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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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惜拿人命為代價的挑釁遊戲,無疑在這一刻激怒了遲夏。
    派出所的人跑了過來,正在嘰嘰喳喳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麽,趙建國嗬斥著讓他們不要大驚小怪的。
    黑子插不進去話,又不敢過來打擾駱尋和遲夏,隻得走到了中間位置問:“尋哥,怎麽了,你倆是不又發現什麽了”
    駱尋把紙條揣進兜裏:“沒什麽。”
    黑子看到他的動作也沒多問,隻是哦了一聲:“這狗東西最好別叫老子遇見,我早晚讓他知道黑爺的臉為什麽這麽黑!”
    遲夏收起冷然的目光,轉過來問:“為什麽”
    黑子倒也沒想到她會就這個問題問下去,愣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他們都說,我黑子不僅臉黑,心也黑!要不當初怎麽可能把當爹的送進去,都罵我沒良心呢。”
    “又不是你親爹,你在意那些做什麽。”駱尋招手讓他過來:“說說吧,你好好的怎麽跑到這地方來了”
    想到這兒黑子就來氣,他把手邊的雜草當凶手的腦袋拔:“你們都進去了,我一個人待著也沒意思,我就尋思我在周圍轉轉,結果我就在劇院後麵發現了一條有人走過的小路,不是你們走過來的這條路,我剛才給你們指了,想著讓你們從那條路過來,但你們應該沒聽清楚。”
    “哪兒”駱尋問。
    黑子一指幾米遠的地方:“呐,就那兒,尋哥,你知道的,我在這方麵還是有點敏銳的,比……”
    他悄摸指了指趙建國他們:“有時候比他們還好使。”
    遲夏率先走了過去:“腳印被破壞了。”
    黑子戰戰兢兢:“是不是我……我的原因”
    “不是。”
    遲夏說:“你就是不走這條路,我們也發現不了什麽有用的線索,對方篤定我們一定會來這,不會留下痕跡的。”
    如果是派出所的人,檢查可能不會這麽詳細,但換了駱尋和她,對方知道,劇院外部的一定範圍一定會被搜索,要發現這條路是遲早的事。
    “這凶手有病啊!”
    黑子罵道:“他把氦氣瓶子扔在這裏,明顯就是隱藏證據,可是他娘的,他又露出破綻引我們過來,差點害老子成了一具屍體,他不是有病是什麽”
    “誰說這是一個人幹的”
    遲夏冷笑:“凶手的確想隱藏線索,但這個引我們過來的人,就不一定是凶手了。”
    黑子:“啊啥”
    遲夏回頭:“有兩撥人呢。”
    黑子:“噢……啊”
    “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再說。”駱尋說:“咱們走黑子走的這條路。”
    趙建國帶著派出所的人原路返回,遲夏三人走了另一條路。
    一路上遲夏沉默著,目光一直低頭搜尋,但和她一開始想的一樣,一路走出去,他們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走出了這片雜草地,遲夏抬起頭,看著漸漸被染上昏暗的天光:“早晚加倍還回去。”
    “對!還回去!”黑子附和她:“讓他娘的狂!”
    回派出所的時候人多,而且又帶著一具屍體和一尊關公像,返程時間足足拉長了一倍,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的時候,大家才走了出去。
    站在路口感受著人來人往的聲音,遲夏感覺他們好像剛從另一個世界出來。
    那個世界陰冷而又靜謐,四處都遊蕩著詭計和陰謀,而此刻他們身處塵世,人們說話的聲音和來往的車輛混合在一起,不知道誰家炒菜的味道飄了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俗世真是可愛又真實,人都是腳踏實地過著日子,簡單的令人羨慕。
    但趙建國他們抬著一具屍體和一尊關公像出來,還是很快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趁著趙建國嗬斥著不要讓人湧上來的時候,駱尋扯了扯遲夏的袖子:“咱們先走,還有事呢。”
    駱尋又走過去跟趙建國說了一聲,讓他找人把屍體送去殯儀館。
    黑子跟上他們:“尋哥,不遠處就有個洗車行,你們把我放下,我去找那些兄弟們,晚點再來找你們。”
    駱尋應了,三個人上了車。
    在車行把黑子放了下去,駱尋發動車子,給遲夏遞過去一包威化餅:“餓不餓,先墊墊肚子。”
    遲夏拿過去,用濕巾擦了手,拆開包裝把餅幹一分為二,往駱尋嘴裏塞了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幹嘛不早拿出來。”
    “人太多,不夠分。”
    駱尋說著,目光透過玻璃看到魏國良騎著輛電動車跟他們擦身而過。
    魏國良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熱情地招了招手。
    駱尋停下車,魏國良很快返了過來:“駱隊,你們回來了!”
