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繼續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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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是個什麽樣的人?”
宣膏看著回到屋內的宣至,指著自己反問到。
他聽著那些人對著曉閻的詢問,卻發現自己連該問些什麽都不知道。
茫然的墜落於廢墟之中,感受到心髒處某樣東西的破碎。
然後被牽著,跑回了……應該是自己家的地方。
“什麽樣的人啊……,一個很爛的人。”
宣至手指輕點下顎,猶豫片刻之後做出回複。
“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我也不會選擇這樣。”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劃過被燒傷的臉頰。
又想到了那晚爭吵的夜。
宣至看著宣膏和曾經堅定執著不同的眼神,那雙迷茫不知去向的眼眸。
裏麵沒有過去一絲一毫的影子。
真不像他啊。
宣至這般想到,不由得笑了出來。
不過倒也正常。
畢竟他的念念不忘的夢想,所追求的理想都建立在他過往的記憶之中。
虛假的美夢汲取著血肉,蹉跎了他的理智,磨滅了他的記憶自然什麽都忘記顯得茫然了。
“……,對不起。”
宣膏聞言對著坐下將桌麵上綠茶一把灑向地麵的宣至,略帶歉意的說到。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過去到底做了什麽。
但他卻能聽出宣至語氣之中的埋怨,於是替曾經的自己道歉。
宣至麵無表情的接受了宣膏的道歉道:“嘖嘖,你真的不像曾經了。”
說完就沉默下去,絲毫沒有打算解釋宣膏曾經的打算。
手指不自覺的敲擊著杯壁,氣氛一時之間陷入沉悶中。
趙將被這氣氛弄得煩悶,缺失的理智迫使他開口打破道:
“因為我這外人在場嗎?我出去一會兒,你們好好聊聊吧。”
他煩躁的揉了揉眉心,然後推開門到外麵喘息。
目送外人的離開,直到門被甩上後才收回目光。
宣至依舊平靜的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也沒有任何想要開口的打算。
覺得這也不是個法的宣膏,咬唇在腦海中構建一遍又一遍的話術之後才開口道:
“你能告訴我曾經的……夢想,是什麽嗎?”
宣至沒有馬上回複,而是微微張嘴頓住片刻思索後反問道:
“哥,你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而付諸一切嗎?”
其實他也不知道想要個什麽回答。
會嗎?又或者是不對?
“我不知道……,不過聽起來我好像會。”
宣膏搖了搖頭,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回複。
“那你覺得這種行為傻嗎?”
“呃……,挺傻的吧,畢竟好像聽起來沒有什麽意義。”
宣膏其實也挺不能理解的。
自己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才會不留餘地的奉出自己?
宣至聞言,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隻是回應了先前的那個問題。
“你的夢想嗎?揭下所有人的麵具,讓其不再有內外城之分。”
“那時候的你真的是狂的可以啊,哥哥。”
“葬送我們兩個進入內城平穩度日的機會,來實現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夢想。”
宣至說到後麵,情緒終於有了變化。
然後看著宣膏沉默,帶著愧疚的低下頭時又戛然而止。
隨即不悅的反問道:“所以你把我們的未來都賭上了,你現在又迷茫了?”
他的理性在說宣膏這樣的想法情有可原,可感性卻又在咒罵眼前這個瑟縮迷茫的人。
那一晚和自己辯駁,爭論的勇氣呢?!現在又在害怕,愧疚什麽?
繼續吵啊!
被宣至盯著的宣膏感覺自己知道了些什麽,卻又始終茫然無知。
而前者則是深吸一口氣,在最後一刻頓住感受到胸腔處傳來的沉悶。
不適感強行抑製住躁動的情緒,理智重回高地。
他不能情緒化,他沒有情緒化的資本。
現如今的處境隨著宣膏的記憶破碎,內城的安排全線脫離而急轉直下。
那兩個未知的來者,一個帶著麵具看起來是內城人不是很能信任。
就算別無他法,隻能與他合作又不知道他的深淺。
直到現在都沒有破開山林最淺層的局走出來,哪怕有撕下麵具的忍受疼痛的勇氣又如何?
隻靠勇氣的話,宣膏就不會失敗。
腦子不好使的話,那麽隻會將他們所有人推下深淵。
另一個倒是沒有麵具,看起來和宣膏一樣被困於美夢之中脫離出來的。
但是卻失了大半的理智,空有一腔熱血也隻不過是個殘廢。
盡管內城有很多像宣膏這樣的瘋子存在,但他們大都被囚禁在小巷中。
用他們熾熱的夢想維持冰冷的繁華。
內城的捕快很快就會搜查到這裏。
或許下一刻,設下的警戒就會再度被觸發。
作為宣膏的親屬,宣至難免會遭受重點盤查。
甚至於自己這條賤命都會因寧殺錯毋放過的想法消散。
他隻能也必須冷靜下來,他現如今不配擁有情緒化的資格。
他正欲開口卻又兀的止住。
連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外麵沒有月色,灰霧之下是稀疏的光在遊蕩。
風吹過,卻止不住趙將煩躁的內心。
他不由得擔心滯留在小巷之中帶著小提琴的過去,也擔心著隻身前往深山之中的曉閻。
對於夢想的實現也宛如泡沫,夢幻卻在觸摸之後破滅。
他無力的蜷縮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理智缺失導致無法處理負麵情緒擠壓的正循環,正在不斷的壓在他的身上。
一點有一點的加重壓垮了他的脊梁,沒過了他的口鼻。
手指搭在衣領上,胡亂的往下扒。
仿佛這樣可以緩解不斷湧上心頭的窒息感。
一道又一道的紅印裸露在雪白的肌膚上。
血點點的自印子中溢出。
就在他連雙膝跪在地上支撐自己蜷縮的力都潰散,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
手被壓在身體下,幾度用力卻隻是在指甲縫中平添些許的泥土罷了。
然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將他拽起來。
宣至拖著趙將將其和宣膏一齊塞入水缸下的地窖。
陰暗潮濕且狹小的空間堆積著些瓜果,命令二人盡可能的減緩呼吸的力度。
然後獨自一人上,用力推了回去遮掩住之後。
又用腳胡亂的將水缸推行的痕跡掩蓋住。
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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