲夏想了想,問秦岩鬆:“秦主任,周如清跳樓後,你們通知他的家屬了麽”
秦岩鬆一愣,猛地一拍腦門:“你說我這腦子!隻顧著安排學生們了,就把這茬給忘了!”
“駱隊,屍體稍微等等再帶回局裏吧。”遲夏說。
駱尋差點笑出來,她這個關注點還真有細。
林文覺和寧弈也猛地意識到她這個話的意思。
當事人家屬都沒見過屍體,學校和警方就擅自處理,這要是遇上個不好說話的家屬,肯定得鬧個天翻地覆,誰知道你們背地裏搞的什麽勾當呢。
“老林,給下麵說一聲。”
駱尋又想了想:“不行……你親自去盯著,待會家屬來了也好交代。”
林文覺轉身下樓:“行,這事交給我。”
“秦主任,我們自己去教室,你先去通知死者家屬吧,對了,順便把教室以及走廊的監控視頻拷貝過來,我們會需要。”
駱尋又對秦岩鬆說。
秦岩鬆十分感謝,很不好意思的跟他們道了個歉,指了教室位置:“行,我馬上去準備。”
他腳底下跟生了風似的,趕緊去通知周如清的丈夫去了。
駱尋和遲夏以及寧弈一起前往高三一班的教室。
才上了四層樓寧弈就氣喘籲籲,扶著欄杆說:“這個周如眉……”
駱尋打斷他:“這位法醫同誌,人家叫周如清。”
寧弈失笑,繼續往上走:“對對對,周如清,作為一中的金牌教師,還是畢業班的班主任,這還不到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她現在自殺說得通麽”
“說不通。”駱尋說:“你見過誰往自己身上戳刀子不叫喚的嗎”
寧弈抿著嘴搖了搖頭。
駱尋忍不住笑他:“我說寧法醫,就六樓,你至於麽”
“你懂個屁。”
寧弈快了兩步抓住他的胳膊,借著他的力量往上走:“我有鍛煉的時間嗎我”
看他那哀怨的樣子,就連遲夏都忍不住笑了。
三個人很快到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原本應該傳出朗朗讀書聲的教室此刻空無一人,在整個校園的靜謐下拖引著更顯安靜。
教室頂上的風扇依舊嗡嗡地吹著,卷起窗簾,窗簾上一抹鮮紅的血也在風中飄卷著。
“不錯,還知道保護現場。”寧弈率先表示肯定。
駱尋在門口拿出手套和腳套,三人做好措施才進去。
“周如清的路線應該是從門口直接到講桌那兒。”駱尋先踏了進去:“刀在那兒。”
周如清用來刺傷自己的匕首,此時正孤零零地躺在一灘血液中。
遲夏跟在駱尋和寧弈身後,她的目光從窗簾上那一抹血移到講台上的那一灘,她閉上眼睛,關於周如清墜樓前的行為似乎就已經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她走進這間教室,徑直走到講桌前,放下懷裏的教材,從裏麵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或許,那最有可能是一把水果刀,然後,在她的學生們駭然的驚恐中,她將那把刀的刀尖對準自己的身體刺了下去。
一共刺了自己二十八刀。
卻刀刀不致命。
然後她一躍而下,結束了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