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安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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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身體消耗過大,遲夏這兩天十分嗜睡,直接錯過了送林錯去省廳的事。
    因為她醒來的時候又是下午了。
    歸來已經去了餘吉,黑子正好跟他同行,至於邱老,一大早就罵罵咧咧地去朋友那裏查看遲夏的檢查報告了。
    遲夏莫名失落了那麽幾秒,打開手機就看到駱尋發來的消息。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醒來,冰箱有吃的,自己熱一熱就可以吃。”
    “陸寧芷的案子結了,所有證據都指向潘海麗和陶翰,卷毛和曹斌正在比武分勝負,誰輸了誰寫結案報告。”
    “省廳那邊傳了新的報告過來,還是沒有查明注射物的具體成分。”
    “你要來一趟局裏麽,卷毛輸了,正在寫結案報告,局裏挺閑的。”
    ……
    絮絮叨叨,隔幾分鍾就發一條,遲夏一條一條看完,換了身衣服去專案組。
    到警局習慣性地跟張金國打招呼的時候,才發現保安室裏換了個人。
    不是經常和張金國換班的那個,而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遲夏一進專案組就問:“張隊怎麽了,保安室怎麽換人了”
    駱尋等人雙雙抬頭看他,曹斌和卷毛立馬奔了過來,圍著遲夏轉了一圈,兩臉擔憂:“遲夏,你還好吧老大都不讓我們來看你,急死我們了!”
    “沒事了,回頭我再跟大家細說。”遲夏提了提手裏的東西:“犒勞大家的。”
    卷毛和曹斌歡呼起來,沒幾分鍾就跑到一旁瓜分下午茶了。
    林文覺這才問:“真沒事了我看你臉色還不怎麽好。”
    “體力消耗過大,保證休息就好。”遲夏說著又問:“張隊是……”
    駱尋往她手裏塞了杯溫水:“從今天起張隊就不來警局了。”
    “為什麽”遲夏有點好奇:“按照他的資曆,去後勤部門也可以啊。”
    “你以為老常沒挽留啊。”
    林文覺說:“一開始隊裏就希望張隊去後勤部,但張隊死活不願意,就在門口那個保安亭裏坐了這些年,可能也是心裏有執念吧,現在不做了反而是好事,說明他放過自己了吧……”
    遲夏越來越好奇:“什麽意思”
    林文覺抓了個椅子坐下來,回頭衝卷毛和曹斌喊了一句:“你倆消停點行不行,我們這兒聊正事呢。”
    卷毛和曹斌委屈兮兮地哦了一聲。
    “八年前有個聯合行動的禁毒案,行動過程中出現了意外,我們損失慘重,張隊和當時的搭檔被俘,張隊逃了出來,但傷了一條腿,另外那個搭檔,死在了毒販手中。”
    遲夏聽著,臉色逐漸沉了下來:“所以,當時任務算是失敗了”
    “嗯,聽說是情報有誤導致的失敗。”
    林文覺歎了口氣:“那次之後張隊就再也不摸槍了,因為傷了腿,局裏想讓他去後勤,他自己堅持去保安亭,這麽一做,就做了八年。”
    “那這個案子,之後就不了了之了”遲夏擰眉,看著林文覺和駱尋。
    駱尋拿過她手裏的空杯子:“應該是這樣了,那時候我跟老林還沒資格參加那麽大的行動,犧牲了那麽多同誌,明麵上大家都不怎麽提起這件事。”
    曹斌從一旁湊了過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隊這些年就是自己折磨自己,以他的資曆,就是去做個顧問各大警局都搶著要,可他就不啊,把自己拴在這裏,有時候我看著都覺得心酸。“
    “人這輩子最過不去的就是心裏的坎。”
    林文覺唏噓一聲:“張隊離開保安亭,也算是件好事吧,他能……”
    他話還沒說完,駱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隨手接起來:“師父,這時候給我打電話,不會又讓我去聽你的課吧”
    一聽是鄭景懷的電話,遲夏和林文覺鬆了口氣。
    兩人的目光還沒收回來,就見駱尋麵上的懶散驟然一散,聲音也冷了起來:“嗯,我知道了。”
    林文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拿起手機打開日曆,眉頭也皺了皺。
