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了？”安東尼問，朝彼得和傲羅消失的小門比劃了一下，“那些麻瓜受害者的親屬會知道真相嗎？小矮星彼得是怎麽向伏地魔傳遞信息的？他是否認識其他伏地魔的追隨者？”
    布巴吉教授整理著自己包中的文件，頭也不抬地說：“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部長需要的隻是聽到小矮星承認自己才是罪魁禍首，確定克勞奇先生當年將錯誤的人扔進了監獄裏。”
    “但是還有許多其他事情……”安東尼說。
    “神秘人已經死了。”一名路過的威森加摩成員沙啞地輕聲插話道。布巴吉教授抬起眼睛，向對方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名身著紫紅色袍子的成員也點了點頭，完全不在乎安東尼和布巴吉教授對福吉不那麽恭敬的討論，隻是繼續說：“神秘人已經死了，過去的食死徒或者已經被抓進了阿茲卡班，或者是部長親密的朋友。盡快將懲罰定下來，安排記者撰寫報道……在有些人眼中，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安東尼有些擔心地環顧四周，看到福吉正低著頭，滿臉嚴肅地對烏姆裏奇說著什麽，根本無暇注意他們這邊小小的談話。鄧布利多在和博恩斯女士談話，但仍然捕捉到了他的視線，敏銳地看了過來。
    “博恩斯女士會在攝魂怪之吻行刑前再安排審訊的。”另一個安東尼不認識的人湊過來說，“順便一提，凱瑞迪，博恩斯女士已經看完了你上周提交的那些麻瓜受害者卷宗。但是當時的檔案記錄不是非常完整，而且那時在部裏工作的記憶注銷員中有不少已經退休或者去世了，我們不一定能找到所有的幸存目擊者和受害者親屬。”
    “我知道，但是我們需要盡力彌補……”布巴吉教授說，視線飄到了下方，“米勒娃在和我們招手，亨利。我想我們應該走了。”她和另外兩人握了握手，“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麵的。”
    ……
    安東尼走下台階，才發現小天狼星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精力，甚至站不起來了，靠在椅背上。麥格教授將那張印花椅子改成了一輛臨時的輪椅，盧平正站在輪椅後麵，扶著把手。
    “吐真劑的藥效好像過去了。”小天狼星啞聲說，“問我點什麽，萊姆斯。”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人走了過來，猶豫地想要架起小天狼星。
    安東尼驚訝地問：“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還要把布萊克先生帶回阿茲卡班嗎？”
    他認出了領頭的正是那個致力於把他抓回阿茲卡班的、調查霍格沃茨巨怪事件的調查組組長。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安東尼，顯得有些尷尬：“不，烏姆裏奇女士希望我們將布萊克先生送到聖芒戈最好的病房中，並為他安排了詳細的體檢和精心的照顧。”
    “我沒有什麽需要檢查的地方。”小天狼星冷冰冰地說，“我覺得自己好極了——十一年以來，第一次這麽好。”
    “你確實需要體檢和靜養，小天狼星。”麥格教授說。
    “伱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去找龐弗雷夫人呢，小天狼星？”盧平說，“我想我今天正好需要去她那裏拿一點魔藥。”他看向麥格教授，“米勒娃，可以批準小天狼星的入校申請嗎？”
    “沒有問題。”麥格教授果斷地說，“請轉告烏姆裏奇女士，小天狼星會在霍格沃茨校醫院中得到完善的檢查。”
    她毫不退讓地看著對方，布巴吉教授也站到了她的身旁。那幾個人退縮了。領頭的人朝麥格教授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看起來本身就不太情願完成烏姆裏奇的吩咐。
    盧平問：“你說呢，小天狼星？龐弗雷夫人？”
    小天狼星愣了一下，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真心的微笑。
    “當然，”他用一種懷念的語調說，“隻要她不會說我打擾了你的休息，把我趕出去。”
    盧平握住輪椅的把手，說：“相信我，你看起來比我更需要休息。另外，吐真劑的藥效肯定已經過去了，小天狼星。‘我沒有什麽需要檢查的地方’是一句徹頭徹尾的謊話。”
