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粒疑惑道：“她偷印信做什麽，難道是想和屍王交易？”
    “這也是我疑惑的，如果是屍王想要，他完全可以自己來強取，我大概率是打不過他的。”許軒喝了一口金黃色的菊花茶道。
    “不過，丟了便丟了吧。我更想知道與外麵聯係的事進行的怎麽樣了？”
    現在的調查員對詭異都有一個最基本的認知：隻有異能才能打敗詭異。
    作為信息和研發局的符粒自然更清楚，於是她道：“與外界的通訊我回到了最原始的通訊樹上，也取得了一點小成果。”
    “你是說那種樹葉上會顯示信息的樹？”
    “是，其實在我們的行動中，用得不多，因為誰沒事出門會帶一顆樹？”
    “有什麽成果？”
    “我們嚐試用它和外麵的母樹聯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全國的樹的都是燕京那顆樹的種子成長而來，燕京總部的人不會不知道通訊樹的聯係渠道，所以通過多次實驗，勉強能傳輸一點信息。”
    許軒抬頭道：“已經可以傳遞信息了？”
    “不，是可以傳遞一點，可能百次能有一次成功，而且信息傳遞也是不完整的。”
    “你怎麽知道傳遞出去的不完整？”
    “因為，我們收到過極其不完整的信息。”
    “有多不完整？”
    “隻有一個字：汌。”
    許軒訕訕著點頭道：“也算不錯了。”
    “問題在於通訊樹是有限製的，它的葉片長得太慢了，我們的通訊樹隻有一顆是燕京母樹的種子能與外界聯係，其餘的通訊樹培養再多也隻是能與上一代母樹通訊。”
    “如此說來，是沒有辦法了？”許軒歎息道：“如果能與外部聯係，總是能取得一些幫助的，比如占卜。”
    “不，後來我又換了一個研究方向。”
    “什麽方向？”
    “你曾經救過的人：貝初曼。”符粒道。
    “對啊，她的思維可以聯係到網絡的。你早就想到了，是嗎？所以很在意她的安全。”
    “不錯，她就是人型的信息站，隻是對她的研究還在初級階段，不一定會有成果，而且還要提高她的等級，或許等級提升，我不用研究，她自己就可以突破灰色霧氣與外麵聯係。”
    符粒眼神盯著許軒道：“其實我更想研究的人是你。”
    “我怎麽了？”
    “你覺醒的能力到底是什麽？”
    許軒搖頭道：“你真的想知道？”
    符粒卻笑了：“算了，不用告訴我，因為現在對你能力了解的人越少越好，不過，你不能小看了我們的對手，你以前遭遇的圍獵還記得嗎？他們會失敗不是因為對你了解不夠多，而是你晉升太快，隻要你停下來，他們便有充分的時間摸清你的底細。”
    許軒看著窗戶外投進了的陽光道：“所以我不能停，勇猛才能精進。”
    “和你建的城隍廟有關係？”
    “一開始以為沒有關係，後來發現有關係了。”
    “你比那些占卜的謎語人更懂謎語，我們都知道，城隍廟身後站著一個詭異，你真的不怕引火燒身？”符粒道。
    許軒道：“現在的祂與我們是有共同利益的，在內為我們掃除詭異和違法覺醒者，在外打擊各個勢力的統治基礎。”
    “嗬，說的冠冕堂皇的，城隍廟在外麵替人辦事是要交易靈魂的。”
    許軒咳嗽兩聲道：“這是城隍廟存在的規則之一，想要辦事就必須交易，而且很粗暴，交易物品隻能是靈魂，可他們已經給出了選擇：是或者不是。”
    “我不管他們在外麵怎麽做，隻要不在南區這樣做就可以。我還聽說他們的副城隍叫寧采臣？”
    “你聽過？”
    “當然聽過，他幾個月前就出現在我們的報告裏，你沒看過？”
    許軒搖頭道：“可能是太忙了，錯過了某一期吧。”
    “也不知道城隍從哪裏請來的他，這個寧采臣如果你遇到了，可以接觸一下。”
    許軒知道她什麽意思，不外乎就是拉攏那一套：“好的。”
    符粒最後道：“我們的調查員基本都退到南區，覺醒者力量大增，加上詭異檢測器，南區已經快速穩定。”
    她看著外麵的陽光道：“錦城有如此的陽光很少見呢。”
    許軒也道：“外麵應該是春暖花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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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區的某個高樓上，樓頂還有當初急切間沒有收取的七八件床單被套。
    薑壽用手撥開印著牡丹的床單，來到陽台邊緣道：“我不太習慣太陽。”
    “可也沒有真的如電影裏那樣被太陽光線燒死。”女人轉身，她的眼睛大而明麗，中間的黑色瞳孔已經成了一條線，陽光太盛了。
    “東西已經到手了？”薑壽問道。
    “很順利，可鼠魔死了，你怎麽給屍王交代？”女人戲謔道。
    “在外征戰死了很正常，而且我相信調查局不會把這個事專門通報給屍王。”
    “怎麽，連父親也不願意叫了嗎？”
