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遇根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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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遲夏和駱尋見到了負責的民警,再次確認,這次火災,除了三個死者,送到醫院的傷者一共有23個。
    其中輕傷十三人,剩下十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
    “但總體而言……”
    民警同誌說:“那麽大的火勢,又是那個時間點,這個傷亡情況已經算是很樂觀的了。”
    “重傷有幾個”駱尋問他。
    “一個。”民警看向他們說。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遲夏和駱尋的意料:“隻有一個”
    民警點頭:“對,而且人也已經救回來了,現在就等危險期過去,啊,我這裏有所有傷者的資料,你們可以看看。”
    看了資料上關於重傷患者的資料,遲夏輕哼一聲:“有點巧啊駱隊,唯一一個重傷患者,竟然是65的房主。”
    駱尋盯著資料:“朱崇亮,男,40歲,單身……遲夏,你記不記得,我們檢查現場的時候,65是相對來說損毀最小的。”
    “是啊,結果損毀最小的房子,戶主竟然是受傷最重的。”
    遲夏笑了笑:“這就有點意思了。”
    兩人跟民警分開,又去找了負責朱崇亮的醫生了解情況。
    醫生告訴他們:“這個朱崇亮啊,燒傷問題不是很大,他主要是因為跳樓造成的骨折,另外還有腦震蕩,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至於其他的問題,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總的來說,隻要醒過來就沒有大礙了。”
    不是燒傷,那問題就更大了。
    駱尋當下就叫了人過來,專門盯著這個朱崇亮。
    “恒祥豪苑是個大型小區,從別墅到單間,什麽房型都有。”
    兩人站在醫院走廊,遲夏把手機放在駱尋跟前:
    “這是我叫人弄到的圖紙和住戶資料,出事的a棟主要是三房兩廳的戶型,住戶也大都是房主自住,基本沒有出租出去的房子。”
    “每個樓層有十戶住戶,算上這個朱崇亮,剩下的六戶人家,要麽是房子空著沒人住,要麽就是戶主加班沒回來,啊,還有兩戶是在外地工作,隻有周末才會回來。”
    駱尋放大手機上的圖紙看了看:“遲警官速度挺快啊,戶主信息這可都是內部資料。”
    “麵子。”
    遲夏一笑,收起手機:“一場火災,死的傷的都是同一樓層的人,這個指向性就有點明顯了。”
    她又伸出四根手指頭:“所以昨晚案發的時候,這層樓隻有這四戶人家有人。”
    “604住著的方曉峰和妻子陸寧芷,63的離異男人董成斌,67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朱新,再加上現在昏迷不醒的朱崇亮。”
    駱尋說完這話,頓了頓:“你琢磨出什麽來了沒有”
    “陸寧芷。”
    遲夏透過玻璃看著醫院往來的人群:“從另外幾戶人家的個人資料來看,凶手很刻意地選擇了這四個人都在家裏的時間,才實施了這場火災在,可作為被選擇住戶之一的陸寧芷,這一晚卻不在家。”
    “但如果我們要把朱崇亮算進既定受害人裏麵的話,他身上沒有刀傷。”駱尋說。
    遲夏努了努嘴,開玩笑道:“也難保不是朱崇亮刺的那三個人,是吧而且駱隊,你不覺得奇怪嗎,凶手如果有刺傷那幾個人的能力,難道沒有殺了他們的能力嗎,為什麽最後非要製造火災為了引起恐慌還是有什麽不得不製造這起火災的原因”
    “不會是引起恐慌。”
    駱尋首先否定了這一點:“傷亡人數完全達不到引起恐慌的程度。”
    “是啊。”遲夏說:“凶手甚至在自己可控製的範圍內,盡量減少了無辜人員的傷亡。”
    “如果我是凶手。”
    遲夏背靠欄杆看著駱尋:“製造這場火災,要麽就是我泄憤,隻針對死者的泄憤,要麽,就是這個火如果不起來的話,絕對會暴露我。”
    “這場火毀滅的,就是凶手和死者之間的聯結。”
    駱尋說:“尤其是爆炸引起的火災,讓我不得不聯想起那個假狐狸。”
    遲夏打了個響指,微微湊近他,眼角彎彎:“真是心有靈犀。”
    駱尋被她那雙言笑晏晏的眼睛晃了心神。
