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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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先的屍體會怎麽處理,瞿白並不關心,自然有人去管。
    那個男人是如何銷聲匿跡於這個世間的,大概無人在意,但瞿白知道,那是沾在他手上的血。
    簡單處理過傷口,老k走到他跟前:“走吧,去看看你大哥。”
    瞿白漠然起身。
    他們一路前行,朝著莊園裏一棟白色的小樓而去,那裏把守森嚴,除了特定人員和老k,其餘人很難靠近
    “你別怨恨我。”
    走了幾步路,老k開口:“這麽多的孩子裏,我也就隻能指望你了。”
    “那遲夏呢”瞿白問:“我聽說她才是你最喜歡的孩子。”
    “你錯了。”老k笑:“你跟她我一樣喜歡。”
    “但她現在是警察。”瞿白嗤笑:“嫉惡如仇的警察。”
    “但她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老k笑的毫不在意:“白,跟你比起來,她是真正從血海裏爬出來的孩子。”
    “她是怎麽進來的”
    瞿白聲音清清冷冷地,聽不出有多好奇,給人一種他隻是沒話找話的錯覺。
    老k停了下來,仿佛走了這段路他已經累了似的,他呼了口氣,看著遠處:“她啊……跟你差不多吧,又比你慘一些。”
    “慘”瞿白這才表現出了點好奇。
    老k卻不說了,他重新走起來:“白,好奇心太大不是什麽好事。”
    “你想過嗎”瞿白問:“如果我恢複記憶,記起她,我會不會為了他而背叛你”
    “想過。”老k很快道:“這也是我為什麽封鎖你記憶的原因,但到了現在,我不想了。”
    瞿白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老k笑道:“如果你對她足夠好奇,那你應該知道,她曾經差點要了你的命,你們之間不僅隔著那段被封鎖的記憶,還隔著你們各自戰友的命,從這一點來說,你們已經是兩條道上的人了。”
    瞿白依舊沒說話。
    又走了幾步,老k又說:“但她遲早要回來的,這裏才是她的家,等她玩夠了,不想回,也得回。”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態慈和,尾音卻是狠厲的。
    “她本來就應該活在黑暗裏。”他又說。
    瞿白的目光幽幽地落在遠處的樹尖上:“如果她不呢”
    “我有底牌。”老k笑,仿佛剛才講了個笑話。
    他勢在必得。
    直到走進那棟白色小樓,瞿白都沒再說話。
    這棟樓裏,住著老k的孩子。
    他曾經有過兩個兒子,如今隻活著一個,卻是以植物人的狀態長久地沉睡於這棟小樓,依靠龐大的醫療團隊吊著那條隨時都能沒了的命。
    從進入這棟小樓的那一刻,他就不是殺伐果斷,狠厲無常的老k了,而是真正地回歸到了一個父親的身份。
    他那麽愛他的孩子,可也是他親手讓他的孩子躺在那裏。
    或許是經曆了剛才那一遭,瞿白疲憊地想,這世上人心這麽光怪陸離,愛和傷害卻能永恒同在。
    但對他這種人來說,那一丁點所謂的愛,其實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另一邊,遲夏終於回到家裏,好好洗漱了一番後,駱尋那邊打來了電話。
    “一直沒來得及問你。”駱尋問她:“這次發病,你想起了什麽了沒有”
    遲夏給胳膊上藥,等了好一會兒才說:“記起了一些,但不是什麽好回憶,我還得再理一理。”
    她說完這話,笑著問駱尋:“駱隊,你大晚上打電話過來就是問我這個”
    “不是。”駱尋說:“現在是下班時間。”
    “下班怎麽了”
    “下班可以談戀愛。”
    駱尋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我研究了一下,普通人談戀愛初期都會煲電話粥。”
    “咱倆就不用了吧”遲夏笑道:“咱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說了,咱們不是普通人。”
    “那是什麽”
    遲夏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我們是光榮的人民警察。”
    駱尋以為自己會無語,但他現在卻隻會咧開嘴笑:“嗯,那行,光榮的人民警察遲警官,我其實就是想找個理由給你打個電話。”
    遲夏內心輕輕雀躍著:“你現在在哪裏”
    “加班。”辦公室裏,駱尋靠在椅子上:“寫老常要的報告。”
    遲夏在那頭說:“那我可不會來陪你。”