    ……
    他們緩緩走出大門。
    斯普勞特教授、弗利維教授和斯內普都等在門外。幾個威森加摩成員匆匆地挎著包，從他們身旁走過。
    斯普勞特教授隻是和麥格教授對上了視線，就笑了起來：“幹得好，米勒娃，凱瑞迪。”
    “哦，我其實沒做什麽。”麥格教授說，又看了看弗利維教授和斯內普，確認地說，“攝魂怪的吻。”
    斯內普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向審訊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和麥格教授身後的盧平對上了視線，然後向下看到了靠在輪椅椅背上的小天狼星。
    “哦。”斯內普的眼睛厭惡地眯了起來，“因為過於激動，把腿摔斷了，布萊克？”
    小天狼星轉過頭，漫不經心地問：“鄧布利多的變形術真不錯，你想要試一下這把椅子嗎，萊姆斯？”他又回過臉，像是第一次看見斯內普一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斯內普的嘴角已經掛上了冷笑——
    “不用了，謝謝你，小天狼星。”盧平堅定而略帶疲憊地打斷了他們，“不要又來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麥格教授也說：“拜托，西弗勒斯！”
    斯普勞特教授非常刻意地和斯內普聊起五年級的.s。斯內普轉過臉，開始和她討論草藥學和魔藥學的聯係。
    在麥格教授和布巴吉教授的帶領下，一行人向樓梯走去。小天狼星坐在輪椅上，在盧平和弗利維教授的漂浮咒下，搖搖晃晃地飄在樓梯上方，仰頭看著頭頂上粗糙的石磚，或者打量著兩側昏暗的火把。
    “感覺怎麽樣，小天狼星？”盧平問。
    “像個國王！”小天狼星答道，腿放鬆地伸展著，隨著椅子的晃動輕輕搖擺著。他的臉頰和眼眶的凹陷在火光和陰影對比下，明顯得仿佛一具骷髏。
    安東尼走在隊伍的末尾，向後看了看。鄧布利多仍然沒有離開審訊室，大概還在和博恩斯女士講話。
    ……
    在升降梯嘎吱嘎吱上升的過程中，小天狼星借助著盧平的胳膊和肩膀，緩慢地站了起來斯內普根本沒有費心掩飾自己遺憾的表情）。等到他們停在了一樓，鐵門嘩啦啦打開的時候，那張變形出來的輪椅已經消失了，小天狼星穩穩地踏出了升降梯。
    如果說看到一群教授來到魔法部已經足夠激起職員們的好奇心，發現他們和一個頭發糾結、麵頰瘦削的男人有說有笑地離開魔法部則更讓人奇怪發生了什麽。
    安東尼離開之前，聽到自己身後的人們大多在議論那個“流浪漢”是誰。不過他確實也聽到了幾個人認為小天狼星是個搖滾明星，將要在霍格沃茨的聖誕晚會中和古怪姐妹同台演出。
    小天狼星似乎根本不在乎人們打量自己的目光，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魔法部。
    走出大門，安東尼才意識到今天的天氣有多麽陰沉。倫敦的上空陰雲密布，冷颼颼的風從他們身旁刮過，吹得巫師袍緊緊貼在後背上。盡管是下午兩三點鍾，街上依舊暗極了。幾片幹枯的落葉從街角被吹到空蕩蕩的街道中間，僵硬的葉尖在路上刮擦出粗糙的聲音，然後倏忽而來的一陣風就將它們卷走了。
    斯普勞特教授擔憂地抬頭看了看：“我希望霍格沃茨不在下雨，不然曼德拉草不會特別高興。”
    麥格教授也皺著眉頭。
    “小天狼星？”盧平問，“你在做什麽？”
    小天狼星正站在獵獵冷風中，抬頭望著灰撲撲的天空。
    “天氣真不錯。”他說。
    ……
    因為需要在官方文件正式宣布小天狼星無罪後，他才可以從魔法部領回自己的魔杖，所以小天狼星暫時還無法自己幻影顯形。另一方麵，沒有人想要被龐弗雷夫人指責，因此他們全都在小天狼星提出乘坐騎士公共汽車時駁回了他的建議。
    “我想要我的摩托車。”小天狼星抱怨道，頭發被風吹得上下飛舞。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
    吹拂在臉上的寒風似乎讓小天狼星的心情非常好，以至於他甚至可以忽略斯內普了：“海格現在還在霍格沃茨嗎？我的車應該在他那兒。”
    “他在。”麥格教授說，同時不容拒絕地推了推小天狼星，“向前走。”
    小天狼星問：“我們去哪裏？”
    麥格教授看了眼安東尼。
    “對角巷或者火車站。”安東尼心領神會地說，在腦海中平鋪開實踐時嚐試過的交通方式，“換句話說，飛路網或者非常、非常久的麻瓜交通工具——順便一提，要買票。”
    布巴吉教授讚同地說：“我會監督你們每個人。”
