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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屋子裏的喊聲，拉則的阿媽跑在前麵，長發飄飄，散落在肩頭，她高興到了極
    在跑去“紮西”的房間時，阿媽轉身對女兒拉則使了一個眼神，轉頭，說話，甩發，一氣嗬
    “阿媽，我知道”拉則小聲地說道，一雙靈動的眼睛噙滿了幸
    拉則和阿媽跨入“紮西”玉龍）的房間，都驚呆了，高興之情變成焦急之
    因為眼前的“紮西”玉龍）已經坐了起來，上半身穿著單薄的衣服，擔心身體虛弱的“紮西”玉龍）會不會感
    “紮西！”“玉龍哥！”“紮西玉龍！”“你快睡下！”拉則和阿媽一起叫出來，最後由拉則把“紮西玉龍”四個字叫完
    “紮西？玉龍？紮西玉龍？”坐在床上的青年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沒有笑的眼睛裏充滿了疑
    他覺得自己的時間和世界，才從眼前開那丟失的時間和人生到哪裏去了？
    他摸摸自己的胡子，再摸摸自己的頭發，摸摸自己的衣服，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依然有疼
    他把手和衣袖拿到鼻子上去聞聞，似乎有一絲怪
    “拉則，看什麽看？還不快點給火盆加幾塊木頭！”拉則的阿媽劈頭就罵愣在旁邊的女兒拉
    拉則溫柔的母親，突然變成父親昨晚那嚴肅的樣子，不容拉則有半點反
    “好的，阿媽！”拉則馬上急轉身，在火盆裏添上幾塊幹木拉則再轉身過來，看著阿媽和“玉龍哥
    “紮西，我的兒啊，你終於醒啦！嚇死媽媽了！”拉則站在一旁，手臂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沒想到阿媽這麽快就進入了狀態——表演狀態，居然天衣無
    “玉龍哥，你醒了，我和阿媽擔心死了，阿爸和弟弟頓珠去山穀牧場放牧以前都是我們倆去放牧因為你生病，阿爸和弟弟頓珠代替我們去放牧”拉則不滿母親的“紮西”叫法，也開始順著阿媽的思路，叫起了“玉龍哥
    “紮哦，紮西玉龍！哦，玉龍！你昨天暈倒在雪山之上，昨晚回到家裏又休克過去，哦，暈過去，我們全家都慌了神，怕你挺不過去！”拉則的阿媽開始動了情，居然“嗚嗚”地哭了起
    昨晚，拉則的阿爸背著“紮西”下山，給他脫掉了黑衣外套，穿著灰色的裏衣，一家人忙了一個晚
    “紮西”聽到這一切，自己懵連昨天暈倒在埡口之上，以及昨晚發生的一切，他似乎都沒有記憶
    “紮西”指著自己，眼神一下對著拉則，一下對著拉則的阿媽，問道：“我……我，叫紮西？紮西玉龍，還是玉龍？……”
    “玉龍哥，你叫紮西玉龍，我一直叫你玉龍”拉則也飽含深情，知道“玉龍哥”生死關口闖過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整個晚上在擔心他，現在他轉危為安，一塊石頭落地，拉則忍不住激動得小聲哭了起
    “拉則，你哥哥身體好了，就不要哭了！”拉則的阿媽，抑製住哭泣，責怪拉則
    “玉龍”迷惑不解地點頭，準備躺下去，“妹妹”跨前一步，扶著“玉龍哥”的後背，慢慢地把“玉龍”放下
    “媽媽”也靠近床，把厚厚的被子拉過來，再把紅色的毛毯在被子上攤平，壓了一壓“玉龍”後背處的被子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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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則放進火盆裏的木塊，用木塊翻動著火紅的木屋子裏開始冒起了黑灰的煙，煙霧嫋嫋地升上了屋
    一部分開始順著微開的窗戶溜出去了，一部分從屋頂反彈下來的散亂的煙霧，開始飄蕩於房間的各個角
    拉則和阿媽長時間烤火，習慣了烤火，更習慣了火盆冒出的淡淡煙
    而不習慣煙霧的“玉龍”，吸進了煙霧，開始皺著眉，一手捂著鼻，一手捂著胸，發出幾聲咳嗽，身體顫抖著，麵部漲的通紅，睛裏泛著淚
    “拉則，你看你做的好事，還不趕快把火盆端開，把客廳的火盆端過”拉則的阿媽心頭一顫，責備起拉則來，馬上喊“紮西”，“紮西，你快把鼻子藏在被子裏！”
    拉則趕快彎腰，端起燒得很燙的火盆，忍著手指的疼痛，迎著火盆裏直冒的煙霧，跑出了“玉龍”的房
    拉則接近於丟下火盆，擺動的火盆彈起一陣火她來不及去找抹布，就把客廳裏的大火盆端起來，忍著高溫對皮膚的刺痛，用交換手指的方式來減輕火盆對自己的傷
    “我端來”拉則直起腰，自言自語，算是對自己的獎賞，也是對“玉龍”關
    她忍著疼痛，擠上一堆笑，看著躺在床上的“玉龍”哥和媽
    拉則的阿媽滿臉笑意，馬上轉身又指揮女兒道：“去給你哥哥端杯白開水過來，讓紮西先喝一杯我去把專門給你哥哥熬的稀飯和蒸的蛋端”
    拉則點頭，轉身之時，白了一眼母親，因為母親總是把“玉龍”叫成“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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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龍哥，我扶你起來，喝”拉則扶起有些味道的“玉龍”哥，“玉龍”身體還很虛
