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進去，你在外麵幫我看場。”
    “一起進，我直接接觸了出來的同事，了解得比較詳細，而且你覺得我一個人在外麵就安全了嗎？”
    許軒皺眉道：“附近都沒有封鎖？”
    閻嬋道：“你在住院，即便能得到一些消息也不全麵，這十多天裏，錦城的變化很大。”
    “有多大？我知道他們利用四通八達的地鐵網絡，重建了夢魘國度，甚至屍王的血樓都加入了。”
    閻嬋看著麵前的霧氣道：“大部分通道都被堵死了，可他們也確實在地下站穩了腳跟，昨天血蠱廟、**的部分人也加入了，甚至有些暴亂分子、被迷惑的人也逃入了地下。”
    “難怪昨天說施行軍事管製，第一件事就是對暴亂份子執行槍決。”
    “不止他們，還有一些死刑犯也秘密處決了。”
    “天龍呢？”
    閻嬋從腰間取出一根短棍，猛的扯開道：“外界都在傳，說天龍老了，殺不了幾隻詭異，現在是引而不發。”
    “就像最後一顆子彈，卻要麵對數名匪徒？”許軒問道。
    “不錯，你敢說你可以殺屍王嗎？更不要說，還有閻重華，我雖然恨不得手刃了他，可我知道他很強，比上次的右護法要強很多。”
    “黃衣教、血蠱廟、血樓、聖母殿、**。”許軒歎氣道：“還有未知的詭異，想到這裏，我都不敢想後麵的路是多麽的艱辛，天龍確實很難。”
    “所以天龍想要將你們都培養出來獨當一麵。”
    “如果時間再長一些就好了。”許軒搖頭道，既然天龍允許夢魘國度的存在，就已經說明調查局在失去掌控力，這是無法逆轉的。
    “詭異太多了，調查局確實左支右絀。”
    “所以需要發動群眾，我看了今天的新聞，說錦城的人覺醒變得更容易了。”
    “確實如此，可如你所說，時間太短了。”閻嬋拉著許軒踏步走了進去。
    許軒感受著灰色的霧氣，猶如實質般在他前進的路上，兩人雙手交纏，許軒隻能見到閻嬋的背影，前方閻嬋道：“要拉著手，否則即便是挨著走也會在灰霧裏迷失對方，向前再走五十米，應該就能突破灰霧範圍。”
    許軒輕輕按了按她的手，表示聽到了，閻嬋的手卻緊了一下，隻能見到她的背影，在灰霧裏也看不清她的脖頸有沒有泛紅。
    “出來了。”閻嬋放開了許軒的手道。
    許軒跟著她走了出來，眼前是一個破敗不堪的小城，天空下著冷雨，他注意到落到地麵的雨水，會再次蒸發，然後化作灰黑色的霧氣，往外麵飄。
    “難道都是因為這些霧氣？”許軒抬頭看了眼天，上麵黑雲滾滾，不斷下著密密麻麻的雨。
    閻嬋從背包裏取出兩個鬥篷，遞給許軒一個道：“逃出來的人說下的小雨，看來雨勢變大了。”
    “如果沒有其他隱患，想來土地麵積增加對我們也沒有壞處。”許軒抬頭望著早已經傾頹的城牆。
    待二人越過城牆，一條古代破敗的街道顯現出了全貌。
    “真的是古代的房屋。”閻嬋驚訝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符粒怎麽說？”
    “信息部門對回來的人做了側寫，認為建築可以追溯到唐朝。”
    “一幹多年了？”許軒說道：“逃出來的人，說過在裏麵遇到了什麽危險？”
    “他們在裏麵遇到了僵屍。”
    “說到僵屍，屍王的來曆查清楚了嗎，我們在佟家村也遇到了蠟屍？”
    “我們對他的了解依然不多，符粒也說過讓我們調查一下，看唐朝的僵屍與屍王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閻嬋又給許軒說了一遍逃出人員的見聞，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走入這條下雨的街，許軒跳到了一座廢棄的屋脊上，複又跳了下來，道：“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城，更像是古代的一座小鎮。”
    兩人沿著城牆走了一圈，並未見到一隻詭異或僵屍。
    “看來隻有等到晚上才會出來。”許軒站在一段完整些的城牆上，這裏有一座城樓可以遮風避雨。
    遠處似乎有山巒起伏，許軒問道：“他們去過山下嗎？”
    “有一個調查員就是去的城外，再也沒有回來。”
    許軒問道：“你覺得城外安全還是城內安全。”
    “都不安全。”
    許軒看著屋簷滴落的灰色雨滴、遠處灰色的城和遠方道：“離天黑還有一個小時，其實這樣也挺好，我知道你背包裏有自熱鍋，拿出來。”
    “有這個必要嗎？說不定我們都活不過今晚。”
    “生活要有儀式感。”
    閻嬋最終還是取出來自熱鍋，許軒又從她的包裏掏出了一張軟餅，一塊一塊地掰開扔進了鍋裏。
    閻嬋看不過眼道：“你把它掰開，我們一人一半不就好了？一個大男人，光弄些沒用的。”
