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受傷的魏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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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劃破黑暗的鎧甲,太陽歪歪扭扭的爬上天空。
    又是無休的周末,希望陰天或者雨天出來上一下班,解救一下晴天同誌。
    在村長家裏借住的第四天她終於恢複自由,抱了抱從樓上替她扛著行李到車前的楊萬裏。
    “電話和地址記住了嗎?”
    “嗯。”
    小男孩愣愣地點頭任她抱著,雙手拿起又放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魏滎關上後備箱,勾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好幾下。“我會好好照顧他。”
    至於這個好好照顧嗎?有待商榷。
    女生懶得理他,一門心思的交代楊萬裏:“不管有什麽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有人欺負你更加要給我打電話。“
    楊萬裏瘋狂點頭,言若看他憨憨傻傻的樣子不舍的摸摸他的頭。
    他怎麽這麽乖!才17歲!!
    那天她拉著他的手問:你手上怎麽有這麽多傷口?
    他說:我是個孤兒,是李爸爸(食堂的李師傅)把我撿回來。
    撿他的時候已經錯過了上學的最佳年齡,原本隻是跟著李師傅學學手藝好接他的班,以後也能維持生活。
    卻意外發現這小子不但視力聽力好,準頭也特別好,待在部隊裏跟著學習操練,現在是一名預備役狙擊手。
    手上有凍瘡有老繭,有的是小時候留下,更多的是長大後訓練留下來。
    他的世界比她了解的任何一個人都純粹幹淨,是透明的,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樣的人容易吃虧!
    “走了,以後還能見。”
    魏滎哪忍得了她對一個剛剛認識沒幾天的臭小子依依惜別,還一臉心疼不舍。
    直接把人塞到副駕,關上車門敷衍的說了句:“拜拜。”
    楊萬裏看著車子的尾氣隱隱覺得難過,就好像是心髒被誰捏著,他呼吸不過來。
    “送我到能打車的地方就行。”
    “這次任務我差點死了,這裏。”
    他指了一下心髒的位置,說的風輕雲淡,就那個動作也能讓人窺見驚心動魄的冰山一角。
    言若想問一句柳詩詩,但還是忍住。隻聽著他繼續說道:“你送的那枚金剛石我一直放在那裏,救了我的命。”
    “是你搶的。”
    那年剛好她有個小比賽,獎品是一對切割的很漂亮地金剛石,被他和紀昃兩人瓜分。
    至今他們都不知道,所謂的一對是和彼此一對。
    “那也是你的,所以我這條命以後是你的。”
    “你搶的東西救了你的命,這條還是你自己的,好好保管。”
    魏滎笑,有些不同於之前的肆意。
    經曆生死,他更加明白自己要什麽。
    如果她退,他就讓她退無可退。如果她逃,那他就讓她無處可逃。
    笑著笑著不知道牽動哪裏他劇烈地咳嗽,車子方向盤歪了一下差點撞到路邊的行道樹。
    “啊!小心。”
    言若驚叫,魏滎急踩刹車捂著胸口靠在方向盤上。
    “你怎麽了?”
    她解開安全帶湊過去,車子竟慢慢向前滑行言若有些驚慌:“魏滎,車子在動。”
    “手刹。。。你。。拉一下。”
    他咬著牙艱難地喘息,言若扳了一下手刹,車子斜斜的停在路邊。
    “你怎麽樣?”
    整個車廂裏都是男人沉重的喘著粗氣的聲音,繃緊的下頜上汗水像露珠一樣一顆一顆接著往下滑。
    脖子繃直青筋鼓脹,像一條條青色的蠱蟲在經脈裏湧動。
    腦子裏一會閃過白光,一會黑霧迷茫,一時清醒一時失智,骨膜躁動隻聽得到嗡嗡的噪音。
    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言若。
    “別擔心,我沒事。”
    這也叫沒事!!是不是死了才叫有事?
    替他擦汗的手突然加大力氣,本來慘白的臉反而摩擦出紅色,魏滎循著疼抓住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的手。
    不同於其他姑娘的柔軟溫暖,她的手和人一樣,都瘦。摸起來沒什麽手感還涼,可就是她的。
    指腹上無意識的磨蹭,薄繭像極細極薄的刀片在瓷白的手背留下痕跡,有些細細碎碎的疼。
    言若掙了一下,他氣弱的哼叫,指腹勾著她的尾指。
    兩人的膚色差距有點大,一白一糙一堅韌一柔軟像極了求歡討好。
    女孩低頭看了一眼斂下所有情緒,拉開他的手:“可以動嗎?”
    大掌孤零零的攤在自己腿上,所有旖旎秒破,魏滎隱忍的“嗯”了一聲。
    她俯身調低座位,小心翼翼地扶著他靠在椅背上。
    臉比地上的泥巴稍微淡了幾個度,蠟黃蠟黃,眼睛亮的驚人。
    他仰望著她,身體的疼也隨之減弱。
    淡淡的甜香縈繞,還沒來得及回味已經消失。
    言若邊撥號邊問他:“這是哪裏?”
    “我沒事。。。”
    “你敢掀開衣服讓我看嗎?”
    美人發怒也好看,魏滎摸摸鼻子回避她的眼神。
    從認識起她似乎就是一個情緒很內斂的人,她很少發脾氣也很少有人有事能牽動她的情緒。
    他一直以為她是一個沒什麽脾氣的姑娘,直到有一天他在學校的雜物間看著她摔了一套又一套廉價的玻璃杯,他才知道那隻是她的忍耐。
    再後來他知道,當她靜靜的看著你,不管臉上是什麽表情,眼睛裏沒有任何起伏時她是在生氣,比如剛剛。
    “這是哪裏?”言若又問了一遍。
    “大興路錢溝村十裏鋪站牌。”
    言若複述了一遍,又問車牌號。
    “武警京12001。”
    “好的,麻煩快一點,病人有些虛弱可能會暈厥。”
    掛斷電話言若淡淡的說了一句:“眼睛收回去。”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你自己心裏沒數?”
    女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目光澄淨。
    別有用心的某人心虛地移開眼,調整了一下坐姿。
    靠!!
    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動作證實了她的話被做了深層解讀的同時,這小王八犢子剛剛在。。。
    d!!
    這混蛋玩意,癟犢子!!
    言若強忍著想揍人的衝動,病號,病號!!
    握緊的拳頭緊了一下又鬆開,又重複,白皙的掌心裏密密麻麻的小月牙。
    她拉開車門反手關上用力的踹了幾腳輪胎,心中的鬱氣稍散。
    救護車嗚嗚啦啦的開過來,她拖著行李隨行,給吳國複打電話說明情況和停車的地方。
    救護車直接改道開往野戰醫院,主治醫生看著昏厥過去的病人也沒忍住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