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母女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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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身上的汗水蒸發,遲夏才起身。
    睡意散盡,她下床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透過縫隙觀察著夜色下的莊園。
    駱尋現在在做什麽程九那邊跟蹤的怎麽樣了師姐他們來東州了沒有曹大哥的傷怎麽樣了石天一和黑子那邊是不是有了新發現潛伏在平西縣的那位炸彈同誌現在進展如何根叔,丁叔,張隊,他們現在都在做什麽
    她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又想到瞿白和阿德,心下堅定了要盡快把他們送出去的決心。
    她知道天亮後自己還要經受什麽,她知道那個過程會有多痛苦,但她迫不及待,她距離那個男人的軟肋越來越近,她要讓他自食其果,加倍償還。
    遲夏回到床上,強迫自己入睡,心想,如果這個時候有瞿白的安眠湯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遲夏起來的時候就有人在外麵等著,先帶著遲夏去見了楊淑君。
    她一出來,向固就帶著一行人進去“收拾”房間。
    站在楊淑君所在的房間門口,遲夏一時間有點緊張,她害怕楊淑君怨她,又害怕她不怨她,如果非要選,她希望媽媽能怨恨她,那樣她心裏也會好受一點。
    有人打開房門,遲夏冷眸看著身邊的兩人:“我們母女相見,你們也想進去湊湊熱鬧自己沒媽”
    那兩人仗著老k做後台,看不上遲夏這麽傲氣,當下就道:“老板讓我們盯著你,這是他的命令。”
    遲夏剛踏進去的腳頓住,側頭看他們先:“是嗎,那你進來試試。”
    她停在原地側開身子,那兩人竟然也真的往進去走了。
    但當走在前麵的那個腳步剛抬起來,還沒接觸到地麵的時候,遲夏一個肘擊過去,那兩人碰撞在一起,遲夏在很短的時間內卸了他們的下巴,將人踹在一旁。
    她動作很快,快得開門的那個女人根本沒看清。
    遲夏拍了拍手:“我心裏有氣,你們這樣的貨色,來幾個我打幾個,不信你再讓你老板派幾個過來。”
    她就不信這事是老k吩咐的,不過是這些人迫不及待地給她來了個下馬威罷了。
    正好看到向固在樓下經過,遲夏叫了一聲,讓他把那兩個人帶走。
    向固歡天喜地地應了一聲,帶著人跑了上來。
    遲夏這才進去,囑咐開門的女人:“把門關上。”
    她站在門口理了理衣服才往客廳走,走了沒兩步就看到房間中央的輪椅,楊淑君坐在輪椅上,正背對著她。
    遲夏感覺得到自己的緊張。
    那女人走上來欲言又止,遲夏抬手示意她別說話,自己朝著楊淑君走了過去。
    她走到楊淑君身後,先叫了一聲:“媽。”
    楊淑君沒有反應,遲夏皺了皺眉頭,才鼓起勇氣走到她跟前去。
    楊淑君已經淚流滿麵。
    遲夏當下眼眶一熱,她蹲下身,又叫了一聲媽,想去牽她的手,卻不想剛握住她的指尖,楊淑君就抽出胳膊,打了遲夏一巴掌。
    五年來,她被老k限製著活動範圍和精神狀態,這一巴掌並沒有讓遲夏感覺到什麽疼。
    遲夏跪在地上,任憑她在自己身上招呼,直到她打累了,遲夏才抓住她的手,無聲地看著她。
    楊淑君渾身顫抖著,背對著那個監視自己的女人的方向。
    她透過滿麵的淚水對麵前心心念念的女兒笑著,無聲地說了四個字:“媽媽沒事。”
    她瘦弱的雙手極力地克製著才沒有抽出去撫摸女兒的臉,而是用並不清楚的口齒說:“你……你滾出去……不見!”
    監視楊淑君的女人走了上來:“夫人剛恢複,隻怕說話沒那麽利索,您別……”
    “你出去。”
    遲夏臉色很難看:“她的手這麽冷,為什麽就穿了這麽兩件衣服”
    “我進去拿……”那女人說著就要往臥室走。
    遲夏的聲音又涼了幾分,她站起來:“我去,你出去,如果不放心,可以讓你老板親自來盯著我。”
    女人有點為難,但還是出去了。
    那女人一出去,楊淑君抓著遲夏的手用力,用目光提醒她,這裏不方便說話。
    遲夏會意,很快從臥室給她取了厚衣服出來穿上,握著她的手無聲地說:“罵我。”
    麵前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子,是她這些年活下來的精神支柱,楊淑君哪裏舍得罵她,她撫摸著女兒的臉,嘴上用同樣不怎麽順暢的語氣說著讓她滾蛋。
    母女倆的獨處時光並沒有多久,剛才那個女人重新進來,手上端著早餐:“夫人該吃早餐了。”
    這次遲夏也沒生氣,她端了粥碗想給楊淑君喂,但楊淑君依舊很討厭她,粥碗被打翻,滾燙的粥灑在她的褲子上。
    遲夏將碗一扔,對女人說:“再換一碗來。”
    她推著楊淑君去洗手間換衣服,在那個狹小又安全的空間裏告訴楊淑君:“媽,你聽我說,不管這兩天發生什麽都不要擔心,我馬上就可以帶你出去,任何事情都不要擔心,知道嗎”
    楊淑君點著頭:“媽媽知道,我什麽都不怕。”
    “就算有人告訴你我死了,你都不可以擔心。”遲夏叮囑她:“你隻需要相信你的女兒。”
    楊淑君遲疑了一瞬,她堅定地點頭:“好。”
    洗手間的東西又劈裏啪啦掉了一地,兩個人算是出了口心裏的氣,遲夏推著楊淑君出來:“那我有時間再來看您。”
    楊淑君臉色冷淡,不言不語。
    遲夏歎了口氣,站起來對那個女人說:“好好照顧她,麻煩了。”
    那女人鬆了口氣,發誓自己一定好好照顧楊淑君。
    遲夏剛出了門,就有人等著她,說是老k叫她過去。
    和昨晚一樣,遲夏下樓後被蒙上了眼罩,被人一路帶著到了某個充滿藥味的地方。
    那個味道對她而言遙遠卻又熟悉,有人取下她的眼罩,她看到屋子裏的試驗台。
    昨晚那個夢讓遲夏很不爽,她透過單向玻璃對外麵的人說:“天氣這麽冷,總不能我長這麽大了還舍不得給我墊個軟和點的褥子吧”
    遲夏直接坐了下來:“還想讓我冷不丁地躺上去做什麽夢呢。”
    沒多久,老k派人送來了褥子,他們鋪好褥子,遲夏才慢吞吞地躺上去。
    有人進來,給她注射了藥物,將她的手腳禁錮住,開始拿著那些連接線往她的腦袋上弄。
    遲夏十分坦然地盯著他們看,但這個眼神在別人看來似乎有點駭然,意識慢慢昏沉的時候,遲夏看到老k也進來了。
    突然的疼痛填滿感官的時候,遲夏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反應激烈了。
    長久以來,她所經受的教育和訓練,以及那些記憶帶給她的忍耐力,已經足夠讓她在此時此刻承受這一切。
    她不願意做這個世上的英雄,但她很喜歡壞人自以為拿捏了一切後被反殺的驚愕。
    她遲夏,還是很喜歡為這些人製造一些反轉的。
    痛苦在她的皮肉裏張狂地叫囂時,她放聲大笑,這聲音聽在老k耳裏十分受用,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遲夏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遲夏卻想,狗東西,我要打的你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