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鼠又一次猛撲之後，陳元終於抓住機會，橫躍疾風一劍，劍光如電射入老鼠的一隻眼睛。
    老鼠如瘋了一般撞猛竄出幾米，伴隨著一連串“吱吱”急促尖叫，衝撞著逃走。
    “啊！”
    巨大的老鼠逃走的方向正是縮成一團幾人的方向，幾人四散而逃，問題是逃走的人裏麵少了一個人。
    安敏秀被巨鼠叼在口中，橫衝而去。
    陳元一驚，拎著劍追了過去。
    前麵的大老鼠如同一台開到極速的重型卡車，橫衝直撞，一路上無論是人還是其它巨鼠，避讓不及非死即傷。
    前麵傳來一聲巨響，附近的牆煙塵彌漫，出現一個豁口，陳元朝著豁口追過去。
    眼見巨大的老鼠穿過街區，向黑暗中躥去。
    接著附近微弱的霓虹燈光，能看到路上成群的巨鼠，這隻巨大的老鼠的出現，令它們紛紛四散避開。
    追著巨大的老鼠，在一條地下人工暗河的河床鑽入一個七八米高的隧洞，黑暗、潮濕、充斥著腐臭味，陣陣臭氣讓人作嘔。
    這是地下城的下水道，陳元咬咬牙，加快腳步，追著大老鼠衝了進去。
    周圍是無盡的黑暗，聽腳下的水聲，地麵的汙水淹過小腿，還好這一切對陳元不是問題。
    追了幾分鍾，大老鼠拐進另一條通道，隨即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其中夾雜著“吱吱”聲，引起隧道中轟隆隆的回響。
    大老鼠似乎撞上什麽東西，被彈出在地上翻滾一圈，又跳起來逃竄。
    陳元急忙衝了過去，這處隧道安裝著幾米高的兩扇巨大的合金門。
    大老鼠將中間門縫撞到變形，從裏麵漏出光線，門前的地上赫然躺著安敏秀。
    陳元緊跑幾步，蹲下身查看。
    她閉著雙眼，身上襯衣和褲子有幾處破損，但沒有血跡，似乎沒有外傷。
    陳元拍著她的臉喊：“小秀!小秀!”叫了好幾聲。
    安敏秀慢慢睜開雙眼，呆呆的看了陳元好一會，跳起撲過來，然後緊緊抱著他，“哇”的一聲，在他懷裏狠狠地哭泣起來。
    陳元任由頭發淩亂的安敏秀抱著，哭了一會兒，抬起安敏秀的臉，發現她細嫩的臉上隻是些許擦傷。
    “沒事了，大老鼠已經跑了。”陳元說。
    安敏秀抬頭看看他，又哭了。
    陳元安慰安敏秀：“哭完了沒有？不是沒事了！”
    “我嚇死了！”
    “你是三級公民。”本來懶得說，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陳元有點心軟。
    “我還是很怕。”
    “你怎麽那麽多怕？”陳元不耐煩地說。
    “嗚嗚......我就是怕。”
    “別哭了，先離開這裏。”陳元拍拍她的後背。
    可惜他的安慰似乎作用不大，安敏秀仍然不停的哭泣著。
    陳元火大，語氣不善：“還哭？哭重要還是命重要？真是事多！”
    這日子過得讓他很是窩火，想在安北時身處清平世界，說話哼哈有度，出門前呼後擁，何等愜意！
    如今身處險惡的地下城，每日如陰溝裏的老鼠，無日無夜，藏頭露尾，仿佛吃了藥的老鼠，真想拿劍砍人！
    由著她哭，陳元眼睛透過門縫看過去，光線是門裏牆壁上的燈發出的，裏麵也是長長的隧道，但是每隔一段都有牆上都有燈。
    正在觀察，門內的隧道裏浮現兩個人影。
    陳元瞳孔收縮，急忙捂住安敏秀的嘴，低聲說：“不許哭，有人來了。”
    說完抱著她，向後退出這段隧道，緊貼下水道牆壁站立。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說話聲清晰起來。
    “福山，我說的沒錯吧！又是巨鼠撞的，這回怎麽撞得這麽厲害？”
    兩人在門內走動了一會兒，又一個聲音說：“這隻巨鼠肯定很大，要盡快將門修複，別讓巨鼠鑽進實驗室。”
    “明天我組織人來修，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沒什麽可看的，走吧！”
    聽著兩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安敏秀發現自己正緊緊抱著陳元的腰，貼在他懷中，臉上的淚水還在，忽然想起被他欺負的事，一把推開他。
    失去了支持，陳元身上力氣如同被抽幹一樣，仿佛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身體疲憊不堪，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一屁股坐下。
    “謝謝！”安敏秀聲音雖然還帶怨懟，但已冷靜下來。
    陳元無力的擺擺手，靠在牆上，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又借著打火機火苗看了看表，不到十點。
    心中想的卻是剛才兩人口中提到的實驗室，要不要去探查一下呢？
    地下城的汙水管道中的實驗室，設在如此隱秘的地方，肯定不是做什麽好事！
