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平淡無奇，說不上大喜隻是泯然眾生。
    “嗯，雖然一開始想的是不合我意再用權柄。”
    曉閻手中捏住一枚權柄，看著那座山喃喃到。
    如果是這一生沒有意義那倒也無所謂，曉閻本身就沒有什麽太高的誌向。
    就這麽劃上一個句號，去往人生的盡頭是沒什麽了。
    “不過沒辦法了，我注定不能度過平凡。”
    他現在還有要做的事情，外麵的一切都還未到禦銘遊刃有餘的地步。
    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去做任何事情，可有很多事必須有人去做。
    曉閻的自由是被他的心所束縛的，宛如風箏無法脫離卻也因此而翱翔。
    走到現在，是沒有資格就此停下的。
    “走吧。”
    瑉淮明白曉閻的想法，支持他的一切選擇。
    她語調清冷卻帶著站在他身旁的堅定。
    一人一鬼在山前，在選擇平穩的暮年脫離了人生軌道。
    道路在無限的延伸，灰白的人潮將他們推擠著向山而去。
    曉閻手中的那枚權柄開始融化開來。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泥沼般，緩慢到近乎凝滯。
    “呼……”
    曉閻在燃燒，融化的權柄中感到了無力。
    身體開始因為簡單的幾步而大口喘息著，耳朵幾乎失聰的是一片寂靜。
    時間在移動嗎？他們有在移動嗎？
    在沒有邊際的人生中，越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他們是那麽的相似，灰白的沒有麵容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也正因如此，無法依靠著他們來判斷自己到底是否移動了多少。
    身體在衰老，一切的一切都在消耗暮年的意誌。
    或許他們應該早些時候去嚐試著越過人生固定的軌跡。
    沒有多少時日到，看到山的他們和童年幾乎一樣。
    人生已經基本固定，他們沒有什麽選擇的權力更別提逾越它了。
    所以後悔嗎？畢竟走過的那些是沒有意義甚至拖累的。
    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權柄在掌心徹底融化開來。
    然後化作粉末，一縷一縷從曉閻的掌心流逝而出。
    伴隨著他們不斷前行的腳步，流出一條他們走過的痕跡作為標記。
    曉閻幾乎看不到眼前是什麽了，沉重的眼皮遮住了他暮年渾濁的眼眸。
    隻有身體在遵從著一開始的意誌，繼續走下去。
    當那枚權柄徹底從曉閻手中流逝而出後，那一粒廉價的粉末落地時。
    垂垂暮年，時日無多的一名平凡老人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眸渾濁，帶著些許的灰白毫無生氣。
    滿是皺紋，幹癟到輕輕一捏就可以拉長的手握著另一隻纖細白皙的手。
    老人微微歪過頭，和手牽手的女人四目相對。
    “其實我一開始對變成老人沒有什麽意見的。”
    他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瑉淮如是說到。
    語氣中帶著些許為什麽你沒有變化的疑問。
    雖然這個問題在下一刻他就猜到了答案。
    “行動有什麽困難嗎？”
    瑉淮小心翼翼的將曉閻托起來，一人一鬼從躺在床上的姿勢換到抵著床頭而坐。
    她最關心的就是曉閻身體是否會有困難。
    “還好，或許是融化掉了那枚權柄的原因。”
    “你有看見什麽嗎？畢竟你的狀態似乎因為一切的回歸而沒有被強製在暮年。”
    曉閻感覺身體有些輕到沒有實感，不是那麽的想要活動。
    帶著一股腐朽的感覺，撇著頭都令瑉淮擔心他腦袋會不會在下一刻掉下來。
    “我看見了人生的邊界，很模糊的好像有很多人死在那裏。”
    “他們長得不是那種灰白可以是誰的模樣，是……一個具體的人死了很多遍。”
    瑉淮很難去描述明明看不透徹，那些存在有沒有死亡又是不是同一個人。
    但是那人生的邊界的的確確是帶給她這樣的感受。
    某個人活了一世又一世，用每個人生砌起了邊界的存在。
    曉閻緩緩點頭後，然後又環視四周打量到。
    “看起來裝修有點奇怪，挺小眾的審美。”
    水晶吊墜燈在暖黃色的臥室裏偏現代。
    但是床邊木製的梳妝台疑似有些偏古代了。
    “話說我不是沒找桃花嗎？要梳妝台幹什麽？”
    曉閻猜也能猜到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個老人，無非這就是他選擇的人生罷了。
    他側著身子，將梳妝台拉開裏麵是些閑雜瑣碎的物品而已。
    台麵上則是隻有一兩瓶看起來是護手霜之類的東西。
    “看起來是當個有鏡子的儲物櫃了。”
    拿起梳妝台上的東西，看了看上麵的字。
    他並未學習過，卻能看懂上麵的內容。
    “怎麽說？我們現在是在第五層還是……在塔中？”
    “或許第五層就是塔呢？”
    瑉淮和曉閻從床上起身。
    一鬼去到窗邊透過玻璃看向外麵的車水馬龍詢問到。
    一人去到客廳，打量著自己的財產回應到。
    手裏拿著剛剛從梳妝台上順的手機，雖然不知道密碼。
    但是好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手機具有指紋解鎖的功能。
    “問題是，你這個沒有變化的模樣到底有沒有一個合法的身份？”
    曉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順手拿起角落書櫃上幾本書放在身旁。
    腰封上寫著它一個又一個的獎項，以及某某某的推薦。
    “這個世界和現世很像啊，你說到底是模仿還是單純類似？”
    如果隻有這些的話，曉閻不會有這份疑惑。
    但是想想那賬戶裏籌碼的符號，摸不著頭腦的象征。
    “或許沒有，這裏連我的鞋都沒有。”
    “那就說明至少我沒有在這裏居住的痕跡，隻是被你所一起帶到這裏而已。”
    瑉淮赤裸著腳從臥室裏走了出來，白皙粉嫩的腳踩在木質地板上。
    然後去到門口鞋櫃處，給自己取了一雙拖鞋穿上後來到曉閻的身邊。
    “來，品一品不同文明的藝術。”
    曉閻隨意的遞給了瑉淮一本貌似頗有盛譽的書，然後拿出手機來進行更細致的搜索。
    塔主似乎並不屬於現世，這個時代並不落後卻和現世的軌跡有些許的差異。
    這裏是不同於現世單純的城，區劃分，還多了市，縣。
    而曉閻和瑉淮所在的地方，根據定位來講就是山霧市煙水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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