    “恕我失陪。”斯內普冷漠地說，“我沒有一整天可以消耗在這種……事情上麵。當然，請盡管悠閑地享受你們的旅程。”他的臉色陰沉得和天氣不相上下，似乎想到小天狼星即將出現在霍格沃茨就讓他難受，“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他朝教授們點了點頭而且頗具技巧地避開了盧平和小天狼星），原地旋轉起來。
    啪的一聲，他消失了。
    “呼，空氣清新多了。”小天狼星說，咧開嘴笑著，撐在盧平的肩上。他似乎又有些脫力了。
    ……
    霍格沃茨附近確實在下雨。
    他們從蜂蜜公爵的壁爐中走出來“您還想要一箱椰子冰糕嗎，安東尼教授？”），看到雨劈裏啪啦地砸在畫著蜂蜜罐和糖果形狀的玻璃窗上，天空黑得直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蜂蜜公爵門口的地毯吸滿了水，踩上去會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雨水小溪似的在石路上四處流淌，霍格莫德的每個屋簷下都站著幾個躲雨的人。
    麥格教授替他們變了幾件雨衣，斯普勞特教授匆匆抓了一件，大步走進雨中，趕去照顧自己的曼德拉草了。因為盧平無法說服小天狼星老老實實待著，陪在小天狼星身邊的人變成了麥格教授和弗利維教授，剩下安東尼和盧平肩並肩走著。
    回霍格沃茨的路上，雨越下越大。小天狼星嚐試說服其他人讓自己去海格的小屋詢問摩托車的下落“根本遠不了多少！”），盧平讓麥格教授不要搭理他，溫和地指出小天狼星隻是不敢回到霍格沃茨。
    安東尼擰了下衣擺，從裏麵攥出許多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泥水橫流的地麵上。他和盧平對視了一眼，都笑了。不知怎麽，盡管他和盧平不怎麽熟悉，安東尼感覺自己仿佛已經認識他很久了。從盧平的微笑中，他能看出盧平同樣感到親切。
    “對了，安東尼教授，”盧平輕聲說，“如果可能的話，麻煩你替我保密。”
    安東尼仍然在盯著自己的衣擺，質疑著雨衣的必要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保密什麽？”
    盧平提示道：“狼人。”
    “什麽？哦，當然，沒問題。”安東尼說。
    “謝謝。”盧平說，聳了聳肩，“這會讓我找工作的時候輕鬆一點。你知道，我剛剛丟了一份工作。”
    安東尼感同身受地說：“想找一個合適而且不進行背景調查的工作真是太難了……說到這個，盧平先生，能不能麻煩你也替我保密？”
    盧平笑了：“當然，安東尼教授。不過，鄧布利多教授不是已經替你擔保了嗎？你不用這麽擔心。”他有些無奈地補充道，“對不少雇主來說，相比於狼人，他們寧願要伏地魔。陰屍雖然不常見——””
    “哦，不，不是。”安東尼說，“那真的不是陰屍……那就是屍體。我是個亡靈巫師。”
    盧平有些困惑地重複道：“亡靈巫師？”然後，他似乎終於回想起那些狐狸和老鼠的屍體，眼睛微微睜大了，“哦。”
    “就是使用亡靈魔法的巫師。”安東尼也疑惑起來，“那些傲羅幾乎是立刻認出來了……啊，沒錯，他們看到的是骷髏和怨靈，不是屍體。”
    “我知道亡靈巫師是什麽……”盧平說。
    “但是？”
    “但是，魔法史中不是說亡靈巫師——對不起——早就滅絕了嗎？”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聽到一陣歡呼。安東尼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海格的小屋旁邊，從這裏望去，剛好可以看到魁地奇球場。
    在暴雨中，一個穿著紅色隊服的男孩騎在掃帚上，在空中盤旋著，高高舉著右手。他的手中是一點金色。
    他跳下掃帚，立刻被其他同時翻下掃帚的隊員們抱住了。他們的身影遮蓋了他的——安東尼可以想象出他們如何拍打著他的肩膀和後背，揉著他濕漉漉、亂糟糟的頭發，露出下麵閃電狀的傷疤。紅頭發的男孩正在激動地揮著拳頭，跳來跳去，棕色頭發的女孩用力鼓著掌。
    麥格教授的臉色柔和了一些。
    “哈利……”小天狼星喃喃道，目光緊緊鎖在那片鮮豔的紅色上，“哈利。”
    困極了，如果起床看著不滿意可能會修文——但是大概劇情就是這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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