    “我看電視裏人家都回來。”
    駱尋揉了揉眼睛,想到了什麽,趕緊起身往報告上添了幾個字。
    遲夏回他:“葛靜怡待會來找我。”
    “葛靜怡”駱尋站起來動了動腰:“她來找你幹什麽”
    “大概是私事吧。”遲夏說:“她情緒好像不太好。”
    “作為大姐大,葛靜怡女士情緒很少外露。”
    駱尋走到窗邊:“她來找你,就說明事情沒那麽簡單。”
    遲夏想起他們在餘吉的時候,葛靜怡打電話很快又掛了的那次:“大概是,放心吧,我有分寸。”
    駱尋又說了兩句,兩人才掛了電話。
    遲夏掛了電話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門剛打開,她臉上還帶著笑準備跟葛靜怡打招呼,結果第一眼就看到靠在她身上半死不活的黑子。
    “進來再說。”
    遲夏立馬讓開,在她踏進來的時候趕緊扶住黑子,一腳踢上了門。
    兩人扶著黑子到了沙發上,遲夏又立馬拿過來藥箱,一邊給葛靜怡遞工具一邊問她:“怎麽回事”
    葛靜怡沉著臉,手上動作很利落:“有人要殺我。”
    “知道什麽人嗎”遲夏聲音一冷。
    葛靜怡深呼了一口氣,手上用力,原本昏迷的半死不活的黑子一聲慘叫。
    葛靜怡夾著顆子彈出來:“能用槍,你覺得呢。”
    遲夏臉色更沉了。
    “我說說說……葛大俠,我……我也算救了你一命……你能不能對我手下留情點……”
    黑子滿頭冒汗,斷斷續續地哀嚎。
    “好了,這個情我承下了。”
    葛靜怡上好藥包紮好傷口,給他調整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我出手你放心,絕對不會瘸的。”
    黑子想豎起大拇指給她比個讚,結果這會兒沒力氣,又放棄了。
    “要通知駱尋嗎”遲夏問葛靜怡。
    葛靜怡收好藥箱,直接坐在了地上,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
    過了一分鍾,她點了點頭:“通知吧,我直覺這件事不簡單,遲夏,我沒跟人結過這麽大的仇。”
    遲夏嗯了一聲,走到一旁去給駱尋打電話。
    打完電話,她走過去:“你受傷沒有”
    “小傷,不礙事。”葛靜怡撩開因為汗水而打結的頭發。
    遲夏進屋拿了套衣服出來:“去洗個澡,還有時間。”
    葛靜怡看向她。
    遲夏說:“怕什麽,有我呢,還有駱尋。”
    葛靜怡眼裏浮上熱意,她瀟灑地笑了笑,接過遲夏手裏的衣服:“就是,怕個屁,我去洗澡,對了,你這有東西麽,我快餓死了。”
    “還……還有我……我也餓死了……”沙發上黑子弱弱地說。
    遲夏笑了笑:“我跟駱尋說了,他會買。”
    葛靜怡安心了,去了浴室。
    遲夏拿了毯子過來給黑子蓋上,黑子咧著嘴嘶哈嘶哈地笑,明明疼的不行還非要說話:“遲警官,咱們幾個……這叫受傷者聯盟嘛這是”
    遲夏一想,他這個名字還挺貼切,他們一個個的現在都帶著傷呢。
    “早晚都會還回去的。”遲夏拿了個墊子坐在了地上:“你來東州,其實是見根叔吧,見到了”
    黑子一愣,差點原地跳起來,客觀原因放棄了:“你……你咋知道”
    “聰慧過人。”遲夏扯了扯嘴角:“根叔還好嗎”
    黑子沉下臉來,歉然愧疚:“怎……怎麽好的了啊……”
    “駱尋說他懷疑過錘子的病有人為因素。”遲夏問他:“你沒想過讓他幫你查嗎”
    “想過……天天想夜夜想。”
    黑子苦笑:“但我怕把他也害死了,遲……遲警官,那些人不是普通人,我不能讓尋哥去冒險。”
    “錘子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遲夏看了眼浴室那邊:“黑子,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大家最終的目的都是相同的”
    黑子愣愣地看著她,他似乎聽明白了遲夏這話的意思,心中風起雲湧,甚至翻騰上來一股難以形容的歸屬感。
    浴室的水聲漸下來的時候,黑子壓低了聲音。
    他說:“人體研究。”
    “研究什麽”遲夏覺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
    “大概是什麽犯罪基因。”
    黑子說:“當時帶走的,不止錘子一個,還有一個,錘子死了,另外一個活下來了。”
    “活著的那個叫什麽”遲夏問。
    “不知道。”黑子歎了口氣:“但我知道,錘子的死跟他脫不了關係。”
    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緊接著是密碼鎖按鍵的聲音。
    是駱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