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街道上，一行人五人向住宅樓走去，走在前麵的是一名矮壯的中年男人。
    在走到住宅樓大門時，突然對麵樓上的窗口火光一跳，傳來一聲悶雷般的巨響。
    中年男人身經百戰，本能的趴下，身邊的年輕女人卻是悶哼一聲，仰麵重重摔倒。
    中年男人視線敏銳的落在對麵的三樓窗口的持槍人影，身形如同一道疾風，朝著槍聲響起的方向衝去，快得讓人幾乎看不到身形。
    還沒到樓下，左右兩道寒光挾勁風而至，中年男人身子似乎扭曲般的一閃，心中一凜，四級公民！背後又傳來強勁的武器破空聲。
    有埋伏，中年男人心念一轉，果斷斜衝出去，身影閃了幾閃，風一般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隨他們來的三名手下也果斷的四散逃走，地上隻留下生死未知的年輕女人。
    陳元概歎，這廝好果決，連一點風險都不肯冒，讓他苦心設計的局轉眼成空，還好除掉了對方一個手下，也不算白忙。
    走到樓門口，陳元看著地上躺倒的女人，頓時呆住了。
    竟然是沈妙真，臉色煞白如雪，黑的長發雜亂的披散在地麵，黑黑的瞳孔無神的望著他。
    她眼中雖然有恨意，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絕望，陳元沉默的看著對方的眼睛，似乎想看明白，這時埋伏的幾人都走了過來。
    見他的樣子，源真二在一旁好奇的問：“這個女人你認識？”
    陳元一愣，思量片刻，對幾人說道：“辛苦大家了，槍聲這麽響，應該已經驚動了他人，我們撤！”
    過去先拿了沈妙真的劍，抱起她，迅速離開，在路上想問她點什麽，發現沈妙真已經昏迷了，氣息也漸漸有些微弱。
    樸正年看了她兩眼，沉吟：“這麽近的距離被狙擊，她受傷應該很嚴重，你還是送她去醫院吧。”
    陳元想想也是，讓幾人先回去，抱著沈妙真去最近的地下城醫院。
    進醫院後，發現自己身上沾了大片血跡，扶起她看了看後背，衣物已經被血浸透，看來是後背中槍。
    醫生很快走出來，小心的撕開沈妙真後背的衣服，灰黑的護甲上赫然一個彈孔，脫下護甲。
    雪白的肌膚上一個猙獰的彈孔，邊緣是燒灼的痕跡，附近還有血汙。
    沈妙真呻吟一聲，微微睜開雙眼，似乎想要掙紮，陳元見她眼神黯淡，說：“在給你治療，忍耐一下。”
    沈妙真聽後，凝視著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一陣手忙腳亂的檢查之後。
    醫生用沉重的語氣說道：“先生，槍傷很重，需要手術，隻是這子彈威力很大，造成多組織損傷，病人失血太多，恐怕.....”
    “你們盡力搶救，抓緊時間吧。”陳元擺手阻止了醫生的廢話。
    手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醫生才出來，對陳元說：“手術很成功，但病人很虛弱，能不能醒過來就看運氣了，最好能用支器官再生藥劑。”
    陳元擺擺手，醫生的建議他知道是對的，可是他沒錢。
    謝過醫生，來到病房，沈妙真還在昏迷中，秀氣的臉龐，潔白的肌膚，看著就是個無害的鄰家妹妹。
    這是個雙人病房，陳元特意要的，另一張床當然是給自己留的，躺上去不久就睡了。
    第二天陳元醒來，沈妙真還是躺著病床上，眼睛已經睜開，隻是臉上依舊煞白沒有血色。
    陳元鬆了口氣：“你醒了，能說話嗎？”
    沈妙真秀氣的眼睛盯著他，蘊含著幾分恨意，虛弱的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個護士進來，說道：“先生，您應該給病人吃飯，這樣才有利於恢複。”
    陳元一拍腦袋，忘了這事了，問護士：“可以吃什麽？”
    護士耐心的說：“比如排骨湯，雞蛋，果汁這類的。”
    “哦！”陳元轉身出了病房，在附近找了家飯店，做排骨湯，蒸雞蛋，又去買了幾瓶果汁。”
    陳元端著兩個盆，手指還掛著一個袋子，抱怨著真麻煩，回到病房，叫來護士，“護士小姐，麻煩你喂病人吃飯。”
    護士連連鞠躬，怯聲道：“對不起，先生，我有工作安排，無法幫病人進食。”
    他伺候人已經有了陰影，買飯菜已經讓陳元很不耐煩，這下更不高興了。
    “囉嗦什麽，這屋就我們兩個人，你看誰更適合幹這活？嗯？”
    護士看看陳元陰沉的臉，又看看他腰上的劍，苦著臉走過去，輕輕扶起沈妙真，打開食盒，伺候她吃飯。
