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一直都知道
字數:4858 加入書籤
胡教授不發一言的走在最前麵,女生跟在後麵同樣沉默。
落在後麵的一男一女很是識趣的拉開距離,留給師徒倆足夠的空間。
言若看著師父這身舊的不能再舊的羽絨服心裏發酸,低聲道:“給您買的新衣服呢?”
老胡怔了幾秒,這丫頭!!
還以為她多少會說點什麽,結果是這種八竿子不著的話。
言若看著他想起了老照片裏的胡教授,英姿勃發長眉入鬢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現在人到中年不修邊幅,看起來十分邋遢顏值更是不及當年的三分之一。
還好身材沒有走樣,偶爾出席活動師母收拾收拾也是一副文質彬彬儒雅模樣。
“買那麽貴的衣服還不如給我多買點酒,而且你師母不讓我穿。”
老頭嘟嘟囔囔說著說著還委屈起來,言若隻覺得好笑。
老頭的心思不在吃穿用度上,往往是抓住什麽穿什麽,給什麽吃什麽。
沒有人提醒,他能把一件衣服穿到餿。
“我再給您買幾件,換著穿。”
女孩笑著拍了拍他身上的灰,看著袖口幾根露出頭的白色絨毛又是一陣難受。
一個個b大的堂堂教授,穿的這麽寒酸,裏麵的毛衣都起球了。
忽然想到老言,昨天還打電話說天冷了要照顧好自己不要感冒雲雲。
“別亂花錢。”
嘴上是嗬斥,心裏卻熨帖的不行。
兩口子教書育人多年,兒子三不管唯有這個關門小弟子,像女兒一樣。
時時刻刻把他們放在心上,變著法的關心老兩口。
人心不是一開始就偏的,對方投瓊瑤,我自報以木桃。
“給您和師母買東西不叫亂花錢。”她笑著說道。
老胡拿她沒辦法,隻是無奈的說道:“你呀!!”
固執,像他一樣固執。
“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別管,我會處理好的。”
老胡看著她胸有成算的樣子,突然有點不舒服。
就像是護在羽翼下的雛鳥突然要自己抵禦風險,除了失落還有點說清的情緒。
大概是老父親的欣慰,也是不被需要的悲傷。
他沉默不語,言若隻當他是默認。
師徒倆又說了些關於專業方麵的事情,老頭摸了摸她的頭走了,楊輝也迅速的跟上導師的步伐。
詩詩看著好友略顯沉重的表情,走上來捏了一下她的臉:“帶我逛逛b大怎樣?”
言若打起精神挑起她的下巴:“b大有什麽好看的,帶你吃好吃的。”
“走。”柳詩詩摟著她的腰往外走。
“學校邊上,地道的江城菜。”
柳詩詩:“。。。。”
不會是“野望”吧!!
站在餐廳門口,柳詩詩幹笑一聲,驚喜!!
這個點離吃飯的時間尚早,但門口已經開始排隊。
言若熟門熟路的拿了個號碼拉著柳詩詩在廊下排隊,兩人笑笑鬧鬧一會兒便有人按捺不住上來搭訕。
“美女。。。”
話還沒說完就被不客氣的打斷:“滾一邊兒去。”
柳詩詩直接一記眼刀飛過去,年輕男人捏著自己大loo的包包怒火蹭蹭上揚。
給臉不要臉!!
“我又不是問你。。。”
“滾一邊兒去。”
言若看著這張縱欲過度的臉,一樣毫不客氣的趕人。
男人看著她勾起更大的興趣,喲,嗆口小辣椒呀!!
“妹妹別發火,哥哥給你賠罪,帶你兜風好不好?”
說著便從包裏掏出自己的車鑰匙,門口一輛灰色911的大燈閃了幾下,一臉藏不住的得意和猥瑣。
怎麽樣,哥的車!!
言若和柳詩詩對視一眼,女孩柔弱無骨的雙臂便勾在她頸上,勾著杏眼撒嬌:“哈尼,人家也想要這個車車。”
柳詩詩配合的把她摟在懷裏點了一下她精致小巧的鼻子寵溺的說:“買。”
“謝謝親愛的,u。”
她嬌嗲的親了一口柳詩詩,911男人呆若木雞後落荒而逃。
“哈哈哈。。。。”
閨蜜倆擊掌大笑。
就這麽點道行還出來泡妞,心理素質太差。
終於是輪到她們的號,點了幾個招牌菜兩人邊吃邊聊。
柳詩詩狀似自然的提了一句紀昃,言若喝湯的手頓了一下。
糾結半晌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她,遂裝作不經意的問:“如果我和紀昃在一起。。。”
“什麽?”
柳詩詩當然不會認為這就是一個單純的問題,肯定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所有這兩個人。。。
“說吧,什麽時候暗度陳倉的?”
她放下筷子,臉上有些嚴肅。
言若失笑:“不會用成語就別用,我們現在還隻是試探性接觸階段。”
“啪!”
柳詩詩拍了一下桌子,周圍的食客看過來,她才克製著沒有吼出聲。
隻是小聲且咬牙切齒的說:“騙鬼了,中間發生什麽我不知道的,從實招來!!”
言若嘴角的笑擴大幾分,柳詩詩更加覺得礙眼。
拿起桌上的水灌了一杯還不夠,又給自己續了一杯喝倒進喉嚨裏。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放縱一次。”
她的笑突然有些無力,詩詩甚至覺得有些惆悵和釋懷在裏麵。
想想從前的言若,就像個學習機器不食人間煙火。
突然明白她的放縱是什麽意思,或者說是叛逆更貼切。
“我舅舅和舅媽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
柳詩詩的聲音戛然而止,言若看著她臉上的懊悔心裏很暖。
“紀昃說他有蕩平山海的勇氣,也有擺平一切的能力,我想相信他一回。”
相信自己可以擁有愛情,相信這世界總有一束光屬於我。
也心甘情願的為那個以命相搏的男孩破戒,試著把自己的心拿出來。
詩詩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兩口菜才說:“那糖是紀昃托我給你的。”
“我知道。”
你??
知道??
柳詩詩抬頭看她,那雙黑白分明地眼睛裏寫著了然。
“藥也他準備的。”
說完,她又陷入沉默。
言若笑著笑著眼裏突然有淚:“詩詩,那糖我吃了三年,那藥我也喝了三年。”
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我隻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燈光下有些刺眼,詩詩好像有點懂又不太懂。
或許時間會給我們答案,不是現在,就是以後。
如果終其一生都沒有,那就說明我們已經不需要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