    他看著拉則“妹妹”，大口大口喝下了很多天以來最香甜的開水山泉水
    拉則的阿媽把半碗稀飯和一小碗蒸蛋也端來，放在“紮西”的床邊的櫃子“拉則，你趕快用瓢羹，喂你哥哥紮”
    “我的親媽啊，我的玉龍哥，不叫紮西！”拉則暗自笑著，端起熱騰騰的飯碗，白眼了一直沒有耳性的阿
    隻有坐在床上的“玉龍”看著“妹妹”和“媽媽”，不知道相信誰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大口吃一會功夫，他就把稀飯和蒸蛋吃完了，額頭就冒出了幾顆虛
    拉則放下杯子，用自己衣服柔軟的袖子擦掉“玉龍”哥哥額頭的汗，“玉龍”沒有表情，任由“妹妹”“媽媽”擺
    看著“紮西”狼吞虎咽的樣子，拉則的阿媽忍不住哭泣，用衣袖擦拭眼淚，又接著問道，“我親愛的兒子紮西，哎，不！玉龍，你想吃什麽，阿媽去給你”
    “玉龍哥，你說吧，我們……”
    “我想喝羊肉湯……”“玉龍”眼角上掛著一滴淚水，側著身，背對“妹妹”和“媽媽”，吃力地說
    “好的，燉羊肉湯！”“好，我們燉羊肉湯！”拉則和阿媽幾乎同時回答道，笑著答應“哥哥”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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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則轉身去了客廳，聽見她推開大門，出去拉則的阿媽還留在房間，守著“紮西
    “紮西，你睡了很久了，坐一會”拉則的母親把給弟弟縫的大棉襖，披在了“紮西”的身上，低著頭，湊近“紮西”的耳朵溫柔地說
    拉則很快又悄悄地回到屋子裏，站在阿媽的身
    聽見阿媽又一次叫“紮西”，不高興的拉則，跺了一下腳，撅著嘴，漲紅了臉，不滿意母親繼續叫“紮西
    喝了水，吃了飯和蒸蛋，“紮西”開始有些精神，坐在床“母親”扶著“紮西”，他開始講述自己做的夢：
    “在夢中，我和一個女孩被大雪堵在山上，在絕望之中，我們躲進了一個山洞，被迫殺了一隻羊，在山上燉羊突然來了幾個黑衣人，一腳把燉羊肉的鍋踢翻了，羊肉撒在了雪地我們沒能吃到羊肉，山上冷極了……”
    拉則的阿媽笑出聲來，馬上掩住了嘴拉則也捂住嘴巴，不敢讓自己笑出
    拉則拉拉阿媽的衣角，用慌張的眼神示意媽拉則的阿媽讓“紮西”自己坐著，她們先出去一
    “阿媽，不好了！”拉則急急地走到客廳，對緊跟而來的阿媽說拉則的阿媽不知道女兒慌張的原因，反而責怪女兒慌張什
    “阿媽，我們準備給玉龍哥殺的羊，也被弟弟趕去放牧了！羊圈裏根本沒有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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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則的阿媽重新回到“玉龍”的房拉則就去山路上去，看山穀牧場的羊群是否還在，看阿爸和弟弟能不能早點趕羊群回
    這種僥幸是不可能發生了，因為現在還是上午，拉則的阿爸和弟弟估計還沒趕到山穀牧場
    拉則，隻能再次回到房間，看見“玉龍哥”還坐在床上，她用眼神責怪了母親，還不讓“玉龍”睡下
    “玉龍哥，你快睡下，不要感冒了！”拉則感覺對不起“玉龍”哥，又去廚房給他端了一杯水，她放下水，說得很動情，最後幾個字“感冒了”變成哽咽之
    “玉龍”茫然地望著不認識的眼裏含著淚花的“妹妹”，又望著陌生的“阿媽”，更不知道還有個“爸爸”和“弟弟
    拉則的阿媽很自責，走近“玉龍”，拍著“兒子”的肩，安慰著茫然不解的“兒子”，說道：“紮西，乖兒子，你先躺下你的衣服，‘你妹妹’拉則已經幫你洗我去給你找幾件衣服過來，好嗎？”
    拉則的阿媽為了強調，把“你的妹妹”幾個字拖得很長，接著說道：“等你身體完全好了，讓你妹妹拉則陪你上山，到處走走，看看大山的風”
    “我的妹妹叫拉”“紮西”暗暗提醒自
    “找幾件衣服？我要穿幾件衣服？”聰明的“紮西”似乎不明白，但隻能藏在心底，“自己的衣服都洗了嗎，自己的衣服需要找嗎，我一次要穿幾件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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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則，你去洗幾塊臘羊肉，我們燉臘羊”拉則的阿媽突然想起家裏屋梁上懸掛的臘羊
    “我想喝燉羊肉湯，新鮮的羊肉”“紮西”突然說到，因為生病的人隻想吃到新鮮的味
    這下，年輕美麗的拉則和長發善良的阿媽陷入了十分尷尬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