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點之前，我還是汌省調查局的總隊長。”
    “你......”尚萬四右手扒拉了一下地上的槍，終究還是沒有將它拿起來。
    許軒睥睨道：“槍？太慢了。”
    “貝初曼，他們被關押在哪裏？”許軒問道。
    “誒，誰？”貝初曼有些茫然。
    “天選會的那一幫人。”許軒補充道。
    “分為兩個區，但都是挨著的.......”
    貝初曼將地址說了出來，許軒點頭道：“我知道了。”
    “你想做什麽？”尚萬四扶著牆，爬了起來，他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
    許軒沒有回頭：“當然是做汌省總隊長該做的事，還有，如果回來我見城隍廟被拆了，你自己猜猜會有什麽後果....”
    他剛走兩步，衣袖被人拉住了.
    “我們一起去。”是江微涼。
    許軒轉頭道：“我去是因為我的總隊長，你和他們都該留在這裏，我明白你的心便好，不用非要所有事都一起承擔。”
    他的眼神在血夜裏頗為真摯，江微涼眼波流轉，最後放開了手。
    眾人看著許軒在黑夜裏獨自離去，他們都猜到了這位總隊長要做的事，但都沒有去阻攔他。
    當他離開後。
    尚萬四笑道：“他這是自絕於調查局，上麵一定會懲處他的。”
    十分鍾後，許軒來到了一座“監獄”外。
    說是監獄，實際上的一座高樓，臨時改造成的監獄，這裏是一座90年代的樓，一共有18層，裏麵關押著備受爭議的“天選會”人員，其實裏麵的人員也不多，300來人。
    所以基本上，天選會的人自然不會隻有這麽多，這裏關押的全是“重刑犯”，而且人員也不僅限於天選會，在錦城作惡多端的覺醒者都被關了進來，重刑犯的認定是由汌省調查局作出的，該三百餘人已經被上報燕京總局。
    也是因為上報後，調查局內就產生了爭議，到底這一批人該不該殺？
    不論該殺或者不該殺，這三百餘人確實手裏都沾滿了血腥，不足以判處死刑的人，都被關押在別處。
    許軒剛出現在樓下，門口有人走了出來，是孔細勇，他是鎮壓這座監獄的“監獄長”。
    “孔隊長是來阻攔我的？”許軒看著身材高大的孔細勇。
    孔細勇笑道：“我的職責是守衛這座監獄，既不能讓他們逃走，同樣也不能讓人突破防禦進去。”
    他見到許軒眼神有變，連忙道：“不過我也認為裏麵的人，該死。”
    許軒讚揚道：“果然是孔孟之鄉，知書達理。”
    “哈哈哈哈，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可我確實職責在身。”孔細勇看著他道：“不過，如果是汌省調查局總隊長的命令，我也不得不受。”
    許軒正色的道：“汌省總隊長令：執行公務，不可阻滯。”
    “遵令。”孔細勇笑嗬嗬道。
    “殺吧。”
    “是。”
    就在這大門口，孔細勇看也沒看身後，隻是揮了揮手，他知道裏麵的調查員一定看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裏麵的調查員全是汌省本地調查員，這已經是汌省調查員為數不多的自留地了，即便昨日總局要求換防，也被他們以各種理由拖延。
    各個監室內，被帶上了鐐銬的重刑犯，異能也被壓製，加之每日的飯食中都是加了料的，麵對荷槍實彈的調查員基本沒有反抗餘地。
    當調查員在上麵執行命令時，許軒和孔細勇已經走進了大樓，樓道裏傳來警告聲：“17層樓的八位重刑犯，抗拒執法，請求支援。”
    許軒看向孔細勇道。
    孔細勇道：“十八層和十六層都被水泥灌滿，十七樓專門用於關押十三位重刑犯。”
    許軒道：“既然如此，就不勞煩你了，我親自去一趟吧。”
    孔細勇點頭道：“他們當初沒逃，有我在此的原因，也因為有人帶話，說要釋放。他們八位既是血債累累，實力自然不弱。”他最後提醒道：“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沒有恢複？”
    許軒道：“不是巔峰狀態，可殺他們幾個，也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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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特殊鋼鐵製造的監欄，被人從裏麵打破，一個滿麵怒意的壯漢走了出來，在他前麵已經站了七人。
    “怎麽？不敢逃啊。”壯漢在最裏麵，按理說前麵的人應該全部逃了才對。
    有個幹瘦的女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守著這座監獄的是誰？誰先逃，誰就會最先被那孔獄長抓。”
    “怎麽，都不敢逃了？”
    有人嗤笑道：“逃，以前逃的五個人怎麽樣了？全都被他殺了，你們誰敢說，打得過？”
