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計上心頭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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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官道,也不過是夯實的黃土路,好在路麵比較平穩,坐在驢車上倒也不怎麽顛
遙遙望去,十餘萬畝陽湖水域並非圓形,而是宛若一條長龍,陽湖城處在長龍背部,陸元同老家所在的大橋鄉,就在長龍的咽喉
前往大橋鄉最快的路,就是架在“長龍”脖頸處的一道大橋,大橋鄉也因此得
跟藍星現代化建造出來的各種跨江乃至跨海大橋相比,這道大橋並不算多麽壯觀,但是在這個連水車都沒有的世界,這道橫跨湖麵長約百丈的大橋,簡直就是仙神手筆!
上了橋之後,幾人都從驢車上下來了,眾人還沒過橋,就已經看到了遠處的湖畔聚集了一群
就連橋上的路人,也在談論此事
“那可是五十畝水田,被吳豪紳分別賣給了十幾家,現在水田沒了,誰能忍得了這口惡氣?”
“忍不了又能怎麽樣?他們簽了契約拿了地契,就算不給鄉間五老麵子,也不能違背對著仙神許下的誓言,要怪隻能怪他們太著急了,根本沒有去實地勘”
牽著驢車的大郎感覺臉上無光,不由回了一句:“我看,就是那個吳豪紳太陰險了,誰能知道他光有地契,而沒了田呢!”
旁邊的人聞言就是一笑:“這又怎樣,人家白紙黑字還走了流程,就算告到縣衙,這五十畝水田的案子也翻不”
陸元同倒是有些好奇,忙問道:“老大哥,這吳豪紳一下子騙了十幾家,涉及了好幾個氏族,他就算不怕當眾挨打,難道也不怕有人暗中給他使絆子?”
挑擔路人聞言不由歎道:“這吳豪紳本來也就是個靠著祖產的普通豪紳,但他家的劉佃戶走了大運,竟然生了個擁有靈根的仙童,劉仙童拜入仙門之後,佃戶的身份水漲船高,時常和吳豪紳把酒言歡,有這層關係在,誰敢給吳豪紳使絆子?”
聽了這句話,陸元同不由一怔,幾種仙神資質的人中,血脈之力較為普遍,天生靈根上千人才能出一
一旦成為仙童,肯定能進入仙門,劉佃戶能生出來這麽一個兒子,確實是走了大
“你們幾個人,不會也買了吳豪紳的水田了吧?”
挑擔路人問罷,見驢車邊的這幾人神色難看,就心中了然,然後勸道:“此時木已成舟,你們怎麽都鬥不過那吳豪紳,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吃了這個虧,省得去惹一身”
聞言陸老大和陸老二就是麵色一黯,有契約在,就算鬧到鄉裏乃至縣裏,都不會有什麽結果,再加上吳家跟劉仙童家交好,雙方交惡之後,確實會惹一身
“吃虧?這個虧我吃不下!”
一道帶著冷意的話語從陸元同口中傳出,不僅驚住了路人,連他大伯和二伯都有些恍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尚且如此,他們才聽了幾句閑話,怎麽就沒了鬥誌了呢?
陸炎生擼起了袖子,露出了胳膊上一道道火焰一般的紋路,然後拍了拍胸口,一臉認真道:
“老二,那吳豪紳不過是攀上了劉仙童的老爹,而你大哥我可是真正覺醒了血脈的人,要是談不攏,你就跟在我身後,讓他見識見識我們陸家人的武勇!”
那挑擔路人見此,不由驚了一
雖說覺醒血脈的概率是百分之一左右,比天生靈根高了十倍有餘,但是要激活血脈就得花
大部分人隻能保證溫飽,能拿出十兩、二十兩乃至三十兩的人就更少了,覺醒血脈的人數也就隨之而
城裏的血脈修士可能多一點,而在整個大橋鄉,也就一家豪紳和兩位鄉老培養了幾位血脈修士,而且這家豪紳不姓
驢車邊的這家人來了一個血脈修士,確實能和吳豪紳板板手
“大哥,武勇是我們最後的底線,但我們也並非隻有武勇,有時候言語就是無形的利刃,比拳頭還要強上許多”
藍星上的無數案例早已證明了這一點,動武的人就算贏了,有理可能也變得無理,還會留下不少隱
大郎認同的點了點頭,從小他妹妹晚笙比他聰明,晚笙上了縣學,他不喜學問,就留在家幫
二郎雖然落榜了,但是連妹妹晚笙都承認,二郎不僅比她聰明,還比她好學,落榜肯定是沒發揮
陸炎生想到這裏,就不由一歎道:“老二,你既然這樣說,心裏肯定有譜了,今天哥哥我都聽你的,你讓我站哪我就站哪,你讓我打誰我就打誰!”