    “怎麽出去呢？”受不了這無盡黑暗和汙濁惡臭的氣味，安敏秀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找到豎井就可以了。”陳元看看四周黑洞洞見不到一絲光亮的下水道。
    似乎是嫌地麵髒，安敏秀磨磨蹭蹭的在他身邊坐下，好一會兒，幽幽的問：“你有喜歡的女人嗎？”
    “喜歡的女人？”陳元的思緒瞬間回到安北的時光，更遠的他想不起來，好像沒有，又像是有，他搖搖頭，甩掉記憶碎片。
    “你不喜歡我為什麽還欺負我？”安敏秀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悲傷。
    “我喝醉了，完全是男人的本能反應！”陳元說完感覺這回答簡單粗暴了點，又補充：“嗯！你是好女孩。”
    “你的好女孩標準是什麽？”
    “基因優秀！”
    “你，你......”安敏秀的聲音已經哽咽，不想和他再說話了。
    聞著下水道中飄來的惡臭，陳元想起兜裏還有口罩，摸出一個戴上，想了想又遞給安敏秀一個。
    安敏秀不想理陳元，但難忍的惡臭讓她無法拒絕口罩，默默的接過來戴上。
    這時，隱隱傳來持續密集的槍聲，聲音很小，應該是從地下城傳來的，估計是警察出動了，在街上狙殺巨鼠。
    陳元著實是累狠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看看表，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安敏秀的頭就靠在他的肩上，眼睛閉著，陳元推了推她，她睜開眼，坐直身子，迷迷糊糊的問：“怎麽了？”
    “你在這等會兒，我進去看看。”陳元說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感覺體力恢複了大半。
    安敏秀不知道他要去看什麽，單獨在這裏又害怕，也跟著起身，說：“我也去。”
    陳元已經走到門縫前麵，回頭說：“記住，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閉上嘴。”
    “知道了。”安敏秀臉上一紅，點點頭。
    門的縫隙足夠人鑽進去，陳元放輕腳步，向隧道深處走去，隧道中每隔一段距離牆上就有燈，走了沒多遠。
    “啊！”安敏秀一聲驚呼，又馬上用手捂在口罩上，指著遠處一堆屍骨，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陳元慢慢走過去，身上一陣惡寒，赫然全是人類屍骨，拿出打火機點燃，仔細查看，腐爛程度不一。
    數了數大約有三四十具，擺放整齊，顯然是人為丟棄在這裏。
    他心中疑惑，人還是挺值錢的，賣到礦山、山麓小鎮都可以，這麽大規模的殺人棄屍，是什麽組織會這麽幹？
    “有可能是獸化失敗的人，你看他的臉。”安敏秀指著一個腐爛程度很輕的人。
    陳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死人臉上果然毛發明顯濃密，手背上也長出長毛，其他還沒腐敗的屍體也有獸化痕跡。
    “什麽獸化這麽高的死亡率？”
    根據獸化類型不同，成功率高的比如大猩猩藥劑可達30%以上，低的比如非哺乳動物蛇、龍等低於5%。
    獸化不成功也會有後遺症，也會死亡。
    “一定是在做某種非哺乳動物獸化實驗！”
    “不全是獸化，這三具屍體沒有任何獸化痕跡。”陳元繼續仔細查看。
    安敏秀躲著他身後，小聲說：“或者是局部獸化實驗，也有可能是做普通人的基因強化實驗，這也太殘忍了！”
    “基因強化實驗？”陳元一愣，腦海中想起白虎4小鎮實驗室的血腥場景。
    “你不知道？大規模的戰事，城防部隊都會招募平民，但是他們的力氣太小，目前使用的力量強化藥劑持續時間又太短!”
    安敏秀的母親是軍官，對這方麵還有所了解。
    “這種力量強化藥劑效果呢？”
    “目前城防部隊使用的，好像可以提升一倍左右力量，持續兩三個小時吧！”
    “公民可以用嗎？”陳元眼睛一亮。
    “這倒沒聽說過有，公民的體質太強悍了，很多藥對初級公民都很難起到作用，更不用說中、高級公民了。”
    “強壯點的平民服用藥劑後確實能有一級公民的力量，不過有效時間還是太短了。”陳元有點失望，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安敏秀突然覺得是不是和他說的話太多了，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解釋：“平民使用熱武器，分擔了敵方的攻擊，降低公民的死傷。”
    陳元心想，這不就是炮灰嗎？
    繼續向裏走了約一公裏，又出現兩扇緊閉的厚重合金門，使勁推了推，紋絲不動。
    看了看兩手空空的安敏秀，陳元決定探索到此為止，能不能撬開這個門暫且不說，帶著這個累贅也太危險，一個三級公民，竟然不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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