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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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好友分開後,言若坐上了紀家的車子,一路無話的回到中南醫院。
    夜色漸深,聽的到蟬鳴,也聽的到蛐蛐兒的叫聲。
    腦子裏忽然閃現,許多童年時關於夏天的片段。那時候的天還沒有現在熱,晚上大家抬著竹床,罩著蚊帳在室外納涼過夜。
    夜空透著藍色星星很亮,不用望遠鏡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北鬥七星,看到布滿星子的璀璨銀河。
    運氣好的時候還能看到流星,還有許多許多的螢火蟲。
    後來她去過很多地方,走過山川湖海看過海市蜃樓,但再也見過那麽美的星空,也再也沒見過螢火蟲。
    或許是一切都變了,連帶著她也變了。
    走廊裏沒有人,她輕手輕腳的擰動病房的把手。
    屋裏亮著一盞昏黃的台燈,床上的人半靠在牆上,自然垂下的手臂旁是一本半開的書。
    暖光照的他眉目俊朗,似沉睡已久的王子,等待心上人一吻。
    關門的聲音很小,但還是驚醒睡美人。“回來啦!”
    不知怎地,她有些感慨,原來有盞燈你歸來的燈是這個感覺。
    複雜又溫暖,窩心也害怕。
    獨立是刻在骨子的習慣,一時間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我竟然睡著了。”
    剛剛睡醒的人嗓子有點暗啞,透著絲絲性感。
    男孩看著她,目光柔軟似一縷縷絲,不知不覺中編織成網,牢牢的困住她。
    “餓不餓?買了你喜歡的點心。”
    紀昃看著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慢慢的挪著自己的腿準備下床。
    “你要去哪裏?軍哥呢?”
    言若回神,放下書包走過去扶他,盲猜他是要去洗手間。
    今天上車看著有些臉生的司機她還納悶,這會兒也沒看到王軍的人,心下就更覺得奇怪。
    畢竟沒有軍哥就真的很不方便,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多不合適!
    紀昃沒有回她的話,伸手毫無征兆的攬住女生的腰,仰頭看著她。
    繾綣的眼神似一隻剛剛削好的畫筆,正在一筆一劃的描摹著心上人的眉眼。
    言若被他眼裏濃烈的情感燙的動不了身,忘了掙紮也忘了。。。
    這個眼神很複雜,似多年未見的愛人重逢,又好像失而複得的珍寶。
    如從深淵裏逃出來的潮水,一寸一寸的將她淹沒。
    時光偶爾也會仁慈一把,似乎遺忘了這個空間。
    男孩坐在床上堪堪隻到女孩的胸口,單純顏值來看各領風騷。
    如果從大膽來看,一定是男孩。
    即使半殘,也悄摸摸的夠著身子親到了女孩像糯米糍一樣,很軟很軟,很甜很甜的唇。
    還沒仔細體會各中滋味,紀昃便被大力的推倒在床上。
    一臉的春風得意,又有些食不知味的惋惜,更像隻偷腥成功的狼。
    “嘭”的一聲,裏間的門狠狠關上。
    言若洗了好幾次嘴巴,小王八蛋,老娘的初吻!
    捏了捏手掌,極力忍住抽他兩巴掌的衝動!
    心髒依然砰砰直跳,好像隨時都能跳出主人的身體,看看外麵的世界。
    她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像是被刺到一樣,立刻收了回來。
    這就是臉紅心跳的感覺吧!
    怎麽會這樣?
    她和餘一,為什麽從來沒有過?
    輕輕碰了一下而已,怎麽會?
    無端的慌亂和煩躁,有一個曾經在心裏劃過的念頭又冒了出來,迅速的被她壓下去!
    不會的,隻是年輕的身體做出的正常反應。
    她抬頭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飛快的背過身。
    這不是她,這是17歲的言若。
    她是28歲的言若,不會有這種少女懷春眉目含情的樣子。
    “不許走。”
    紀昃還沉寂在偷香得手後的yy中,陡然見到她打開門拎包要走的架勢,四肢極其不靈活又十分著急的下床。
    女孩冷著一張臉,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往外走。
    背後“咚”的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某人應該是掉下來了。
    看著女生似乎微停了一下,紀昃狼狽的躺在地上各種呻吟慘叫。
    卻絲毫沒能阻止對方無情離開的腳步,沮喪的癱在地上。
    小腿再次受到創傷,疼的他背脊冒汗也硬是沒吭一聲。
    門外的護士很快就進來,看著跌倒在地上的超級,又想到剛剛去護士站叫人後瀟灑離去的人。
    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小兩口八成吵架了。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紀昃聽到推門的聲音還有些歡喜,以為言若終究是舍不得他,來人隻走了兩步他就知道不是她。
    男孩暴戾的聲音著實嚇了護士姐姐一跳,剛剛的兩分同情瞬間化為烏有,隻剩下一個加粗加大的:“活該。”
    如果是howoldreyou姐姐在,肯定會搖頭告訴她。
    o,o,o,你錯了!
    少爺對除了言若以外的女性生物都沒有好臉色,但對自己的女朋友絕對是是男朋友界的天花板,就連餘醫生都沒法比。
    護士小姐姐氣呼呼的出去,但又不敢真的不管他,趕忙給夜班醫生打電話。
    言若出門後直接攔了輛的士,d,擺爛吧!
    就這樣了,一分鍾都不忍了!
    如果紀振邦對江河下手,那她就把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都抖出去。
    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好過!
    反正她手上有錢,作為一個有著三分之一金手指的人,怎麽也能發家致富吧!
    窗外的路燈還算亮,夜生活已經落幕,長長的街道上沒什麽人。
    現在的江城依然繁華,即使無法與十年後的江城比。
    長江大橋上的燈還亮著,江灘邊的輪渡仍然機械重複的來往於兩岸。
    司機看著後排的小姑娘臉色發白,抱著包包頭有氣無力的靠在車窗外,不太放心的掃了好幾眼。
    言若像隻警覺的貓一樣,迅速坐直身體。
    司機想,壞菜了,嚇到這姑娘伢了!
    “姑娘,你莫怕哈!”
    司機師傅操著一口地道的江城方言,盡量放低音量,自認為十分和善的開口。
    “我不是壞人啊!就是看到你一個小女伢,這麽晚從醫院出來,是不是出了o事?”
    言若沒有說話,低下頭。
    師傅以為自己說到了小姑娘的傷心事,“你莫哭,莫哭。沒莫子了不起的,都會過克滴!”
    見女孩沒有說話,仍然低著頭。
    師傅繼續勸道:“這世界上就沒得莫子過不克的事,隻要人還活著就莫子事都沒得。”
    “你看你上的這麽好的學校,我屋的兒子要是有你的一半,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沒事,謝謝您。”
    言若抬起頭,一個個路燈的光圈晃過,照在司機那張樸素又平凡的臉上。
    這世界紛紛擾擾,總有人偷偷愛著你。
    或許是大雨時借你的傘,或許是摔倒時扶你的手,或許是遞給你擦淚的紙巾,或許是那聲輕輕的謝謝。
    或者是這個拚命不肯收車費的的士司機。
    言若看著遠去的車子,拿出手機照下了他的車牌號,轉頭往小區的方向走。
    越走越覺得不對,好像有人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