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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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常有為的電話,駱尋透過窗戶看外麵的雨勢。
“也不知道這場雨什麽時候停。”
他說:“如果繼續這麽下下去,別說去派出所了,咱們連客棧都出不去。”
遲夏站在他身邊,手裏拿著個梨子啃著:“根據常局和你剛才寵幸的那位阿黑所言,屠國林一定比警方更早發現死者,這就意味著,如果他有心隱藏一些證據的話,具備最優條件。”
“什麽阿黑,人家叫黑子。”
駱尋失笑,呼了口氣:“你說的沒錯,他前天早上來的餘吉,下午警察才去的小野子坡,真想做點什麽,這中間有的是時間。”
而且,並不排除他們在更早之前就發現了屍體。
“前提是這個案子跟他有關。”遲夏吃完了那顆梨,咬到了果核,酸的眉頭緊皺。
駱尋沉沉開口:“如果無關,他隻需要讓底下的人報警就好,並不需要親自跑一趟,屠國林這個行為有點耐人尋味啊。”
遲夏剛要說話,駱尋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是餘吉派出所所長趙建國的打過來的。
對方說明來意,倒沒有直接在電話裏說起案子,隻問駱尋他們現在住在哪裏。
駱尋說了客棧的地址,又道:“趙所,等雨稍微小點我們就過來,我主要想知道屍體現在在哪兒是誰最先發現屍體的報案人現在都在哪裏,案發現場你們有沒有第一時間進行保護”
他問了一係列問題,但趙建國的回答似乎並不讓駱尋滿意。
遲夏看到他臉色不怎麽好看,就知道他們剛才的猜測成真了。
無論如何,屠國林,有鬼。
趙建國那邊大概跟駱尋交代了前因後果,駱尋擰著眉心又看了看外麵,雨勢隻大不小。
駱尋收回目光,步子在屋子裏踱來踱去,繼續詢問著相關情況,餘光裏瞥見遲夏又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窗戶前。
他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客棧的停車場,他走過去,透過窗外的雨簾看到兩道模糊的人影。
駱尋覺得其中一個人影有些熟悉,剛要問問遲夏,就見她神色微凜說:“駱隊,我出去一下。”
駱尋有些疑惑,但隻能點點頭,一邊跟趙建國說著,一邊拿上房間鑰匙,拿了遲夏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也跟著出去了。
電話裏趙建國說雨勢太大,有幾個村子可能存在安全隱患,他得趕緊去處理,可能沒辦法親自對接駱尋和遲夏,但已經安排了所裏一個機靈的隊員來配合他們。
“好,那你先忙。”駱尋說:“我們盡快跟他對接。”
駱尋掛了電話,步子倏然停下,看著遲夏從大堂拿了兩把傘衝了出去。
他停在原地,終於看清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瞿白。
遲夏衝出去,一把傘塞給了瞿白,自己手上的傘卻罩住了另外一個人。
駱尋在腦子裏搜尋了一番,記起另外那個人應該是瞿白那個酒吧的員工,好像叫什麽根叔來著。
三個人進來的時候都有點被淋到了,駱尋的目光和瞿白遙遙一對,幾乎是一個刹那,他拿了三條毛巾走了過去。
“先擦擦。”
他把毛巾遞過去,又把手上的外套給了遲夏:“披上,別感冒了。”
是有點涼,遲夏道了聲謝,披了外套問:“根叔,瞿白,你們怎麽會來餘吉”
根叔摸了一把臉,臉上的雨水幹淨了:“我在尋子群裏得到了點線索,說是隔壁和平鄉抓了幾個誘拐兒童的,本來想去和平鄉,沒成想遇上這麽大的雨,隻能在餘吉避一避了。”
駱尋看向遲夏,目光詢問。
“根叔的兒子小時候被人拐賣了。”遲夏跟他解釋:“他一直在找。”
駱尋明白過來。
瞿白也開口,話是對著他們倆說的:“我正好沒事,就陪根叔一起去看看。”
他說完看向外頭:“隻怕這雨還有的下,對了,你們怎麽在這兒”
駱尋見他眼裏的好奇不似作假,隻道:“有任務。”
瞿白微頓,很快笑了:“明白,那我們也不多問了。”
“先去收拾收拾吧。”遲夏開口:“你們訂房間了沒有”
