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海納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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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元千夫長們,這一回沒有吭聲。
    雖然他們是反對金桓山親自出征的,那會顯得他們這些千夫長無能。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張布的策略那是十拿九穩的。
    什麽是打仗,打的就是後勤。
    所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現在蒙元占據絕對的優勢,在應慶府也是一樣。別看吳年玩弄小手段,打贏了幾次,但對局勢沒有任何改變。
    隻要保護我方糧道,用大軍勢全部壓上。
    那就是巨石壓卵之勢,必然取勝。
    什麽切斷道路,毀壞橋梁,隻是上不了台麵的垃圾手段而已。
    金桓山仔細想了一下,他不是對張布的策略有意見,隻是在考慮是不是要親自出征,拿牛刀去宰吳年這隻小雞。
    很快,他有了答案。
    張布說的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吳年這個人現在是所謂【炎漢】的脊梁,是一個堅定的反蒙元人。而且韌性很強,也能抓住時機。
    不管是偷襲、損毀道路、橋梁,這些偷雞摸狗的手段,還是正麵戰鬥都行。
    是個極危險的人物。
    金桓山回想起吳年的種種,心裏頭有一個預感。如果不趁著現在,消滅吳年,他將來可能會後悔。
    “按照張將軍的辦。張將軍、包縣令,你們調動物資。我親自帶兵,攻滅北山堡。”
    金桓山伸出右手一拍茶幾,手掌重重落下,發出了“碰”的一聲,他隨即站起,厲聲說道。
    萬戶大將氣勢非同小可,金桓山的一身氣勢陡然發出,強橫無匹。
    “是。”
    張布、包衛以及在場的蒙元千夫長們,都是身子一抖,誰也不敢亂七八糟的說什麽了,齊齊乖乖聽話。
    “轟隆”一聲,天空一聲巨響,金桓山出征北山堡。
    這個消息就像是驚雷一樣,在江縣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並且朝著整個應慶府擴散了出去。
    再加上吳年派人,在各縣城推波助瀾。
    隨著時間過去,幾乎是應慶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吳年。
    錯。不是知道了吳年,在此之前,吳年就已經被遼東人所熟知了,隻是現在更有名了而已。
    以前的吳年。
    是個殺虎的英雄。
    是個陣斬了蒙元了千夫長的遼東好漢。
    是說出了那翻【炎漢】話語的,遼東漢人的脊梁骨。
    是屠殺了柳家拳門滿門的英雄。
    現在的吳年成功進化成為了,抗蒙名將,能夠正麵擊敗蒙元戰兵,且屢次擊敗的抗蒙名將。
    遼東漢人,就全是孬種嗎
    當然不是。
    就拿江縣來說。別看很多漢人當了蒙元人的輔兵,還有人進入了張布的軍隊之中,當起了二鬼子。
    但也是有血性漢子的。
    有人是冷血的,當然也有人是熱血的。
    熱血之中。有人是江縣本地人,有人不是。
    江縣城中,街道上。一個扛著扁擔,挑著從城外砍伐來的柴火,打算販賣的漢子,麵不紅氣不喘的走著。
    他擁有寬闊的麵龐,又大又亮的眼睛,以及雄壯魁梧的身材。
    他的處境不太好,身上的衣服很破舊,大冬天腳下連一雙像樣的布鞋都沒有,隻穿著一雙草鞋,滿腳的凍瘡。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堅毅,仿佛萬年不變的岩石,任他風吹雨打,也不改容顏。
    他叫錢廣山。
    一個出身於軍戶的無名之輩。
    蒙元人南下,遼東大亂。將門的頭頭腦腦們帶頭逃跑,錢廣山雖是個好兵,但隻有一人,也無可奈何。便帶著全家老少,南下到達了江縣。
    他本想繼續向南走山海關,進入楚國腹地。但是現在蒙元人已經截斷了道路,不允許漢人逃離。
    他隻能在這江縣城中,暫時安居下來。他也沒別的本事,隻能砍柴,以及幫人做苦力為生。
    吃苦什麽的,他天生就會,不算什麽。就是他心中有一團火,看街上橫行霸道的蒙元人不痛快。
    就在這時,一隊蒙元人戰兵從他身旁走過,錢廣山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腰上的柴刀,但很快反應過來,鬆開了。
    這種情況下,他也殺不了幾個蒙元戰兵,死在這裏不值得,還會連累家人。
    就在這時,錢廣山聽見了旁邊百姓的議論聲。
    “現在半邊張、包縣令在調動糧草物資,蒙元人也在調動,似乎要大舉出動啊。這是要攻打山海關了嗎”
    “攻打山海關你想多了。現在蒙元人剛剛立足遼東,還站不穩,怎麽可能興兵攻打山海關我看還要個三五年的時間。”
    “那這麽大規模的調動,這是要去幹什麽啊”
    “何止是大規模調動啊,簡直是全軍出擊了。萬戶大將金桓山親自出馬,去剿滅北山堡吳年。”
    “北山堡的吳年那個自稱是輔漢將軍,很有名堂的咱遼東漢人的好漢”
    “是啊。我聽說啊他連續兩次擊敗了蒙元人的千夫長,陣斬二人,殺了二三千蒙元戰兵。金桓山終於坐不住釣魚台,親自出馬了。”
    “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吳年竟然陣斬兩個千夫長,殺了二三千蒙元戰兵”
    “應該不會錯。否則人家金桓山,怎麽可能親自出征實錘了。”
    “咱們應慶府的將門,終於出了個有種的了。隻可惜啊。”
    “隻可惜什麽”
    “這小小的火苗,怕是要熄滅了。金桓山可是萬戶大將,他親自出馬,吳年還不灰飛煙滅。哎。”
    “說的也是,哎。”
    旁邊議論的百姓,都是搖頭哀歎。明顯是站在漢人一邊,既震驚於吳年的厲害,也是替吳年惋惜的。
    錢廣山眸中精芒一閃而逝,心中有了主意。
    他大踏步走向了自己租住的宅子,一座破的四麵漏風的宅子。他家有七口人。
    上有慈母,下有兩個弟弟,兩個弟媳婦,加上自己的老婆,還有子侄輩。
    慈母是個沒主意的。
    錢廣山放下了柴火,把弟弟錢廣城給叫到了一邊,說道:“二弟。我打算去投奔輔漢將軍吳年。你們在城中會變得不安全,我們一起去吧。”
    錢廣山相信自己的本事,要麽壯烈戰死,要麽肯定會闖出一番名堂,被蒙元人記恨,連累家族。
    不如帶著全家歸漢了。
    “好。”錢廣城也相當有魄力,點了點頭。兄弟二人當即上報老母,收拾了一下後,隻卷起鋪蓋、細軟,走小路前往北山堡。
    他們在江縣待了一段時間,對地形熟悉,又沒有田宅,光腳一家,走起來麻溜。
    隨著時間過去,類似於錢廣山這樣的人,不計其數。
    有走散了,血性的將門子弟。
    雖是普通百姓,但想起瘟疫,想起蒙元人的殘暴,想起炎漢的普通漢人。或鋌而走險,結夥投奔吳年。
    或帶著全家投奔吳年。
    北山堡成了抗蒙根據地,海納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