    “嗯,你查的怎麽樣了”駱尋探身問。
    “我剛從趙盛乾家裏出來!”魏國良說:“要不我現在跟你們說說”
    “別。”
    駱尋說:“人多口雜的,你先回去跟你師父匯合,幫他把那具屍體帶到殯儀館來,咱們在殯儀館見。”
    魏國良連連點頭,車子轉了個頭,朝遲夏擺擺手:“遲警官,我們待會見!”
    “小魏這個車不錯,開起來很拉風。”
    遲夏趴著窗戶看他離開的背影,心中積蓄的不爽隨風消散了一點點。
    駱尋重新發動車子:“是挺好,挺方便,還能吹吹風。”
    遲夏扯了扯唇角坐了回來:“那張紙條,我想再看看。”
    “在兜裏。”駱尋說:“自己掏。”
    遲夏從他兜裏掏出紙條,盯著看了好半天:“其實我心裏有個大概的人選。”
    “誰”
    “狐狸。”遲夏眉間氤著一層清冷。
    駱尋車速漸緩。
    遲夏繼續說道:“一直沒想明白,所以沒跟你說,但我覺得現在也是時候了。”
    “嗯,你說。”
    遲夏把石天一找到的信封,以及歸來查到的視頻上狐狸標誌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駱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也就是說,當時找你麻煩的那幾個酒鬼是有備而來。”
    “嗯,但後來他們離奇失蹤了幾天,再找到的時候被人催眠過,什麽都不記得了。”遲夏說。
    “我一直好奇當初我們為什麽會收到那兩份視頻,按照你現在的說法,那兩份視頻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發給我們的,而是要發布到網絡上的,那樣的話,不僅會掀起社會風浪,對我們的挑釁力度也會更大,但直到現在,網絡上還沒有出現過那兩個視頻。”
    駱尋說完,看了眼遲夏,意有所指:“發視頻的人,算是幫了我們。”
    “對。”
    遲夏說:“幕後黑手一開始想發的視頻,其實是歸來收到的那個,不僅想引起風浪,也是在跟我打招呼。”
    “那你的記憶裏。”駱尋莫名有些緊張:“有沒有關於狐狸的記憶”
    “有。”遲夏說。
    駱尋吸了口氣,差點踩了刹車。
    察覺到他的緊張,遲夏坐了起來,笑容有些張狂:“但是在我的記憶裏,狐狸這兩個字,是屬於我的。”
    她說著有些不爽心,眉頭輕蹙:“我其實有點生氣,我的東西,給別人拿來煽風點火,有點晦氣。”
    駱尋猝然一笑。
    “駱尋。”遲夏忽然側身叫了駱尋一聲,笑容帶著探究。
    駱尋頭皮微麻:“怎麽了”
    “你大概也能猜到了,我的來處不是什麽好地方。”
    遲夏看著他的眼睛,側麵看起來他的睫毛很長,一眨一眨地讓她很想拔兩根下來。
    她錯開目光,笑著問:“如果我的手上沾血了呢”
    駱尋幾乎沒怎麽想:“你上次恢複的那段記憶,證明你不沾血,就活不下來,你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
    “那人命呢”遲夏又問:“如果我殺過人呢”
    駱尋停下車子,看向遲夏。
    “你不會。”他語氣堅定。
    “為什麽”
    駱尋說:“如果那樣,你記憶裏的那個人,就不會費盡千辛萬苦,把你從那個地方送出來了。”
    遲夏怔怔地看著他。
    駱尋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被她在這一刻流露出來的悲傷灼燒。
    他下意識想要像上次一樣擋住她的眼睛。
    但這次他隻是動了動手又縮了回去。
    他盯著遲夏的眼睛,鄭重而又堅定:“就算是那樣,我也會讓你清清白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