    許軒抬頭道：“這都是給你掰的。”
    閻嬋怒道：“我東北來的，不像江南的女子，吃得那麽精細。”
    她特意在江南兩字上加了重音，許軒隻能打了個哈哈哈，倒了一些到自己碗裏，將鍋都給了閻嬋。
    “我不餓。”
    許軒其實也不怎麽餓，可此情此景，就著熱湯飯看雨，真是好久沒有體會到享受，那是小時候的美好的記憶。
    閻嬋問道：“你還從來沒與我說過你的家人。”
    “沒什麽可說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隻有很一些模糊到難以確定的印象，父親是一個中學語文教師，他總愛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笑眯眯的和下麵的調皮的學生講課，有一天晚上通宵打麻將，第二天還要上課，可能是太勞累了，突發腦溢血死在了辦公桌上，我得到消息的再見他，已經在殯儀館了。”
    “我記得小時候下雨，我們倆就像現在一樣，坐在鎮上的房子屋簷下，手裏捧著搪瓷碗，看雨吃飯。”
    “嗯。”閻嬋吹了口氣，輕輕喝了一口，確實很暖。
    一個小時後，天終於還是暗了下來。
    黑暗裏，閻嬋道：“從現在開始，必須要在城裏待夠三個小時才能出得去。”
    “僵屍會從哪裏冒出來。”
    “不會有規律，或許，不，他已經出現了。”閻嬋腰間的長棍橫掃，打向許軒的頭。
    許軒見她眼神有異，迅速低頭，身後西瓜碎裂的聲音響起。
    他轉過頭，一隻無頭僵屍直挺挺站在他身後，然後緩緩倒了下去。許軒道：“能不能有點提示，你差點也把我的頭也爆了。”
    閻嬋不屑道：“你和她不是配合得挺好嗎，怎麽到我這就不行了？”
    “誒，你要說她，我就得和你好好說道說道，別人就不會像你........”
    呼，棍子猛地當頭砸下，許軒一個鷂子翻身躲過，在他站立的地方，一隻僵屍還沒立起來，又被閻嬋一棍子呼得爆了頭。
    許軒回頭門口又進來了三隻僵屍，以他的眼力自然將他們看得明明白白，穿的衣服都破破爛爛，屍體卻又像是泡了水一樣發脹，走路都姿勢是跳著走的，一對眼睛一看就是廢了的，兩顆黑黃的獠牙突出嘴角。
    他們和常規意義上的僵屍更像，而屍王更像是西方的吸血鬼，永遠那麽高雅。
    許軒拔出黑刀，刀聲輕震，兩顆腦袋就掉到了地上，最後一隻僵屍被他踩在腳下，不停發出嘶吼。
    “你在做什麽？”閻嬋問道。
    許軒沒有回話，而是將刀輕輕插入僵屍的眉心，他在心底默念“鏈接”。
    這個功能是存在的，可他隻有在激發魔種的情況下，才使出過一次，之後他多次嚐試都以失敗告終。
    說明魔種確實有加強鏈接的能力，在住院的這段時間，他並沒有閑著，一開始就用小昆蟲練習，可效果並不好，反而是大一些的動物，比如醫院公園裏的小鳥，偶爾見到的流浪貓，更容易建立鏈接，可這種鏈接是很脆弱的。
    隻要稍微遠一點就再也接收不到“信號”了。他甚至去過動物園，裏麵很多稍大點的哺乳動物能建立的鏈接時間更短。
    可他不能不去了解這項能力，因為它和大黑天魔有關。
    在地上不斷掙紮的僵屍突然安靜下來，許軒抬起腳，僵屍在他的腳下扭曲了一下，雙手撐地倒立起來。
    許軒搖了搖頭，僵屍又再次換了幾個姿勢，由於他的身軀僵硬，很多動作做起來頗為怪異。
    閻嬋道：“是你在控製他？”
    “是，不過有些不熟練。”
    練了十多個姿勢的僵屍，將手都練得脫臼，終於站了起來，一隻手耷拉著，一隻手平指前方。
    許軒道：“我們在的地方本就是上次調查員的在的位置，很多僵屍都被他們擊殺了，隻要不遇到那隻飛僵，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閻嬋道：“就算是那隻飛僵來了，也擋不住你一劍。你控製這隻僵屍想做什麽？”
    “話不要說太滿，誰知道飛僵會不會進化？也許他的背後還有強大的僵屍呢？所以我控製它可以為我們探路。”
    “你從哪裏學來的控僵術，**得來的？”
    許軒搖頭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閻嬋道：“燕南曾說是他對你做的背景調查，但我總覺得你身上的迷霧很多啊。”
    許軒誠懇道：“隻是我的異能特殊罷了，我對你可是掏心掏肺沒有隱瞞的。”
    “嗬，男人，真掏出來我看看？”
    許軒咳嗽一聲，假意要去控製僵屍。
    踏、踏、踏，脫臼的僵屍跳出了門，外麵雨已經停了，血紅色的圓月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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