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他嗎？”
    一個頭露了出來。
    袁省道：“是她？”
    “隊長你認識？”
    “算是世交吧？小時候她還來我家裏玩過。”袁省皺眉道，他和江微涼的關係很疏遠，甚至都不知道江微涼為什麽會出現在錦城，支援的隊伍裏麵的人，他都見過，裏麵沒有她。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傅燁知道嗎？”袁省忽然有些明白，當初傅燁是在東北，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錦城外圍？極有可能是衝著這江微涼來的。
    “傅燁？你們.....”
    袁省轉身道：“走，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江微涼剛爬出樓頂，符粒將視頻關閉。
    江微涼站在樓頂上，下方到處都是人群喊叫、發泄，有的人衝到了馬路上，一不小心被暗處的血奴襲擊，有的人發瘋一般燒起了樓，四處都是人，還有維護秩序的調查員。
    軍隊已經開了進來，一路喇叭，讓人回到屋子裏，等候救援，不要出現在外麵，否則會被當做詭異擊斃，當他們處理了數十個發瘋的人之後，剩餘的人終於知道軍隊是玩真的了，聽話的躲了起來。
    調查員成隊的進入南區，夜晚的雨也停了，天邊一抹暗紅，江微涼知道清晨的第一縷光即將來臨，她回頭看了眼黑黢黢的洞口：“你還好嗎？”
    錦城的某個地鐵通道裏。
    張知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道：“我們該走了，現在外麵官府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我已經感知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暫時還沒來找我們，可如果現在不走，後麵很可能就會成為靶子。”
    薑壽笑道：“張老爺子，我們這次合作還不錯，以後可要繼續啊。”看起來是個男人的他，說出口的卻是柔媚的女聲。
    “螣青蕊，以後總是有機會的，你們三隻汌省詭獸，如今算是逃出桎梏，以後是要打亂天下的。”張知辰笑道。
    “什麽亂天下，我們可是做了多少年的鎮地神獸？這是天地對我們的失去自由的補償，人族坐了這麽多年的天下，也該有我們的一席之地了。”
    “人族啊。”
    “嗬嗬嗬，天師府可是號稱護佑世人，可你現在成了一個非人的怪物，如果敢回去，一定會被當代天師斬妖除魔吧。”
    張知辰回憶道：“我記得府門前還有一株老樹，不知道現在還在嗎？”
    “你還真想回去看看？”
    張知辰瀟灑道：“人生一世，隻要不死，就會有回憶，而越早越明亮的回憶，會在你心中被無限加工美化，回去看看也好。”
    螣青蕊道：“我要去找他了，江湖再會，老爺子。”
    張知辰也隱入了黑暗中：“再見。”
    薑壽的臉上全部布滿了蛇鱗，麵容也變得柔和起來，她摸了摸臉：“這具身體果然很適合呢。”
    沒有腿的她，腰部以下全都是蛇尾，在通道裏遊走了半個小時，找到了一個洞口，她遊了出去。
    這裏是一個廢棄的幼兒園。
    循著味道，她爬進了大五班的教室。
    牆壁上趴著一條十米長的蜈蚣，它全身長滿了讓密集恐懼者害怕的節肢，頭上有著一個頭發花白的人頭。
    “你來了？”天蜈道。
    螣青蕊沒有接近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記得。”
    “嗯？”
    “是天龍。”
    螣青蕊眼神淩厲，環視四周。
    “不用看了，這裏隻有我。我也是天蜈。”天蜈道。
    “出了問題？”螣青蕊皺眉問道。
    “我想要恢複神誌必須與強大的肉身結合，沒料到天龍也察覺了，所以他找到機會融合了進來，現在我是天龍也是天蜈。”
    “真是遺憾，想必你已經失去了自我。”
    “或者說，我成了一個新的我。不論是天蜈也好，天龍也好，他們都死了，融合成了一個新的我。”
    “這樣的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天蜈了。”螣青蕊轉身欲走。
    “回幽冥去吧，螣青蕊。”天蜈道。
    螣青蕊斜眼看著天蜈頭頂，黑板上畫的碩大的向日葵道：“看來你的心性確實有所改變，這樣的你，敢出現在調查局嗎？”
    天蜈道：“我說過我不是天龍，所以也不會出現在調查局，我會進入幽冥，錦城已經不是我們的天下了，我比你更了解調查局，相信我，錦城裏的詭異會很快被肅清，留在已經沒有意義了，除非你能打過調查局的最高戰力。”
    “最高？許軒？”螣青蕊問道。
    天蜈道：“許軒？有些記憶，他確實天賦極高，可也隻是初窺門徑的小子罷了。不要小看人類，整個華國的力量隻是被牽絆了，否則，錦城的問題早就被解決了。”
    “蛤蟆呢？”
    “我見過它，還是一副混沌的樣子，我還偷了它身軀裏的靈氣，否則也長不到現在這樣子。”
    “我還以為你會去南區，抵禦詭異的進攻呢。”
    “我曾經的習慣確實驅使我去南區，可在半道上，我再次恢複了：理智，所以我回來了。”