    沈妙真對陳元這做派頗為熟悉，絲毫不感到驚訝，可能是不想給護士找麻煩，她很好的配合護士的服侍。
    中午又買了雞湯，當然，還是護士小姐喂飯，沈妙真的氣息好了許多，細聲細氣的對護士說了聲：“謝謝！”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夥同杜家人一起來謀害自己，真是不可饒恕，不過先要通過她的嘴了解杜家來人的情況，陳元點上一根煙，心中盤算。
    護士想說病房不能抽煙，瞟了眼他腰上的劍，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沈妙真看陳元那德行，眼中不恥，心中卻是疑惑，他不是在打什麽壞主意吧？
    兩天後，陳元正躺在病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手中夾著一支煙，琢磨著接下來可能麵對的形勢，護士小姐拎著午飯進門。
    “先生，吃午餐了。”護士小姐在他每次一百元的激勵下，愉快的分擔了他在醫院唯一的活兒。
    “哦！”陳元應了一聲，起身吃飯，吃了幾口，對護士說：“通知一下醫生，下午辦一下出院手續。”
    護士小姐已經對他的脾氣略有領教，雖然覺得病人手術才三天就出院太早，但不敢反駁，點點頭。
    陳元覺得在醫院太危險，畢竟白江城的大醫院也就十幾個，地下城就更少了。
    醫生認為今天出院太早，在陳元以不付治療費的威脅下，醫生隻好同意。
    “什麽？43萬！？黑店啊！”陳元拿著賬單一臉怒氣。
    “先生，我們醫院在白江的大醫院裏已經是收費最低的了，真的不貴。”護士小姐苦著臉解釋。
    盡管抗議，也不能真的拆了這黑店，隻能氣哼哼的回公司借了三十萬，加上可憐的積蓄交上錢。
    抱著沈妙真回家的路上，沈妙真見他還一臉不虞，心中又擔心起來，陳元也不管她臉色如何，徑直說：“記著，我如今的名字叫小四，別說漏了嘴。”
    見沈妙真不回答，陳元生氣的問：“你聽見了沒有？”
    “知道了。”沈妙真聲音微弱。
    等進了房間，當陳元將她放到地上的床鋪上，沈妙真臉色變得驚恐，好在陳元接下來的話，讓她的緊張情緒緩解下來。
    “老老實實呆著，別想跑！”
    “小四，這是？”杉秋江見他抱著一個女孩回家，疑惑的問。
    “我的一個舊識，受傷了剛出院，在我們家養幾天。”
    陳元從錢包取錢遞給杉秋江，吩咐道：“秋江姐，你再去買套被褥，平時照顧她一下。”
    “好！我這就去。”杉秋江連連點頭。
    沈妙真看著這套地下城破舊陰暗狹小的房間，簡直不敢相信陳元就住在這樣的地方，難怪他們來白江後沒什麽進展，杜禹澤想當然的認為陳元一定會住在碧湖區。
    “吃裏扒外的賤人......是跟著誰來的白江？”陳元陰著臉點燃一根煙，如果不是看她重傷，真想打一頓出氣。
    “杜禹澤，還有警察委員會三位警官。”沈妙真偷偷瞧了眼他黑著的臉，不敢說謊，小聲說道。
    “杜禹澤是四級公民？”杜家也太小瞧自己了吧？一個四級公民就敢長途跋涉到白江追殺自己。
    “還有馬處長也是四級公民，薑家和杜家關係密切，也會幫忙。”
    可能是沈妙真從小被他壓迫習慣了，本能的對他有種畏懼感，實話實說。
    “他們住在什麽地方？”杜家出動這麽多人來對付自己，陳元感到形勢有點糟糕。
    “碧湖區雙龍街12號。”沈妙真猶豫了片刻，低聲回答。
    夜幕降臨，陳元按照地址，找到杜禹澤租住的別墅，黑暗一片，不見絲毫燈光，謹慎起見，他決定躲在街口再觀察一會兒。
    這附近是富人區，街上行人稀少，陳元在飄著小雪的寒風中等到十點多，也沒見別墅有人進出，看來杜禹澤已經搬走了。
    吳成憲還是加入了真理教，耽誤了三四天才出現在辦公室，陳元打量他，略有憔悴，眼中隻見陰鬱不見虔誠。
    見陳元的神態，吳成憲勉強笑了笑：“我沒事。”
    這事隻能說傷害不大侮辱性很強，陳元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拍怕他的肩膀。
    這時，袁冬青也湊了過來，吳成憲臉色一變，冷冷的說：“麻煩你離我遠點，我討厭女人離我近了。”
    袁冬青一臉錯愕，看了吳成憲幾眼，還是不明白怎麽得罪他了，走開遠遠的坐下。
    陳元無語，他猜錯了，看來傷害也不小。
    不過眼下他也沒心思考慮這些，隻能寄希望於吳成憲自己慢慢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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