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憂愁的小臉，
    楚澤隻覺得心裏酸軟得不像話。
    即便是在上輩子，他家裏的條件也是屬於不錯的程度。
    身邊的小孩子經常發愁的，無非是怎麽買到限量版的鞋子，這次的月考成績為什麽又後退了兩名。
    自己喜歡的限量版皮膚或者是角色什麽時候返場，
    喜歡的人為什麽不喜歡自己。
    可就在這同一片天空下，
    他再次見證了世界的參差。
    揉了揉小姑娘頭頂上有些淩亂的發絲，
    楚澤頓了頓，說道：
    “也別明年了。”
    “到9月份開始，你就去上學吧。”
    “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我供你。”
    “你想上多久都可以。”
    上小學，上初中。
    上高中，大學，研究生……
    在李團團真正走入社會之前。
    她能走到哪一步，他就供到哪一步。
    這點錢，楚澤是不缺的。
    他覺醒係統以來，係統也給了一些錢物之類的獎勵。
    除去獎勵不說，粉絲值在係統商城裏也可以以1:10的比例換成現金。
    就更不用說直播間裏的打賞了。
    因為直播平台要跟他更換s級的合約，而楚澤一直沒時間處理簽約的事情，
    所以打賞暫時也都沒有提現，即便是在後台放著，也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
    看著一臉驚愕地搖頭的李團團，
    楚澤沒有再給她猶豫的餘地：
    “阿婆也想讓你去上學。你總不能讓她失望吧？”
    “不用擔心阿婆的身體，以後會有人來照顧的。”
    和李團團說這些話之前，楚澤已經在心裏想好了。
    他沒打算直接給錢。
    一方麵是因為阿婆年紀大了，而李團團又太小。
    沒摸過錢的孩子，很難培養出合格的金錢觀念。
    萬一李團團經受不住金錢的誘惑，長歪了。
    那他的好心就成了錯處，毀了這麽好的孩子一生。
    另一方麵，他也考慮到安全的問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揣著這麽多錢在村裏總是不安全。
    “我打算以我個人的名義，建立一個基金會。”
    楚澤知道這些話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
    是聽不懂的。
    但下次再見到李團團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所以他還是詳細的把計劃告訴她一遍：
    “我的戶頭會定期給基金會打一筆錢，這筆錢囊括你的衣食住行各方麵，由基金會每個月給你分配。”
    像是學費住宿費食堂吃飯的費用，基金會都會直接打給學校。
    李團團真正能拿到的，是很小一筆零花錢。
    不過對於她五六歲的年紀來說，買個學習用品和零食還是足夠了。
    “阿婆也會有人幫你照料，這些都由基金會出錢，不用擔心。”
    李團團確實沒有聽太懂楚澤的話。
    翻來覆去地，她的小腦瓜隻聽懂了一個簡單的意思：
    眼前這個帥氣溫柔的叔叔，要幫她和阿婆。
    她久久地沒有說話。
    五歲的小姑娘眼圈發紅，小小的銀牙咬著腮幫子，
    用力的攥著拳頭，
    憋了又憋。
    最終“噗嗤”一聲從鼻孔裏憋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鼻涕泡。
    緊接著“哇”的一聲，站在井邊上就哭了起來。
    “叔叔……謝謝你。”
    “你對我和阿婆太好了，嗝……”
    “團團不知道怎麽感謝你，等我長大了一定報答你，我也會像爸爸媽媽一樣，回來做護林員，保護神農架！”
    小女孩兒清脆的聲音在林間回蕩。
    稚嫩的聲音裏帶著點令人心疼的早熟：
    她心裏很明白，這世界上所有得到的好處，都是要求回報的。
    兩年前，就有很多叔叔阿姨來采訪過她了。
    問她以後想不想做護林員？
    李團團永遠忘不了她點頭的時候，那些扛著攝像頭的叔叔阿姨臉上感動的表情，發紅的眼眶。
    所以她說完之後，就挺直了胸膛，一臉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叔叔。
    叔叔也會為她的決定開心的吧？
    “啪。”
    小姑娘的一番小作文式宣誓，
    並沒有獲得她想要的效果。
    相反腦袋上還輕輕的挨了一個腦瓜崩。
    “哎呀！”
    看著李團團疑惑的捂住了額頭。
    楚澤將最後一個洗幹淨的碗放進一邊的籃子裏。
    朝著她搖了搖頭：
    “不用啊。”
    “你現在還小，沒有真正地見識過這個世界。”
    “所以不用過早地決定你未來要做的事，更不用為了報答誰，去綁定自己的一生。”
    “做護林員當然是個很好的選擇，但是等你真正明白了自己喜歡什麽，再決定也不遲。”
    當然可以選擇去做一朵令他人手留餘香的玫瑰，
    但不一定非要長成玫瑰不可。
    樂意的話，還可以做茉莉，做雛菊，做向日葵，
    做無名小花千千萬萬。
    “不需要這麽早決定自己的人生，我對你的要求很簡單，好好學習，按時長大就好。”
    楚澤看著有點呆滯的李團團，
    也覺得自己今晚說得太多了。
    可他最遲明天早上就要走了，這些話確實非說不可。
    楚澤將洗好的碗筷全部裝進籃子裏，往小姑娘手裏一塞：
    “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坐在這休息一會兒。”
    來神農架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地躺在一張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好像馬上要散架了的竹椅上，
    將頭腦全部放空。
    他仰起頭去欣賞這片映照著山峰的黑色剪影，
    顯得更為深邃神秘的星空。
    順便將一直跟在身邊的無人機直播功能打開了。
    一打開直播間，
    就有數以百萬級的直播間觀眾湧了進來：
    【嗚嗚嗚還以為楚神今天不開播了呢？】
    【等得好辛苦，還好等到了_(:-」∠)_】
    【有點兒好奇主播和阿婆還有小女孩都說什麽啦？】
    【對了，網上有個記者說他在2年前采訪過這個小女孩兒，她好像是……】
    “噓。”
    楚澤笑了笑，將手指放在唇間，輕輕地“噓”了一聲：
    “事情都處理好了。”
    “不要過問，也不要發酵。”
    “就陪我一起，靜靜地看看星空吧。”
    這麽安靜的夜晚，這麽美的星空，令人放鬆的鳥鳴。
    可是在燈紅酒綠的大城市，基本上看不到的。
    直播間觀眾很懂事兒的安靜了下來。
    不再提李團團的事情，
    而是陪著他靜靜地欣賞起了星空。
    就在楚澤抱著三小隻，差點兒要睡著的時候，
    一股濃烈的臭味忽然猝不及防的湧了過來。
    “yue……”
    發出嘔吐聲音的不是楚澤。
    而是他懷裏抱著的兜兜。
    小家夥嗅覺可不是一般的靈敏。
    此時飛快的幹嘔了一聲，瞪圓了綠豆眼睛說不出的震驚表情：
    “嚶？”
    這味兒太上頭了。
    本熊覺得，滂臭滂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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