    “嗬嗬嗬嗬，你還是真的重新定義了何為理智呢。既然蛤蟆難以恢複，你又改變了心智，我想我們確實不用再為那個人驅使了吧？”螣青蕊笑道。
    “過了這麽多年，已經夠了，我們是詭獸，不是他的狗。”天蜈麵色扭曲道。
    “既然如此，你去你的幽冥，我要去見識見識新的世界。”
    “你想去哪裏？”
    “你說錦城調查局力量過於強大，我自然要離開的，往南邊去，我看過百度地圖，那裏山高林密，會很適合。”
    天蜈看了一眼窗外的朝陽道：“有人來了，就此別過了。”
    說完一個紮子，直接鑽開了地板，消失在了地下。螣青蕊見狀也沿著牆壁迅速遊走。
    三分鍾後，麵如冠玉、似刀削的瘦高男子走了進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看著地麵上的黑洞，以及窗戶上螣青蕊離開的痕跡。
    以他的顏色，完全無需裝飾直接出道，憑借他的身體條件，恐怕隻是一個眼神就可以讓無數女人癡迷，所有男人也會自慚形穢，生不起半分怨懟。
    “都離開了嗎？”金聲玉振在教室裏響起，他來到被天蜈的身軀擦沒了半個向日葵粉筆畫下，拿起粉筆，刷刷幾筆，將另外半個向日葵補齊後，轉身離去。
    出門的時候，腰間的長劍碰到了鐵質門框，發出叮了的一聲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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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
    整個錦城已經恢複了秩序，可死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還有很多信奉邪教的人，被關在了一個區域裏，聽說上麵還要派人來處理，整個錦城百廢待興。
    今天的早間新聞播報，九霄門和女神教會已經歸附調查局。
    但汌省調查局昨晚的特別會議裏，兩方人馬產生了不同意見，是關於天選會，這不僅僅是汌省調查局的分歧，燕京方麵對此也有分歧。
    說來說去，又回到了老話題，到底是否該認可“覺醒者”超然地位，這已經上升到了理念之爭。
    所以在汌省調查局裏，有一部分的人認為，天選會的人除了個別罪大惡極者其餘都應該吸收進調查局，另一部分人，大多都是汌省本地或者就是錦城調查員，他們對此極為反感，認為天選會的人大多都是人類叛徒，不應吸收進來，反而要對他們逐一甄別，犯下殺孽的人，必須處以死刑。
    其實對方也清楚，天選會的人基本都是**的人，在錦城的這樣的封閉情況下，哪裏還能忍得住，在北區的犯下的殺孽不知凡幾，真正能保持人類之心的人，少之又少。
    雙方僵持後，又將問題踢回了燕京，燕京至今還沒有給出一個回複。
    就在此時，鎮守錦城的金魔收到了燕京方麵的調令。
    “你說什麽？”
    “金魔大人，燕京方麵調您到東南去。”話筒裏格式化的男聲響起。
    “現在的錦城能沒有人鎮守嗎？何況天選會的人還在，屍王不知所蹤，萬一......”
    “燕京方麵已經有了新的預案，我們會保障錦城的安全。”
    “是誰要來？”金魔聲音沉重道。
    對麵沉默。
    “是他對嗎？”金魔問道。
    “不是。”男人終於回道。
    “那就是他下麵的人，我知道是誰了，鎮的住嗎？”
    “這是燕京的決定。”男人像是複讀機。
    金魔道：“或許這就是他要的結果。中樞不願意麵對，所以通過這種方式予以默認？”
    “東南確實需要您。”
    “我相信，東南確實發生了大事，罷了，他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給我帶一句話：東南事了，我會找他。”金魔環視了一遍整個辦公室，依然是金碧輝煌的裝飾，他卻似乎見到了垂垂老矣的天龍，往前再看，還有一臉堅毅的燕南。
    “難道我們都錯了嗎？”金魔自言自語道，整個錦城或許是一次預演，可預演的結果是整個調查局的大敗局。
    也是他們信仰的大敗局，所以連金魔都在反思，他們的做法是錯的嗎？或許當初天龍該放下“成見”，團結一切覺醒者的力量，管它是**還是血蠱廟？
    這樣的勢力還是調查局嗎？他沒有答案。
    這樣的勢力還能保證普通人的安全嗎？他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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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裏。
    一行調查員，在隊長的帶領下，走向了南區的城隍廟，他們要去毀壞這座沒建多久的廟宇，他們一邊說要放寬對天選會的甄別，一邊說以前的汌省調查局與詭異有染。
    很快，他們來到了城隍廟前。
    “拆。”一個聲音大吼道。
    “誰敢.....”有人暴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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