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怒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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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公室出來,言若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承認自己矯情了,也承認自己確實小作了一把。
她隻是不想,不喜歡,不願意繼續和那個人,同一個屋簷同一個學校,哪怕是同一個城市,她也不願意。
命運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這麽努力,這麽委屈求全。不是為了被人掐著脖子動彈不得,也不是來陪某個人過家家。
“怎麽樣,有沒有事?”
女生一直守在辦公室邊上的轉角,聽著裏麵斷斷續續的交談,直覺不是好結果。
“沒事。”就老劉那老三樣,拍桌子瞪眼咆哮,她早就麻了,完全免疫!
“那就好。”苗苗鬆口氣,笑著挽住她的胳膊上樓,臉上的酒窩很是可愛。
兩個似各有心思,一路無話的走到班級門口。
言若看著她有些無奈的說:“想問就問吧?”
苗苗瞪著圓圓的杏眼看著她,你怎麽知道我要問?
言若隻想說,乖,就差寫臉上了。您看我一眼,歎口氣,皺會兒眉,意欲何為呀?
三年多了,也許言若這個裝在嫩殼子裏的老芯子他們看不懂,但這些未滿18歲的孩子,她自詡一眼看的差不多透。
何況苗苗並不是一個能藏事的性子,跟柳詩詩的直來直往的性子不一樣,苗苗很單純。是那種被保護的很好的女孩獨有的單純,而言若則是知世故不世故的坦蕩。
所以三個人陰錯陽差的成了很好的朋友,大概會持續很久。
“你真的放棄保送b大了?”小姑娘問的小心翼翼,言若笑著點頭。
不止是她,班裏關注著她倆的人都驚呆了。
“喔哦!”
“不愧是學神,服。”
“牛b。”
“偶像。”
驚歎的聲音,伴隨著誇張的語調,還有口哨聲,在一班掀起一陣小。
言若笑著走到講台上,大家知道她有話要說,紛紛安靜下來。
“我說過的話永遠作數,所以,我會陪著大家奮戰到底的。”
“喔”
“啊”
“老大”
“跪了,跪了!”
教室的天花板都快被掀翻了,似乎又回到了高二下的那天傍晚。
興華的有一個很殘忍的輪班製度,一學期2次分班考,按照成績會把所有學生的重新洗牌。火箭班調進普通班,普通班升進重點班。
大家剛進理科班的第一個學期,狀態十分不穩定,第一次分班考就將近有三分之一的人被換走,大家的情緒十分的崩潰,很多女生都偷偷的在哭。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生死離別了,坐在後桌的苗苗發揮的十分不好,列入了輪班名單。哭的抽抽的,怎麽都哄不好。
言若也是像現在一樣站在講台上,她很從容很靜,是那種讓大家能感知的寧和。
“我有問題問大家。”
聲音不高不低,但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我們班一共48個人,有三分之二的人同班兩年,還要少部分自初中就同班。大家感情很深,不願意分開。而我是單純不喜歡這種製度,很麻煩。”
她停了一下,大家都皺眉看著她,這個理由真的很別致了。
“我可以說服老師不打散我們班,但需要有憑證去謀求結果,過程也會很苦,你們願意嗎?”
大家看著她,沒有說話。
“大家可以試著相信我,我一貫都是說到做到。”
幾乎所有人都在猶疑時,苗苗的手都快搖斷了,她信言若,永遠。
她淡淡一笑,“相信沒有一個班主任能拒絕一個永遠都排名第一的班級,你說呢,班長?”
肖銳當然明白她還有沒說完的話,無非是要拉他下水,他笑著舉起手。有了這第二隻,就有第三隻,第四隻,以及所有。
當然,這所有人裏不包括紀昃。
就像現在,他幾乎是從座位上衝上講台,言若愣了一下低低的說了一句:“出去說。”
男生冷著臉跟在她的身後,大家似乎司空見慣,情侶之間鬧矛盾很正常。
言若幾乎是被他拖著上頂層,她抿著嘴沒有吭聲,任他把自己困在牆壁和他之間。她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她說什麽都會激怒已經暴走狀態的紀昃。
“說話,解釋。”
男生憤怒的眸子盯著她,濕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遠遠望去似在親密的擁吻。
言若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多餘的表情,盡管她的肩膀快被捏碎。
也沒有說話,沉默的抗爭才是最傷人。
這也是讓紀昃最崩潰的姿態,她什麽也不說,卻勝過千萬句。
那些說不出口的話,在他們之間畫下了萬道鴻溝。他跨不過去,她不願跨過來。
“你又騙我,你騙我,若若,你騙我。”
紀昃字字泣血,眼淚從他的臉上劃過,滴落在言若的眼瞼。冰涼的淚珠灼的她生疼,隻得閉上眼稍稍緩一下,逼退眼裏的淚意。
她沒有想到他會來,她以為他聽話的簽了字,聽話的待在家裏,聽話的去b市熟悉熟悉房子,環境。
她真的沒有想到,紀昃會來學校,他明明已經訂機票飛走了。
紀昃看著她,深深的無力,怎麽辦,要怎麽辦?
明明說好了上同一所學校,明明說上大學就可以談戀愛,明明說還有大把時間。
轉臉她就要像扔垃圾一樣的把他扔掉,那這些年算什麽?
就算了演戲也要全劇終呀,撒謊就撒一輩子,為什麽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改回來好不好,若若,改回來。”
紀昃喃喃低語,求她。
她睜眼看著他,不知道他的執念在哪裏?
究竟是多大的執念,才能費盡心力毫無防備的,把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人困在身邊。是白月光,是替身?
這是什麽爛梗!
她回來,是為了給自己的人生翻盤,是為了更早的與那個人重逢,以更好的姿態出現在他的人生裏,更早的相遇。
為此,她花了三年多的時間陪紀昃長大,陪他成為更好的自己。
當然紀家給的報酬很豐厚,但這不等於以後的人生她還要跟他糾纏,還要受紀家控製。
像根雞肋一樣,一麵擔心她扒著紀昃不放手,一麵打鼠忌玉瓶怕刺激到他。便不停的告訴她,她不配。以不同的方式羞辱她,證明她不配。
她是羽翼未豐的雛鳥,自然沒有抗衡的能力,但她可以規避,可以迂回。
紀昃很好,天晟集團太子爺,別說是w市,就算是b市,靠著帝都原家,他照樣可以橫著走。
可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偏偏要被湊到一起,總有一方的世界要坍塌,何其殘忍,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