    遲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林文覺推了推手機,點了點上麵的一個日期,遲夏看過去,上麵備注著:駱尋姐姐生日。
    九月三十號,也就是說……一周後。
    駱尋掛了電話,呼了一口氣。
    “怎麽了”林文覺問:“鄭老師說什麽了”
    “鄭彥渤回來了。”駱尋捏了捏手機:“想跟我見一麵。”
    他的情緒一瞬間變得沉重,遲夏能夠感受到他的克製。
    他站起來:“我出去抽根煙,馬上回來。”
    等他出去了,林文覺問遲夏:“你不去安慰安慰”
    “待會再去,先讓他自己消化一下吧。”遲夏收回目光:“鄭彥渤是誰”
    “鄭老師的兒子。”林文覺說:“駱尋姐姐當年很喜歡他,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遲夏沉思了幾秒:“那他對駱淩菲有感情嗎”
    林文覺臉色複雜:“要我說的話,不過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吧,駱淩菲多次告白都被他拒絕了,人沒了,他倒是最傷心的那個,也正是因為這樣,駱尋對他其實是有點怨言的。”
    “他這些年不在東州”遲夏又問。
    “嗯,案發後不久他就出國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過。”
    “十年都沒有回來過”遲夏更好奇了:“那他跟鄭老師……”
    “鄭老師媳婦走的早,他一直忙於工作,鄭彥渤從小是在他舅舅那邊長大的,跟鄭老師關係一般,當年駱淩菲出事,凶手遲遲沒有找到,他跟鄭老師之間的隔閡也就更深了,反正……”
    林文覺歎了口氣:“夾在中間最為難的的,大概就是鄭老師了吧。”
    聽完這些話,遲夏才出去找駱尋。
    此時駱尋剛抽完兩根煙,情緒也穩定了下來,感受到熟悉的腳步聲,他往旁邊挪了挪:“你來安慰我的”
    “不需要啊”遲夏撐著他的肩膀蹲在了他身邊:“不需要的話那我可走了啊。”
    “需要。”駱尋抓住她的手腕:“來吧,你打算怎麽安慰我”
    兩人在辦公樓後麵,四周無人,遲夏又四處看了看,勾了勾手指頭:“臉,過來。”
    駱尋半信半疑地把腦袋遞過去:“不好吧,在這兒親嘴……”
    “這裏親嘴會被打吧。”
    遲夏撈過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上,又拍了拍:“靠一下吧,男孩子總想什麽親嘴不親嘴的,不老實。”
    駱尋氣笑了,想跟她理論理論,結果腦袋被她壓著起不來。
    他索性調整位置,心安理得地靠踏實了:“嗯,你說的對,在這兒不能親。”
    遲夏吃吃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駱尋開口:“遲夏,接下來,咱們查這個案子吧。”
    遲夏沒料到他會主動提這個,她頓了頓:“好,我幫你。”
    “查清我姐跟你爸之間的聯係。”駱尋深吸了一口氣:“是時候跟他們正麵相對了。”
    “好。”
    遲夏說:“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
    “接收關於你姐姐案子的消息,你都是用那個老的洛基亞手機嗎”
    駱尋在她頸窩點了點頭。
    “為什麽”
    駱尋抿抿嘴:“也許是想提醒自己,也許是想折磨自己,那個手機上有很多我們的聊天短信,我有時候會想,她會不會忽然給我打個電話,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人也得接受事實,對吧”
    遲夏拍了拍他的腦袋。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在封鎖記憶之前,我一定會留下一些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遲夏說:“我記得那些東西被我藏在了家裏的地下室,你下班以後,陪我去一趟”
    “好。”
    “然後我們去你家。”遲夏說。
    “我家,我哪個家”駱尋問。
    遲夏推開他的腦袋:“你那個五十多平的小家,去了解案情,你想什麽呢”
    駱尋失笑,扶她起來:“我想什麽,我能想什麽我可單純的很好吧。”
    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