陸元同點了點頭,有大哥陸炎生在,至少沒人敢欺負他
而且剛才在橋上時,他的心裏就已經有了對
……
看著那家人上了驢車,挑擔路人不由心中好奇,腳步一頓後就跟了上去,鄉下難得有個樂子,他可不能錯過這場好
人的腳程比不上驢子,路人還未趕到,就見湖畔本來隻是對峙的局麵,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要不是幾位鄉老在場,恐怕都要動手
路人心中好奇,一問才知道,坐著驢車趕來的這四人,正是這場騙局最大的怨種,大橋鄉陸家兄
陸家兄弟的到來,才算是湊齊了所有受害者,苦主們開始擰成一股繩,對著吳姓豪紳發
看著雙方開始爭吵,路人掀起擔子上的笊籬,有滋有味的吃起瓜
苦主人多勢眾,一齊發難後,嚇得吳家人連連後退,直到退到一個穿著綢緞、卻麵色黑紅的漢子身邊,吳家人才有了底
呸!
那黑紅臉漢子先是對著地麵吐了一口吐沫,然後緩緩從一塊石頭上起了
“你們可是簽了契約,鬧來鬧去能有什麽結果,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家造娃去,要是能生個仙童,還在乎什麽田啊地的嗎?”
劉佃戶一副自得而又輕鬆的樣子,開始對一群人指指點點起來,一時說的興起,還開起了黃
見此情景,吃瓜的路人都有些反胃,更何況那些苦主,然而路人等了半晌,劉佃戶還在吹牛,預想中的衝突一直沒有出
路人便扭過頭,找起了剛才還不屈的血脈修士,以及那個大言不慚的陸家少
找了一圈,路人才在湖畔發現這二人的身影,走近一看才發現,陸家少年和血脈青年一人拿著一個長棍,從左到右來回捅咕了一
“陸家小子,你不是吃不下那個虧嗎,怎麽還不去和吳豪紳板扳手腕?”
陸元同沒有立即搭話,而是若有所思起
按照木棍觸底的距離來看,水田消失後,原來的地方全部被四尺多深的湖水取代,跟大伯說的所差不
從木棍下的觸感來看,這片湖底沒有鬆軟的淤泥,也沒有鬆散的水田,而是堅硬的如同官道路麵一樣的夯土
剛才他已經問過老鄉,得知陽湖水位並沒有上升,也就是說,這次五十畝水田消失,並不是他最初的料
既然十年前被吸走的湖水沒有回來,那此事就更加詭異
經過剛才的查探,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猜
十年前消失的那數千萬噸水,還能說是被龍卷風吸走,這次消失的可是實打實的土地,就算是地陷,那裏也不會如此平整堅
在這個超凡的世界,陸元同隻能放開了腦洞,也許不久前,這裏曾來過一個詭異的存在,一下就把五十畝水田上麵五六尺厚的土層給抹去
看著路人搖頭準備離去,陸元同抬腳跟了上去,並開口道:“這個虧我自然不會白白吞下,你且好好吃瓜!”
陸元同說完,就大步向著人群走
此時劉佃戶還在洋洋灑灑的侃大山,絲毫沒發現對麵那群人眼裏快要壓製不住的怒
可能隻要一個導火索,管你什麽劉仙童的父親,群情激憤之下,就是劉仙童來了,他也得挨幾個巴掌!
這時,一個翩翩少年忽然來到了人群中間,他抱著拳環視一圈,然後揚聲道:
“諸位,我前些年在縣裏上學,對鄉裏的事不甚了解,我隻知道土地歸土地城隍管,陽湖歸龍王爺管,那些秋冬枯水時是地、春夏雨季漫水的地方,又該歸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