    他盯著遲夏的眼睛,感覺心髒快的都要有點心悸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在醫院,而且他們確定關係這才沒幾天,他要是造次一下,難保會被罵臭流氓,可能還會被獵鷹同誌揍一頓。
    或許她還會因此把他給踹了。
    華南虎同誌內心艱難地抗爭著,最終放棄了衝動,目光錯過獵鷹同誌的臉,劃過她的耳廓,掩飾一般地朝著窗戶看了出去。
    “遲夏。”他忽的說:“你看,那是不是根叔”
    “根叔”
    遲夏立馬轉身,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下去,正好看到根叔提著個紅色的布袋進了住院部的大樓。
    “這才幾天,他怎麽瘦了那麽多”駱尋疑惑著:“咱們去看看。”
    遲夏跟他一起走:“我是聽說過根叔的老婆受傷住院,但這會兒應該早就出院了,難道又病了”
    根叔早就不見人影,遲夏直接去接診台報了根叔老婆的名字,沒想到還真查到了。
    “骨科,306病房。”
    電梯人多,兩人走的樓梯,駱尋問遲夏:“你上次說讓我幫忙找根叔兒子的線索,怎麽後來就沒再提了”
    遲夏眼眸暗了一暗:“找到了,人沒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咱們隻當不知道吧,有空我再跟你講。”
    駱尋臉色也僵了僵,然後說:“好。”
    兩人到306病房門口的時候,根叔正拿著水壺出來,看到遲夏和駱尋的時候他有些吃驚,一時之間隻是看著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駱尋這才意識到,他何止是瘦了點,頭發都快白了一半,可想而知,得知孩子的死訊對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根叔,我們來查案子,正好就看到你了。”
    遲夏先開了口:“是阿姨病了嗎”
    根叔扯出點笑來:“啊,是,不小心摔了,不打緊,不打緊的,勞煩你們跑一趟。”
    駱尋透過玻璃窗往裏看了一眼,病房裏三個人,其中兩個床位跟前都有人守著,剩下床位上的女人正在熟睡。
    床位位置不怎麽好,再過一會兒太陽照進來會很熱。
    “你和根叔先聊聊。”駱尋說:“我下去一趟。”
    遲夏隻當是案子的事,正好她也想和根叔單獨說兩句,她點了點頭。
    駱尋又和根叔說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駱尋一走,遲夏輕輕歎了口氣:“根叔,咱們過去聊聊吧。”
    根叔誒了一聲,轉身往過去走,遲夏在後麵跟著他,短短幾天,他的肩膀仿佛都塌了下來。
    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遲夏說:“那次我和瞿白的話,您都聽到了。”
    根叔點了點頭。
    “黑子來東州,也跟您見過麵了。”
    根叔歎了口氣,點頭。
    “阿姨她……”
    “知道了。”
    根叔控製著情緒,朝她笑了笑:“總得叫她知道不是,知道了才好活下去,我沒什麽本事,瞞不了多久,與其那樣,不如親口告訴她。”
    “那她是病了還是……”
    “摔的,別擔心。”
    根叔說:“晃了神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沒大事,你們別擔心,也別告訴小白,他這兩天忙,還不知道呢。”
    “根叔。”遲夏往他跟前走了走:“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不要衝動。”
    根叔看著她,神情閃爍,唇角微顫。
    他紅了眼睛:“知道,我知道,小白說過的。”
    “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遲夏語氣堅定:“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阿姨。”
    根叔哽咽著點了點頭。
    看著他這個樣子,遲夏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是徒勞無功。
    她抿了抿嘴,最後隻說:“瞿白把你們當爹媽的。”
    聽到這句話,褚永根眼眶裏忽然蓄滿了眼淚。
    遲夏覺得自己喉頭也有點難受,她說:“他日子過的挺苦的,所以我……算我拜托你們了,別讓他連這個念想也沒了。”
    根叔看著她,過了良久,他轉過身抹掉眼淚,背對著遲夏說:“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