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〇章南調西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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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又向嵇筠問道:“若調他們盡往長沙聽令,此地應當留誰駐守?”
這事本不用征詢嵇筠的意見,但他擔憂嵇筠對武將的態度,所以還是想盡量滿足嵇筠的要求,以免文武不和,貽害大
嵇筠本以為李過全軍都會留在荊西,所以才主張盡快派員接管,如今見皇帝要把主力都調走,早已心驚不已,聞言趕忙說道:“若論主將,帥標右威武將軍李友是陝西人,老二隊出身,資曆老,有將才,忠勇可靠,堪當此任,但是荊西地域廣闊,地形和敵情都很複雜,李友本部兵馬太少,恐怕難以支應,必得多給兵馬,方能人盡其才,確保荊西安”
李友名如其人,有些像田見秀的性格,寬和友善,不與人爭,進取略顯不足,守成卻綽綽有餘,如果和嵇筠這樣的人搭檔,也許是個不錯的人
李自成知道嵇筠有自己的小九九,是想選個聽話的將軍隨他經營荊西,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對荊西的認識很準
荊西地區從最東邊的鬆滋到最西麵的巴東,全長將近六百裏,完全當得起“地域廣闊”這四個字,而在如此廣闊的地麵上,巴東、歸州、興山位於長江三峽地區,山高路遠,水險林深;宜都、枝江、鬆滋位於江漢平原,湖泊星羅,水網交織,垸堤縱橫;夷陵、當陽、荊門、長陽則分別處於西陵山、荊山、大洪山和武陵山的餘脈向江漢平原的過渡區,境內山地、丘陵、平原應有盡有,恰好是整個荊西的縮影,說荊西地形複雜,一點都不為
複雜的不僅是地形,荊西的敵情同樣也很複雜,巴東以西有明軍和張獻忠的大西軍,還有盤踞川北一帶的土匪武裝“搖黃十三家”,荊州、武昌、襄陽則是清軍的地盤,可謂是四麵受敵,左右皆
要守衛這樣一個地區,請求增加兵馬並非是無端妄言,可是李自成卻另有打算,當下不置可否,打岔道:“此事待眾將來時再議不遲,先去營裏轉轉”
營中已經在流傳皇帝來了,如今終於見到本人,將士們全都興奮異常,李自成所到之處自然受到熱烈歡迎,但是囿於軍紀,卻也沒發生擁聚圍隨,將士們隻在原地施禮,往往眼中含淚,語帶哽
李自成也有些動情,覺得當代的拱手禮難以表達心情,下意識地行起了後世的舉手禮,將士們雖然從沒見過這種禮,卻也能感受到那種莊嚴鄭重,一個個越發的凝重肅穆,無意中竟然形成了一種現代閱兵式的感
一圈轉下來,李自成雖然走得緩慢,不時也會跟將士們寒暄幾句,但大多都是一走而過,隻在傷兵營、家屬營和火炮營逗留了很長時
其中火炮營未免太過寒酸簡陋,重炮一口沒有,口徑二寸二分的小號威遠炮隻有一門,其餘都是四號佛郎機和虎蹲炮,看來跟他率領的東路軍一樣,由於轉運困難,重炮都不得不丟掉
家屬營則比較淒慘,老而失子、幼而喪母的情況比比皆是,大家的情緒不是低落,而是麻木,當他們拉著李自成哭訴的時候,讓他感受到的不僅僅是痛失親人的悲傷,還有對前途和命運的迷惘,這深深地刺痛了李自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傷兵營,由於缺醫少藥,絕大多數傷兵都沒得到有效治療,又由於缺乏基本的消炎殺菌常識,包紮傷口的繃帶因陋就簡,肮髒不堪,因而普遍存在傷口潰爛發炎的現象,很多人已經奄奄一息,令人不忍直
李自成知道,田虎營中存在的問題會是整個西路軍普遍存在的問題,而西路軍存在的問題在進入長沙以前的東路軍中也一定普遍存在,隻不過由於詐死計的原因,他一直深居簡出,沒能親眼看到罷
幸好及早進了長沙!如今除了重炮,這一切問題都得到了解決,西路軍也應當盡快開赴長沙,要比他們留在此地自行消化這些問題方便得
李自成又找到了一條南調西路軍的理
一圈巡視下來,李過等將領也全都趕到了,李自成回到中軍大帳,待眾將參拜過後,也不磨嘰,直接說道:“諸位將軍轉戰千裏,十分艱朕剛才去田虎的營中轉了轉,發現情況很不樂觀,尤其是傷員和家屬,亟需妥善安朕意已決,各營立即開赴長沙進行休李友,由你率領本部兵馬留守荊西,各營的火炮由你任選,要多少給多少,你沒有問題吧?”
皇帝這是在下命令,不是在征詢意見,李友雖然也想到長沙去,但卻不敢抗旨,趕忙說道:“臣願留守,隻是臣乃武將,不通政事,朝廷還應派遣文官理政,以便征集糧草被服、鉛鐵磺硝,否則萬難堅”
李自成點頭稱是,說道:“朕已任命嵇筠為湖北省省督,各州縣官員也已配齊,隨時可以上”
“陛下聖”
李友沒有多言,嵇筠卻心中不滿,暗想:我要求增兵,皇帝卻隻給調撥了火炮,有炮無兵,卻又能頂得了什麽?
他剛要說話,卻聽李過說道:“啟奏陛下,李友原也堪當此任,但是他隻有六千兵,麵對複雜敵情,守禦如此廣闊地麵,隻怕力有未臣部兵多,願意代替李友留”
這話和嵇筠的說法如出一轍,但是李自成犯了疑心病,嵇筠這麽說沒什麽,換成李過這麽說,他卻很不愛聽,問道:“你有多少兵?”
李過沒多想,回答道:“後營建製還算完整,臣部以及果毅將軍張能、馬重禧所部尚有四萬戰兵,不僅可保荊西無虞,而且還能相機擴張,就算乘敵不備拿下荊州也不無可”
荊州荊州!你怎麽就這麽有荊州情結?知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的曆史中,你這輩子都沒打下來過荊州!?李自成更加不悅,向嵇筠問道:“嵇筠,你是湖北省督,你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