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她倒是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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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隻有謝頌華一個人還好說,這會兒蘭姑姑也進來了,丁香哪裏還穩得住心態。
    連忙爬了起來,然後著急道:“王妃的小衣還有幾針奴婢就趕完了,趁著這會兒趕緊去繡兩針。”
    說完便急匆匆地告退。
    謝頌華連忙追了一句,“先別急著害羞,把頭發烘幹了要緊。”
    方才兩個人急著要過來到她這邊來爭第一,隻不過是著急忙慌地換了一身衣裳便過來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倒是比什麽時候都顯得沒有體統。
    不過蕭鈺不在府裏,也沒有人能管到這些。
    蘭姑姑便感歎了一句,“王妃心慈。”
    謝頌華聞言便“噗嗤”一笑,“姑姑又在笑話我了。”
    “王妃知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蘭姑姑見茶涼了,立刻給她換了一杯,“當初是什麽情形,奴婢是看在眼裏了,可是這麽長時間過去,她們那幾個,王妃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就已經很難得了。
    而如今,丁香說要嫁出去,您還這般熱絡地替她籌謀,這更不容易,但凡大家夫人手邊的丫鬟,一個蘿卜一個坑,位份難得,最重要的是,離了難補上。”
    “得了得了,”謝頌華連忙擺手,“我心裏還能不知道我自己再說了,這世上離了誰太陽不還得照常升起來你在這樣誇下去,我都要懷疑是不是蘭姑姑你也有什麽事兒要求到我頭上了。”
    “王妃你真是……”
    蘭姑姑笑了笑倒是沒有往下說,隻是臉上露出了幾分遲疑。
    “姑姑,你知道的,我心裏一向最信重你,不光是因為咱們這麽長時間的感情,而且,在我看來,你也如半個長輩似的,我到謝家之後,許多事情都是你教我的。
    若是咱們能一直順順利利的,你必然是要一直跟著我的,所以……在我跟前,你有什麽事兒就直說,若是不說,我還得去猜,豈不是更費神兒”
    蘭姑姑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卻是盡數收斂了。
    “是蘭七偷偷與奴婢說的,說是前幾日,咱們那宅子裏去了個客人。”
    “客人!”想到父母還在那邊,謝頌華立刻緊張起來,坐都坐得更直了,“什麽客人!”
    蘭姑姑連忙安撫她,“您先別急,老太太和老爺都沒事兒,那客人是位女子。”
    謝頌華便沒有再打岔,隻是認真地看著蘭姑姑,等待她的後文。
    “蘭七在那邊的院子裏,老爺老太太是在這邊接見的那名女子,所以,看得也不是很分明。
    再說,二老畢竟是王妃的養父母,蘭七就算是再不懂事,也不敢唐突二老,所以隻是影影綽綽地看了兩眼。
    後來那女子走了,二老又回了這邊院子,倒是兩個人的談話叫他聽到了,奴婢從他的描述中猜測,這個人……可能是江良娣。”
    “江淑華!”謝頌華怔了怔,隨即便冷笑道,“她倒是好本事。”
    蘭姑姑不無擔心道:“論理兒,那江良娣也是二老的親生女兒,這原本是父子天倫,奴婢不可置喙。
    但是奴婢跟在王妃跟前這麽長時間,心裏比誰都清楚,二老在您心裏的地位,而那一位又一向不是個省心的主兒,她對咱們大太太都能這般冷心絕情,奴婢是怕她利用二老在王妃這邊做文章!”
    謝頌華卻冷笑道:“她倒不是想要做文章,是想要我放她一條生路呢!”
    蘭姑姑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這是怎麽說的”
    麵對蘭姑姑,謝頌華心裏總是更安心一些,便將那方子的事兒說了。
    蘭姑姑大為震撼,喃喃道:“天哪!這個人真的是封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做,若是叫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已經不能生育,那這天下……恐怕又要亂了。”
    謝頌華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一時拿不準,這個證據該怎麽處理才好,姑姑最是知道我,在醫術上,我倒是能算得上有幾分本事,可是說到這朝堂的大事兒,我可不敢高看自己。”
    蘭姑姑這一次倒是沒有吹捧謝頌華,而是建言道:“要不然,還是等王爺回來,將這件事情告訴王爺吧!”
    “我也是這個想法,隻是偏生王爺回來這一兩日,我一時竟給混忘了這麽重要的一件事兒。”
    而現在藍田的事情,又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她的心上,讓她越發覺得整個人都沉悶不堪。
    “王爺也不知何時能回來,這江良娣又不是肯安分的主,隻怕最近肯定還要鬧出點兒什麽事兒來,就怕……”
    “晚些時候讓小青找霍管家,悄悄地多安排些人手在那邊宅子裏。”
    說著又補了一句,“隻看著就好了,若是爹娘他們想見,別攔著。”
    “王妃!”
    謝頌華搖了搖頭,“雖然我心裏很不希望爹娘再跟江淑華扯上什麽關係,可那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這樣的事情,本來就該由他們自己做決定,哪怕他們真的想見,而且對江淑華有所疼惜,我也覺得這是正常的。
    我父母都是那般善良的人,麵對自己血脈上的親生女兒,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呢我是他們的養女,又不是他們主,怎麽能替他們做決定”
    蘭姑姑啞口無言,一顆心卻是始終提著,少不得又悄悄去信,讓蘭七幫忙盯著些。
    實際上江淑華確實在打算盡快再去一趟江父江母那裏。
    她不知道謝頌華什麽時候會發難,而她手裏的那一份證據,就像是選在她頭上的一把利劍,說不定什麽時候落下來,就能叫她屍首分離。
    所以她得快,而且是盡快,必須要將江父江母拿下,然後由他們出麵,去逼謝頌華將這件事情落定。
    太子最近往文淵閣跑得勤快,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他了。
    江淑華又難免疑神疑鬼,生怕太子是已經得了消息,所以才故意不見她。
    因而忍了這麽些時日,到底還是忍不住,親自拎著食盒找了出來。
    卻沒有想到得了太子的一通訓斥。
    這一下她才猛然驚醒,文淵閣是什麽地方,別說是她一個小小的良娣了,就是太子妃也不好輕易過去的。
    心裏雖然有些羞惱,但到底還是規規矩矩地行禮退了下去。
    西竹少不得在一旁安慰,“主子放心,奴婢已經在前頭書房裏吩咐好了,等殿下一回來便告知我們,到時候主子跟殿下好好說幾句,以主子在殿下心裏的地位,這一哄,自然也就回轉了。”
    江淑華隨口應了一句,但是心裏仍舊煩躁。
    誰知道走到巷子裏卻又被一個讓她頭皮發麻的人撞上了。
    那一身猩紅色的蟒袍,如此大搖大擺地穿梭在宮裏,除了韓翦還能有誰
    江淑華是真的怕她,在她知道東廠的那些日常手段之後更怕。
    因而她極力表現平靜,然後扯出一絲討好的笑意,“督公。”
    韓翦那雙眼睛和他的臉一樣,沒有任何的溫度,“前些時候,二十四監死了兩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