“還沒來得及。”瞿白疊了疊手裏的毛巾:“你們先聊著,我去問問老板。”
好在客棧還有空房,瞿白訂了房。
怕根叔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住,遲夏讓他們趕緊去收拾收拾。
他們一走,駱尋看到遲夏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跟來時一樣,盯著外麵的雨發呆。
他走過去:“咱們得等等了,派出所的人都出去了,有幾個村子有安全隱患。”
“好。”遲夏回神,忽的問他:“屠國林這會兒在哪兒”
駱尋嘴角一扯:“趙所長挺聰明,把人安排在派出所招待所了,一旦咱們過去,就肯定能見著。”
遲夏手搭在玻璃上,目光微涼:“這雨趕緊停吧,免得多生事端,對了駱隊,所長有沒有說死者都是怎麽死的真是嚇死的”
“黑子說的沒錯。”駱尋幹笑一聲:“表麵來看的確都是活活嚇死的。”
遲夏擰眉:“寧法醫不在,真是麻煩事兒。”
基層派出所不配備法醫,趙建國看樣子也是兩眼一抹黑。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隻怕寧弈那邊也過不來。
似乎是為了打破駱尋這點念想,沒過多久,他們就收到消息說通往餘吉的高速路段遇到山體塌方,人是沒傷著,路是擋住了。
這也就意味著,餘吉現在是進不來也出不去。
派出所那邊應該是忙著搶險救洪的事,直到晚上八點多,駱尋都沒接到趙建國說的那個“機靈的”隊員聯係自己。
“基層人手本來就不夠,尤其這種時候,先顧著活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遲夏敲門進來,刷著手機上關於這場雨的報道,就在一個小時前,餘吉有個村子被淹了。
駱尋呼了口氣,這種被困在一地兒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受。
遲夏聽他呼吸間都帶著重重的鼻音,有點擔心:“駱隊,你怕不是感冒了吧”
駱尋後知後覺才覺得自己腦袋昏沉沉的,一摸額頭:“大概……是吧”
哪是大概,遲夏看他臉色就不對勁,他那雙眼皮這會都燒的仿佛多了兩條摺。
她歎了口氣,去老板跟前要了感冒藥和體溫計,回來一量,這位心係案情的駱隊已經發了高燒。
駱尋自己看著體溫計也有點愣了,義正言辭地對遲夏說:“我發誓我身體挺好的,被戳刀子都沒今天這麽脆弱過。”
“那您是不是還想說你幾年沒感冒過了”
遲夏把藥和水給他遞過去:“喝藥,喝完藥好好睡一覺。”
駱尋吃了藥,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真幾年都沒感冒了。”
“對,所以老天爺是公平的。”遲夏說:“行了,你睡吧。”
“那你……”
駱尋想起,自從瞿白和那個根叔住進來之後,她就一直在房間沒出去過。
這會兒遲夏一臉坦然:“我去找根叔和瞿白聊聊,根叔的事情,我也在幫忙。”
駱尋嗯了一聲。
遲夏轉身要走,走到門口忽的又停下了,她轉過身來:“駱隊,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有個事雖然你會有點無法理解,但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
“什麽”駱尋問。
遲夏說:“除非很私人的場合,比如在你麵前,在根叔那裏,或者很值得信任的人麵前,我和瞿白會顯得相熟一點,在其他場合,我跟他可能隻是陌生人,有些事,做給一些眼睛看的。”
駱尋看著她,忽的笑了:“他信得過嗎”
遲夏想了想,目光澄淨:“他不會害我。”
“那我明白了。”
駱尋沒再多問:“我不會自作主張,更不會擅自做什麽讓你為難的事,你覺得時機到了,再跟我說,但前提是保證安全。”
遲夏的話其實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很顯然,駱尋聽懂了。
“好。”
她又高興了起來:“駱隊,晚安。”
“晚安。”
駱尋終於感覺到自己眼皮有點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