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剛示意村裏開拖拉機的司機去開車，他們把人放上去，可是醫生卻是喊住王大剛，“拖拉機怕是不行，這一路過去，油也不夠，而且時間要的很久，路還顛的很。”
    王大剛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李綠茵，又看了一眼路邊的拖拉機，點點頭，“我去想辦法。”
    她看了一下小沫幾個人，“你們先把人給抬上，在馬路邊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果然，沒一會的功夫，王大剛就來了，說是聯係到了一輛小四輪。
    等車子到，一群人也沒法子耽擱，立即都上了車，小沫幾個人也跟著去了縣城。
    小沫和顧小青也是無語了，上午才從醫院回來，這才多久，又去一趟，一整天光是在坐車了。
    小四輪比拖拉機倒是要快一些，但是比起小汽車，還是要慢很多。
    一路開到縣城，也花了一個半小時。
    坐在後邊的小沫幾個人，眼看著李綠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好似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小沫真怕她就這麽沒了。
    在路上，探了好幾次李綠茵的鼻息。
    好在，鼻息雖然微弱，總算是還有，一直到醫院門口，司機停了車。
    小沫一群人又七手八腳的把人給抬下來，往醫院衝。
    不過，才衝到醫院門口，就遇上了此時正在醫院大廳和護士說笑的顧長浩。
    看顧長浩囂張的一臉的開心的樣子，小沫倒是驚了下。
    原本以為是禁欲係，原來是個海王。
    看他和那些小護士開心的樣子，在女人堆中混的風生水起。
    也不知是不是覺察到有人看著他，顧長浩轉頭，對上了小沫的眼神。
    小沫有些尷尬，喊了聲，“顧醫生……”
    顧長浩走過來，看了一眼小沫一群人，確定不是小沫的家人，他好奇的問道，“怎麽又是你，你是沒回去，還是回去了又來了啊？”
    小沫苦笑，以為她想的嗎，她也很累的，好不好？
    小沫指了指此時他們幾個人抬著的李綠茵，“又來了，是村裏有人出事了。”
    “又怎麽回事？”顧長浩看了一眼李綠茵的樣子，也直覺不太好。
    小沫道，“懷孕了，自己胡亂打胎，弄的大出血，已經昏迷了，鎮上的衛生院看不好，提議來縣城。”
    顧長浩拿出聽診器給李綠茵聽了下，然後招手喊過來一個護士，“你去把婦產科的李醫生喊下來，就說是急診，有性命危險，我讓她下來的。”
    他身邊的護士立即點點頭，上樓去喊醫生了。
    可能是顧長浩的麵子，幾乎就是一兩分鍾的樣子，就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女醫生，帶著幾個護士匆忙下來了。
    而且一眼就看到了這邊，她立即讓人把李綠茵帶進了檢查室。
    仍是十來分鍾，醫生出來了，和衛生院說的一樣的話，“是流產不當，大出血，要趕緊做清宮手術，希望可以趕得上。”
    說完，她指了指小沫他們，“你們先去繳費，交了費之後，找個人來簽同意書。”
    王大剛四處看了下，好似隻有他能負責了，他小聲問醫生，“要多少錢啊？”
    醫生大概也看出來了，這不像是一家人，她就往少了說，“先交一百塊錢，後邊看看要住幾天院再說。”
    “一百塊啊。”王大剛有些為難，之前也沒想到會來縣城的醫院，哪裏帶了這麽多錢啊。
    再說，就是想著，手裏也沒有啊。
    王大剛看著醫生，小聲問可不可以先看病，再交錢。
    醫生也有些無奈的搖頭，“沒錢的話，我們不敢給看的啊，也不能怪我們，就今兒上午我們醫院還鬧了一場，一個孩子差點沒有手續費，這可是要算我們醫生頭上的。”
    小沫估計，今兒上午說的就是他們家那一場。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醫院肯定會對這事情重視起來了。
    王大剛也沒辦法，他的確沒錢，他就試著說人情，“我不是病人的家屬，我就是生產隊的大隊長，我給立個字據，等她醒來後，一定把錢給還上，你看行嗎？”
    “不行，沒得商量。”醫生很堅持，還掃了王大剛一眼，“人人都和你一樣，那我們這醫院還開不開了？”
    頓了下，看王大剛的確是很為難的樣子，醫生又問，“再就是，你是大隊長，那這個女同誌沒有家人在這邊的嗎？”
    王大剛搖頭，“她是知青下鄉，家裏是京都的。”
    醫生歎了口氣，覺得這的確有些為難。
    想了想，又問，“那這孩子是誰的，把那男人喊過來好了。”
    王大剛這才想起王二牛，發現人早都不見了。
    小沫低聲跟王大剛說，“別找了，一下車，他就跑了，說反正孩子也保不住了，他才不管李綠茵的死活呢。”
    “這個該死的王二牛，真是……”王大剛著急了，這人不能不救啊，可他手裏實在沒有這麽多。
    至於小沫這邊，他也不好開口，他很清楚小沫和李綠茵之間有仇。
    小沫肯跟著來，都算是給他麵子了，哪裏還會願意借錢啊。
    小沫原本是不想管這一檔子事的，可她心腸到底還是不夠硬，加上看著王大剛著急的樣子，她開了口，“算了，大剛哥，你這差多少，我先一起把錢給繳了吧。”
    “小沫，你……”王大剛驚訝，沒想到小沫竟然會主動提出來。
    “我是和李綠茵有仇，可還是沒辦法看著她就這麽死了。”小沫擺擺手，也有些無奈，“就算我倒黴吧，她醒了之後，要是有錢就還給我，沒錢的話，就算了。”
    王大剛聽後，搖頭，也跟小沫說清楚，“不用，不用，這錢你就算借給我的好了，到時候我讓她還。”
    小沫覺得也行，要是欠下了王大剛的，李綠茵不敢不還。
    因此，她掏了八十塊錢遞給王大剛。
    總算是把錢給湊齊了，然後是王大剛代簽的字，她家裏人不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然後，李綠茵被推進了手術室，小沫他們就在外邊等著。
    小沫他們想著，隻要止血，應該就沒事了。
    可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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