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馮玉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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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女兒那麽說,馮玉芹轉身:“糖糖,下來!”
    小姑娘被媽媽這麽一吼,嚇了一跳,下意識往魏國良懷裏鑽了鑽,眼淚巴巴地看著馮玉芹,但還是沒從車上下來。
    馮玉芹更生氣了:“趙糖糖,你下不下來,再不下來你就別進來了!”
    小姑娘癟癟嘴,腳下動了動。
    “我讓你下來!”馮玉芹又吼了一聲,小姑娘又把腳縮了回去。
    馮玉芹氣的臉都紅了,走上來抓住她的手就把人往下拽:“你不聽話是不是,你給我下來!”
    小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隻手抓著魏國良的衣服,哭聲尖細,就是不撒手。
    魏國良一臉為難,護著孩子:“你……嫂子,你輕點,別傷著孩子了。”
    馮玉芹又氣又委屈,又舍不得真傷了孩子,甩開了她的胳膊。
    小姑娘立馬縮進了魏國良的懷裏。
    魏國良抱著小姑娘下車,蹲下身安慰她:“糖糖,別哭了,你媽媽不是故意的,你別哭了,你再哭她也會難過的。”
    這個場麵讓馮玉芹很尷尬。
    察覺到她又要吼孩子的時候,遲夏下了車,她走上去,拿出一顆糖遞給了魏國良。
    魏國良用那顆糖哄好了小姑娘,小姑娘擦幹眼淚,拿著糖跑去玩了。
    馮玉芹呼了一口氣,轉身要進門。
    魏國良拉住她:“嫂子,我們來是真有事,你就讓我們進去吧,而且…而且……”
    馮玉芹甩開他的胳膊:“我沒什麽可說的。”
    “這兩位是市裏來的警察!”
    魏國良沒聽她的話,指了指遲夏和駱尋:“昨天是我沒跟你說清楚,我不是莫名其妙來找你的,而且……”
    “什麽”馮玉芹不悅,但也有些疑惑了。
    遲夏走上來:“馮女士,我們在小野子坡的劇院發現了四具屍體,這個小魏跟你說了嗎”
    “四個”馮玉芹皺眉:“不是三個嗎”
    “四個。”遲夏說:“昨天又發現了一個。”
    “所以咱們進去聊聊吧。”
    魏國良見她有了鬆動的跡象,趕緊說:“嫂子,這四個人的死,都跟五年前趙大哥的死有關,你總得讓我們了解一下呀。”
    馮玉芹臉色怔了怔,她先是看向魏國良,然後又看向遲夏。
    “聊聊吧。”
    遲夏也說:“畢竟從動機來看,馮女士,你是最有嫌疑的那個。”
    馮玉芹沉默了幾秒,轉過身將門推開:“進來吧。”
    駱尋和魏國良將車子騎了進去,駱尋問了一句:“車子快沒電了,哪裏能充一下電嗎”
    馮玉芹在開裏麵的小門,或許情緒也不在位,沒回應他。
    魏國良指了指一個角落:“駱隊,來這兒充吧。”
    駱尋看了過去,魏國良說:“我看充電線在這兒。”
    “小魏,我不熟悉這個,你幫忙充一下吧。”
    駱尋把車鑰匙給了他,跟著馮玉芹和遲夏走進了裏頭的院子。
    小魏在外麵忙著給兩輛車充電,駱尋和遲夏在院子裏恰好能看到他的身影。
    馮玉芹家有個葡萄架,從花園裏延伸到廚房門口,正好形成一片綠蔭,一抬頭就能看到還是青色的葡萄。
    一串又一串,長勢十分喜人。
    馮玉芹拿來兩個板凳:“坐吧。”
    遲夏和駱尋坐了下來,目光在四處打量著。
    雖然是老房子,但收拾的很幹淨。
    馮玉芹自己也坐了下來,正好魏國良也進來了,她指了指台階:“那裏有凳子。”
    魏國良自己拿了板凳過來。
    大家都坐下了,馮玉芹看向遲夏和駱尋:“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
    “五年前,你丈夫趙盛乾救援出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遲夏問她。
    “不多。”
    馮玉芹看了過來:“那時候我快要生了,不想讓他去做這個事,但他不聽,因為這個事情,我們還吵了一架,可他執意要去,說人命關天。”
    她笑容嘲諷,眼裏帶上了一些淚花,又有點怨恨:“是,人命關天,我擋不住,那他去好了,可結果是什麽他去救的人活著下來了,他自己的命丟在上麵了,好笑不好到頭來還連累大家,好好的一大幫子人,走的走散的散,這就是他的人命關天。我。”
    “當時……糖糖差點沒生出來,嗬……差點下去陪他了。”
    魏國良看向她:“你……你別這麽想,趙大哥做的是好事情……”
    “好事”
    馮玉芹冷笑:“既然做的是好事,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要罵他不專業,都要說他活該,都要說他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做的是好事,為什麽我的孩子到現在都要被人指指點點,指著他說,你們看呐,還好意思說自己的救援隊的隊長呢!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魏國良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遲夏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駱尋拿出探險隊的那張合照給馮玉芹看:“這是當初那個探險隊的合照,這裏麵的人,你有沒有認識的”
    馮玉芹落在地上的目光猛地看向駱尋。
    她幾乎是從駱尋手裏奪過那張照片緊緊攥著,因為用力,指尖都在泛白。
    “圈出來的那幾個,就是我們這次發現的死者。”
    駱尋說:“當初,趙盛乾去救的就是他們。”
    駱尋他們已經看過相關報道了,在那些報道中,探險隊成員的照片都模糊處理過。
    “不認識。”馮玉芹聲音顫抖,眼淚打在照片上:“他們都死了”
    “嗯,死了,死在小野子坡的劇院裏。”駱尋說。
    “死得好!”
    原本態度冷漠的馮玉芹,此時咬牙切齒,哭中帶笑:“活該!死的好!老天爺沒瞎了眼,沒瞎了眼!死的好,他們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他們不配!”
    她情緒激動,身形晃蕩,魏國良趕緊將她扶住了。
    她的眼淚已經打濕了那張照片,遲夏放下手機抬頭,看到那個叫糖糖的小姑娘站在門口,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
    她起身走過去,抱起那個孩子,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兩分鍾後她又走進來坐下了。
    “馮女士,可以跟我們說說你這半個月的行程嗎尤其是一周以前,而且,有沒有人能給你證明”
    遲夏說著,遞了一包紙巾過去,魏國良接住了,撕開後給了馮玉芹。
    但以馮玉芹現在的情緒,似乎回答不了他們的問題。
    魏國良替她開口:“我查過了,她婆婆生病了,她這個月都在照顧她婆婆,醫院那邊都有記錄的,而且她一個外地人,根本不知道去小野子坡的路。”
    “哦”
    遲夏笑了起來,看向他:“小魏,你怎麽就確定她不知道去小野子坡的路呢”
    小魏一怔,頓了幾秒:“她有一條腿不好,走不了多少路的,小野子坡的路那麽難走,她不可能走過去啊。”
    這下駱尋的目光也看了過來:“馮玉芹的腿有問題,你怎麽知道的”
    他說完,看向馮玉芹:“他昨天問你腿的事情了”
    馮玉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忽的對上魏國良的目光,她愣了愣,又點頭:“問……問過。”
    “不。”
    遲夏斬釘截鐵:“他一定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