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做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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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的橘黃壁燈映襯著兩道交疊的身影,時而還能聽見床的聲響。
    一個目光深沉,一個目光瀲灩。
    他的吻把她逼得節節敗退,最終抵在床頭,無處可逃。
    盛藤薇每回想要占上風,都會被他反攻,最後隻能被動承受。
    離開床時,盛藤薇欲哭無淚,盯著床單上那灘水,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她有些惱怒地伸手捶遲淮野,怪他,“……你就不能收斂點”
    這也太那啥了!
    遲淮野握住她拳頭,放在自己下顎前,低頭親了下,安慰她,“控製不了也沒什麽,憋著也不好。”
    他沒覺得什麽,反而覺得在視覺上帶來了一波刺激感。
    盛藤薇抽回手,不理他,背對著他靠在窗台上,她覺得自己現在很沒骨氣,總是在他麵前輕易繳械投降。
    遲淮野從後麵擁住她,薄唇貼著她的脖頸,低啞的聲音響在她耳畔,“薇薇。”
    沒有別的,隻是叫了聲她的名。
    盛藤薇沒應,等他下文。
    他把臉埋向她頸間,輕咬磨蹭。
    等了好一會兒,盛藤薇都沒等到他的下文,她回過頭,推開他。
    “該去清洗了。”她累了。
    遲淮野也沒再纏她,跟在她後麵進了浴室。
    熱水淋下來,霧氣氤氳。
    -
    盛藤薇沒留下過夜,九點多被遲淮野送回了家。
    盛佩迦坐在客廳等她多時,臉色難看,見她回來,立馬出聲質問,“你去哪兒了”
    盛藤薇沒什麽心思應付她,簡單答了句,“黎笙家。”
    “又是她!”盛佩迦一聽是黎笙,火氣騰地冒出來,“你跟她玩能玩出什麽現在都學會不回我信息,不接我電話了”
    又來了。
    盛藤薇煩躁,她蹙了蹙眉,嘴唇微張,想要反駁盛佩迦,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懶得和盛佩迦吵。
    她一聲不吭,轉身上了二樓。
    盛佩迦氣得夠嗆,衝她背影喊,聲音尖銳,“你真的是翅膀硬了,越來越不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裏!”
    後麵還有一連串的話,盛藤薇關上房門那刻都全部被隔離,世界瞬間仿佛安靜了下來。
    她倒在床上,猶豫掙紮著要不要卸妝。
    躺了好一會兒,還是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進了浴室。
    她雙手撐著洗手台站好,抬眼看向鏡中的人,皮膚依舊白皙細膩,隻是眼裏多了幾分疲憊。
    原以為卸完妝就睡的,結果碰了水,人又清醒了不少,她用洗臉巾擦拭幹臉,再次望向鏡中的自己,莫名眼眶就酸澀了起來,一顆淚珠悄然滑落。
    她真的沒想過要哭的,就沒來由的控製不住,眼淚就這麽掉下來了。
    視線逐漸被模糊,想到盛佩迦那張冷著的臉,記憶忽然倒帶,回到了五年前盛佩迦抑鬱症剛恢複的那年。
    那也是讓她有陰影,最難熬的一年。
    她不過就談了個男朋友,盛佩迦知道之後就把她關在房裏,一天也不允許她出去,她多次哭求盛佩迦放她出門,盛佩迦都無動於衷,任憑她哭壞嗓子,都不肯放她出去。
    那年她大三,還沒畢業,她整整一個多月沒去學校,盛佩迦給她請了長假,具體是什麽請假理由她無從得知。
    一個多月裏,她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係的途徑,每天除了吃東西上廁所,其餘時間都是在發呆,想看書,卻根本就看不進一丁點兒,時常會卷縮在床頭,盯著牆角那盞燈一動不動看,有時候一看就是直至天邊泛起肚白。
    像個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軀殼。
    後來,那扇門被打開,盛佩迦麵上已不複當初的冷淡,轉而是一副慈母模樣,她走近床邊,坐到她麵前,拉住她的手,輕聲哄道,“薇薇乖,都過去了,你還小,別著急談,沒有幾個好人的。”
    她那會兒隻是眼神空洞的望著盛佩迦,什麽話都沒說。
    盛佩迦說了好多哄她的話,她後來都沒有聽進去,在盛佩迦要出房間時,她才稍稍回過神,木訥地問,“我可以出去了嗎”
    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
    盛佩迦當時很溫柔地點了點頭,留下一句,“你要記住隻有媽媽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便出了房間。
    盛佩迦走後,她還是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動彈緩過來。
    她以為盛佩迦隻是簡單的關她,沒成想她那個男朋友盛佩迦也沒放過,從黎笙的口中她得知,盛佩迦在她不在校期間,去學校鬧了一番,點名指姓的找她男朋友,要求他們分手。
    還去學校教導處無理取鬧,說那男生引誘她上床發生關係,要告他,要學校這邊開除他,並且還不過問她一句,就擅自給她辦理轉學手續。
    因為盛佩迦這一出,她被單方麵分手,那男生還把她拉黑,對方甚至還給她留言說她們家太可怕,說盛佩迦是神經病。
    對,神經病,她也是這麽覺得。
    她一直以來都想不通,盛佩迦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為的什麽她不過就是正兒八經的談個戀愛,怎麽就至於逼她做到那般地步
    她做錯什麽了
    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難道就因為被出軌,就要那樣對待她嗎可那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麽要像報複般把父親的錯誤全部算到她頭上
    腦海裏一幀幀的畫麵不斷湧現出來,盛佩迦和父親的爭吵,還有盛佩迦對她嚴厲的態度,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媽媽,早已消失……
    盛藤薇回過神來,已是淚流滿麵,她抬手胡亂抹掉臉頰的淚,打開花灑,任憑冰水衝刷著身體,試圖平複情緒,可眼淚還是止不住,混著水流淌下來,最後還是抑不住對哭出了聲。
    好好的一個家,為什麽就變成了這般不堪的模樣……
    在浴室裏足足哭了十來分鍾,盛藤薇才停下來,又重新洗了一次澡,洗完吹頭,才發現沒帶睡裙進來,她隻好擦拭幹身子赤身走出去,去衣櫃拿睡裙。
    門口傳過來一陣腳步聲,還有男人和女人的交談聲,是盛佩迦和謝文淵路過。
    盛藤薇穿好睡裙,又撥開櫃子裏頭的衣服,從角落裏拿出了一瓶hibiki2,開瓶直接往嘴裏灌了兩口,深邃的琥珀色酒精入喉,白檀與伽羅的氣息縈繞在口腔,她忍不住舒歎了一口氣。
    隨後拿著酒坐到毛毯上,背靠著床,望著窗外,漫不經心地來上那麽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