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表演人員有些不舒服，我們會為你們辦理退票手續的。不會收取手續費，全額退還給大家。”
    人們明顯不買賬。
    “好不容易搶到票了，你們一個不舒服就打發我們了！”
    “真是掃興，表演不了就別售票啊！大老遠跑過來，我們燃油費還沒向你們要呢！”
    “最後一分鍾跟我說表演不了，把我們當猴耍是吧”
    ……
    工作人員在不停地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不管！今天我沒看到表演我就不走了！”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又湧動起來了。
    “對！沒看到表演就不走了！”
    許昭昭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切，目光移向了顧清延。
    她還算平靜，問道：“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情況的”
    還沒等顧清延回答，水族館的負責人就認出了顧清延，悄聲靠近。
    “顧總，您怎麽來了”
    他的額頭上都急出了一層薄汗，“您看這怎麽解決好”
    顧總
    許昭昭咬著牙問道：“顧清延，別告訴我這動物園是你的。”
    “我哪有那麽厲害。”
    隔著口罩，許昭昭都感覺到了他的笑意，“隻有一點股份。”
    嘶……億點股份。
    真是豪無人性！
    這邊的動靜被不遠處的人們察覺了。
    看著負責人對他點頭哈腰的樣子，不難猜出顧清延就是所謂的高層管理。
    戰火就瞄準了他們。
    “你是老板是吧你說說怎麽解決這件事吧。”
    “我們今天看不到表演，可就不走了！”
    “你們要是把我們攆走，我就去消費者協會告你們，欺騙消費者！”
    工作人員拚命地在前擋著，不讓人群靠近他們。
    現場亂作一團。
    “昭昭，我們離開這裏。”
    顧清延拉住許昭昭的手，想把她拽走，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
    “等等。”
    許昭昭出聲，拽住顧清延不吭離開。
    顧清延疑惑地看著她。
    “顧清延，這件事是不是有點麻煩啊”
    的確是有點麻煩，女演員是在開演前最後一分鍾暈倒的，處理起來有點棘手。
    但也不能將躺在醫院裏的人回來表演吧
    “沒事，虧點小錢而已。”
    顧清延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你讓我試試。”
    許昭昭拽住了他的手，躍躍欲試。
    顧清延的眉頭一皺。
    池子裏麵有白鯨，還要穿著潛水服、套著魚尾進行表演。
    她真是瘋了。
    “許昭昭，這不是遊樂項目。”
    “我知道。”
    許昭昭放輕了自己的聲音，知道這男人吃軟不吃硬。
    “我有潛水證的。”
    雖然已經是在原世界的事情了。
    “你讓教練在上邊守著，一有什麽不對勁，我立馬上來，絕不拖延！”
    許昭昭的杏眼眨眨，有一點撒嬌的意味。
    顧清延不說話了，許昭昭知道，他有一些生氣了。
    忙給顧鈺霖遞眼神，讓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顧鈺霖也沉思了一下，說道：“我相信媽媽，讓她去試試吧。”
    他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如若許昭昭有什麽意外，他會立馬調動這個水族館的排水係統，將缸裏的水排空，保證許昭昭的安全。
    顧清延沒再說話，隻是拉著許昭昭往小門裏走去，顧鈺霖邁著步子跟上。
    看著他們從小門裏消失了，人們吵得更凶了。
    但很快，便傳來廣播，“請大家按照購票座位坐好，美人魚表演馬上開始！”
    聽到這個廣播，聚集在一起的人們又一窩蜂地坐上了座位。
    “女演員都進醫院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麽花來！”
    “我就說能表演的，就是不想給我們看！現在還不是得乖乖給我表演，不好看我就給你們打差評！”
    ……
    撲通。
    細微的入水聲，將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高透玻璃上。
    隨著悠揚的音樂聲，現場安靜了下來。
    一條金黃色的魚尾在水中閃著光，她穿的是連體的魚尾衣，上衣的魚鱗栩栩如生，將她皎好的身線彰顯得淋漓盡致。
    她很快就遊到了中間位置，三隻純潔的白鯨似乎很高興她的到來，圍著她轉圈圈。
    黑色的長發在水中隨著水波飄動，臉上戴著潛水的護具，使人看不真切她的臉。
    即便如此，畫麵也美得令人窒息。
    “哇”
    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從觀眾席傳出，人們目不轉睛。
    她的四肢隨著音樂舞動——即便她根本聽不到音樂聲，隻是上場前粗略地聽了一遍。
    拽住金屬鐵環，每一個動作都將美演繹到極致。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燈光暗下，預示著表演已經結束。
    現場怔了幾秒鍾後，觀眾們才才餘韻中回過神來，有序地離開了觀眾席。
    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啪。
    燈光再次亮起，許昭昭還在池子裏，逗著白鯨玩。
    顧清延從暗處走了出來，慢慢走到那塊高透玻璃的麵前，目光沒有一瞬離開許昭昭。
    緩緩將右手放在玻璃上，佛珠顯了出來，紅穗子一晃一晃，好像這樣就能短暫地觸摸到許昭昭一般。
    正逗著白鯨玩的許昭昭突然回頭，看向了顧清延所在的方向。
    而後……美人魚朝著他而來。
    她緩緩吐氣下沉，魚尾擺動，朝他靠近。
    近到顧清延能透過玻璃看清許昭昭的含笑的臉。
    她伸出左手，與顧清延伸出的右手，隔著一層玻璃貼合在一起。
    顧清延一下愣住了。
    哢嚓。
    身後傳來了摁下快門的聲音，一下把顧清延的神誌喚了回來。
    手掌離開玻璃，銳利的目光看向身後，卻看見了自己的兒子。
    這才把渾身的冷氣收斂起來。
    顧鈺霖舉著手機，偏了偏頭，“你可別自作多情，我隻是在拍她。”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剛剛鬼使神差就打開了相機。
    可能是這男人確實有幾分姿色吧。
    顧清延再次把目光放向池子的時候，許昭昭已經在緩慢上升，準備出水了。
    “發我看看。”是對顧鈺霖說的。
    “切。為什麽要發你看”
    顧鈺霖表麵上頂嘴，卻打開手機在手機屏幕上尋找著什麽。
    很快，顧清延的微信就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一條小魚：【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