    薑壽搖頭道：“從一開始我們就隻是肉身相似，沒有情感。”
    “聽說屍王一直在培養你的所謂的情感。”
    “是，可那是人類的東西，我們為什麽要有？他想培養的我們不需要，比如同情、關愛。”
    女人道：“有很多情感是無用的，他們隻會牽絆強者的步伐，隻要有恐懼、憤怒就夠了，恐懼用於生存，憤怒用於成長。在我看來，你現在已經不止兩種感情，已經夠了。”
    薑壽走近道：“人類都說，我們是殘缺的，或許你說得對，所謂的殘缺是因為變得更完美了。”
    “你靠我這麽近，是還想體驗體驗人類最無用的情感-愛情嗎？”
    “愛情？那是什麽。”
    女人用手撫摸在他的臉上道：“智者不入愛河，愚者自甘墮落。”
    塵世中多少人都敗在愛情二字上，我在調查局見到了他們現在的總隊長許軒。
    “我曾經與他交過手，你有什麽感覺？”
    “看不透。”
    “嗯？我以為你會評價他為一屆人傑、或者恐怖如斯。”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身上似乎有一層朦朧的霧氣。”女人閉上了眼睛，她好像在回憶許軒的樣貌，她的臉上出現了細密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斕。
    “可我知道怎麽打敗他。”
    “怎麽做？”
    “他的眼中充斥著比一般人還強烈的情感，這才是他的弱點。”
    “所以你想用美人計，愛情？”
    “不，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如果你以後想對付他可以向這個方向努力。他現在不是我們的敵人，甚至還可以是我們的助力，畢竟我們都想要屍王死。”
    “說了這麽久，可以讓我看看你拿到的東西了嗎？”
    “他不是一直都在那裏嗎？”女人或者說螣青蕊，蔥指指著身後翻飛的床單。
    風吹過來，露出後麵牆角後的一個人，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
    薑壽笑道：“沒想到這麽近我都沒有發覺，你的隱匿能力比我想象中更強大。”
    他小心走了過去，來到這個人的對麵，隻見他頭上用紅色的鮮血寫了一個未知的符咒。
    螣青蕊道：“這具肉身是之前就找好的，現在裏麵已經有了那個人的靈魂，不過我建議你沒有萬全的把握，不要擦掉符咒，擦掉容易，再要封印就難了。”
    薑壽道：“沒關係的，我找他不過是為了求合作。何況我現在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試探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他出來對屍王也是最好的掣肘。”
    說完，他手一揮，這陌生男人頭上的符咒被抹除了，接著他全身其他部位的鮮血凝成的符咒全都破碎消失。
    男人的突然睜開了眼，眼眶裏一片漆黑，他掃視四周，然後笑了起來：“我終於還是出來了嗎？”
    薑壽問道：“你究竟是誰？”
    男人看著對麵的薑壽道：“貧道，天師府張知辰。”
    許軒救出來的居然不是所謂繆潛的善魂？
    “果然是你。”薑壽點頭道。
    “是你救我的？看樣子也是一隻僵屍，讓我猜一猜，現在沒見到我那位好徒兒，而且你還救了我，所以你想背叛他？”
    薑壽沒有被揭穿後的難堪，反而道：“你知曉了我的目的而且說了出來，現在還有空陪我聊天，說明我們的目標確實是一致的。”
    張知辰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我們真是一脈相承，師傅想殺徒弟，兒子想殺老子。”
    “不同的，當年你想殺他，可後來被他殺了，現在我想殺他，他活不了。”
    張知辰搖頭道：“不要小看他啊，你是他修煉的爐鼎，可憐可惜可歎啊，根骨還是不錯的，他應該是修煉的肉身成聖的法門，卻又想通過斬三屍的抵達彼岸。”
    薑壽終於驚道：“我原本就知道他想殺我，他也從未隱藏自己的意圖，原來是這個緣由。”
    張知辰道：“既然我們都想殺他，點撥你一句吧小子，當初為什麽安排你來進入我那個秘境，如今又是你救的我？”
    “你是說，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張知辰歎息道：“當初我認為自己已經高看我那個好徒兒，可終究還是走了眼，如果你還想密謀什麽，必須比他高一層才行，否則隻是找死，你這具爐鼎越強，或許他越高興，因為隻有這樣的爐鼎才是好爐鼎，他吃了你才有用。”
    薑壽拱手道：“還請師公賜教。”
    “師公？倒也不錯，我的好徒孫。”張知辰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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