    又有人上前，他全身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紋，胸口是一個佛陀的像：“所以我們一起上，誰能逃走，就看天意，以前的逃的人，最多兩個人一起，所以都死了，我們八人一起，說實話，殺他也夠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都點了點頭，他們也不是無名小卒，當初在天選會裏都擔任了高位，全部都達到了c級調查員的實力，更有三位已經具有b級以上實力。
    剛說完，所有的燈就熄滅了。
    “嗯？誰。”壯漢看著遠處道，他是一個肉體覺醒者，雙眼若鷹隼，盯著唯一的通道。
    “是孔細勇上來了？”有人問道。
    “孔細勇，你們已經想殺我們了，難道以為我還會束手待斃嗎？”
    “什麽調查局，勞資早就看不慣了，今天就殺將出去，再鬧他個天翻地覆。”
    “殺這點普通人，你們就這麽看重嗎？我可以答應為你們做事，十年，怎麽樣？”有人提出自己的條件。
    “不錯，都知道現在靈異複蘇已經是大勢，我們可以加入調查局，如果你們覺得難聽，可以把我們當做外圍人員，隨意調配就是。”
    “對對，唐代不是就有不良人嗎？你們可以再建一個類似的機構，我們保證聽話。”
    “夠了，不是孔細勇。”壯漢眼神微縮道，他還向後退了兩步。
    “不是他，那誰還有膽子站在那裏，嫌活夠了嗎？”
    “許軒，是許軒。”
    “什麽許軒，王軒....”說話的人忽然轉頭看向壯漢：“你是說那個許軒？”
    “是。”壯漢道。
    許軒之名，他們都聽過，畢竟如果拋卻大家的身份，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稱呼：覺醒者，作為覺醒者裏麵“升級”最快的人，自然是眾多覺醒者談論的對象。
    許軒不是整個汌省最強的覺醒者，但一定是“最快”的，而快也表示這個人也很強。
    有人忽然站了出來道：“總隊長，我，我還有機會嗎？”
    他是一個三十多的男子，戴著一副眼鏡，一臉斯文模樣。
    通道裏，一個冷漠的聲音道：“吳彥，曾經是一名高中語文教師，被自己的女學生誣告騷擾，最後失去了工作，後成為覺醒者，加入調查局，但心中惡念難以自製，殺了女學生一家，後被通緝，加入天選會後，徹底失控，殺人無算。”
    吳彥抬起頭，眼神凶惡道：“他們該死，該死，我本來是一個好老師，是他們毀了我。”
    許軒搖頭道：“你已經被覺醒的東西控製了，殺戮過盛，已經回不了頭了。”
    幹瘦女人站出來道：“你有什麽資格說殺戮，你殺的人不比詭異少吧？我們隻是被天選中的人，驟登高位，難以克製是正常的，你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全天下會有多少，你都要一個個殺了嗎？”
    “驟登高位？”許軒道：“以前槍買不到，刀總可以吧，為什麽沒見你們持刀殺人？不要為自己心中的惡念找借口了。不過你說的很對，天下不會以我意誌為轉移，你們要怨，隻能怨你們剛好在錦城殺人了，而我恰好是汌省總隊長。”
    “馬德，和這嫩小子說這麽多幹啥子，殺了他，外麵就是天空海闊。”一個瘦高個雙眼發紅，抽出鋼鐵欄杆，閃身出現在了許軒的身後，他的能力與空間有些關係，隻是不能移動太遠。
    黑暗裏，火光閃過，兩聲清脆的聲響落地，兩聲沉悶的聲響。
    對麵本來準備動手的七人，呼吸猛然一滯。
    許軒的聲音傳來：“襲擊調查員在者，死。”
    清脆是斷成兩截的實心鋼管，還有兩聲沉悶已經無需多言。
    有人終於鼓噪道：“還看不明白嗎？不殺了他，我們都得死，誰也別想逃。”
    有個男人卻道：“我得到的消息是，許軒過了今晚就不再是總隊長了，沒有人判處我們死刑。”
    “那他為什麽還會在這裏？”
    許軒卻道：“還有25分鍾，如果你們能活到12點，說不定真的會有人來救。不過現在，我代表汌省調查局已經判處你們死刑。”
    眾人眼中出現名為希望的光。
    “殺。”
    “許軒去死吧。”
    “總隊長，是他們逼我的，你又來逼我，都是你們逼我的.......”
    “殺了他出去討說法。”
    一時間，十七樓裏爆發出了陣陣廝殺之聲，整棟樓宇都在震動。
    五分鍾後。
    許軒黑刀平舉：“查海倫，你說的對，超過十二點能活，可你們太無用了。”
    查海倫看了眼黑暗裏的慘狀，他笑了。
    “這幾個月的殺戮，偶爾睡著後還會在耳邊回蕩。”查海倫低著頭道。
    “人頭、斷腿、嬰兒、深紅之月、幹涸的血、淒厲的詛咒.......”
    他抬頭道：“多美的畫啊，多美啊。”
    許軒的言語平靜：“死不悔改嗎？”
    “改？我也有些後悔了。”
    “嗯？”
    “後悔沒有多殺些人。哈哈哈哈......”
    然後他的視線翻滾，脖頸咕嚕咕嚕冒出血水，整個軀體倒了下去。
    許軒轉身離去。
    通道裏回蕩著：“成了惡鬼的人，不可救贖。”
    接著，整個通道燃起了赤紅的火，業火焚燒了這裏的殺戮與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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