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路上問了問晴兒情況。
    晌午，小晴兒在院子裏讀書，王氏新生子曹正剛蹣跚學步，不知怎麽就走到曹晟院裏，曹正來搶晴兒書本，這書本晴兒很是愛惜，那時的書本很貴，這還是曹晟以前留下的。
    晴兒護著書本不給，曹正奶媽和王氏身邊一等婢女小英看著曹正撕著這書集，晴兒滿臉淚又不敢怎麽樣，隻能躲閃的樣子，笑的前俯後仰，不僅未有勸解，還鼓勵曹正繼續撕扯。
    在拉扯間，晴兒不小心用力過猛，曹正摔倒，大哭起來。
    王氏正好過來找尋曹正，見到此種情形，很是生氣，一巴掌直接把晴兒打倒在地。
    “夫人，最壞的就是這個死丫頭，把小少爺撞到，他就是故意的，打死她算了。”小英在旁蠱惑道。
    “嗚嗚，夫人饒命啊，晴兒還小，夫人饒命啊。”晴兒跪下求饒道。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是她導致小少爺摔倒的。”奶媽也幫腔道，她明顯的就是想推卸責任了，畢竟小少爺是在她手裏摔傷的。
    就這樣，王氏戾氣上來，吩咐小英和奶媽輪流抽了二十藤條。
    小晴兒疼的暈了過去，直到曲姨回來發現了才慢慢蘇醒。
    聽到這，曹晟反而平靜了。
    不知不覺在晴兒的指引下往東院王氏住所走去，正此時王氏帶著一大幫仆從正氣衝衝走來，曹晟明顯感覺到晴兒的身體在顫抖。
    “晴兒不怕，哥哥在，你看著，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曹晟摟緊晴兒，輕聲安慰道。
    “晟兒，你好生威猛啊？這很是讓我這當家主母刮目相看了？”王氏站住陰沉著臉，冷冷的對著曹晟說道。
    “曹俊對當家主人不敬，大娘子覺得該如何處置？”曹晟平靜的回答道。
    “這小子有點不一樣啊？往常見了我唯唯諾諾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這是哪來的底氣這麽冷靜的跟我說話。”王氏不由得想到。
    “他…”王氏一時語噻，由於聽到回報，就怒氣衝衝的找曹晟算賬了，往常也不需要理由，曹晟就直接跪了，任憑處置的，今天這樣的情形，王氏都沒有準備，一時回答不上來，很有些尷尬。
    “大娘子難道覺得曹俊這潑才可以高過我這曹家嫡長子的身份？還是說大娘子已可以使一個下人奴婢淩駕於主人之上了？”曹晟依然平靜，眼眸盯著王氏刻薄的臉龐。
    王氏心裏有點發毛，這自然是不敢認的，這是違背理法的，說出去她就為這個世俗所不容了，以後在貴婦圈還怎麽混？這點智商王氏還是有的。
    “晟兒這是何話？自然不能，曹俊犯上自然要嚴懲，但是你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這有損我曹家名聲不是？讓人人都以為我曹家皆是凶殘暴虐之徒。”王氏仿佛找到突破點，臉色開始陰沉，尖銳的聲音有所提高。
    “噢，大娘子也是為曹家著想，倒是很有道理，下次我會注意，不會如此血腥，也不把欺主之人示眾就是。晟謝大娘子提點。”曹晟謙遜的朝著王氏施禮道。
    “這小子怎麽這麽會說話了，這麽一說貌似我是讚同他的處罰的，隻是覺得太血腥？”王氏頓時覺得有種吃了蒼蠅一樣有苦難言，這事上頓時讓她無話可說，看看周邊的奴仆有些愕然。此時的王氏才覺得上了曹晟的圈套了。
    王氏想到這，一股無名火都不知道怎麽發出來，看著晴兒，眼裏的光芒陡起，指著晴兒吩咐道:“我正要找這個死丫頭呢，她故意撞到正兒，害得正兒額頭青紫，麵有血跡。來人帶這個死丫頭去祠堂跪著，三天不許吃飯。”
    “是，大娘子。”早就等待在旁的小英和奶媽應聲後，就上來曹晟懷中搶晴兒，很是囂張。
    晴兒躲在曹晟懷裏，這次沒有哭喊，可能她從剛才的對話中感受到了哥哥不再是以前的懦弱小子。
    在兩個家夥伸手過來時，曹晟伸手微微一擋，頓時手背多了二條血印。
    “曹雲，拿下這兩個賤婢，大娘子剛說了犯上者要嚴懲，她們就敢再犯，真是不把當家主母放在眼裏了，罪加一等，一人剁一隻手。”曹晟微笑著看著這兩道血印，轉頭手指這小英和奶媽臉色瞬間突變，厲聲吩咐道。
    “豎子，你敢…”王氏頓時臉色大變，手指曹晟，大聲嗬斥道。
    可話音未落，曹雲早就等不及了，夥同一個親衛一人一個，手起刀落，口喊著“小姑姑轉頭，”已經剁了小英和奶媽的右手，很是幹淨利落。
    王氏驚愕的看著麵前這血腥殘忍的畫麵，這家族後院內鬥，可她王氏從不曾見過如此血腥。已是不知道該如何言語，這下半句也未說完，就聽的這兩個身邊親信在地上打著滾嗷嗷直呼。
    “你真是膽大包天，你你你…”王氏剛想說如何處罰他，可是看著周邊膽怯的奴仆和曹晟身邊滿臉凶神惡煞的親衛，這才發現她什麽也做不了。
    這世間還是男人的天下，曹晟明白，他嫡長子的身份除了武力直接降服，也隻能是曹誠可以處罰他。她一個繼室婦如何有權利處罰未來繼承人呢？這是為這個時代理法所不容的，曹晟分析了這個時代的世俗準則，才定下這等計謀，才敢如此作為。有時候有些理法隻是不被提起而已，不是他不存在，就像現在，奴仆終究是奴仆，主人要懲罰理由千千萬，隻是在於他是否可以有實力幹過背後之人而已，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麵，就是如此，但是狗總歸是狗，打狗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主人鬥法，首先遭殃的肯定是狗。
    “這兩個賤婢前不能護小公子周全，又蠱惑大娘子責罰愛女，陷大娘子於漩渦之中，真是該死。現在竟敢意圖行刺本少爺，該死。”曹晟指著二人似在自言自語道。
    “我們要搬回西苑，這是我原來住所，那個小院子，如果我這個駙馬都尉還住那的話，我想大娘子恐怕對官家和京兆郡王不好交代啊，要是大娘子有了一個刻薄名聲傳到皇家耳中，可不太好啊？”曹晟微笑的對著王氏說道。
    不等王氏回答，曹晟對著一群嚇傻了，不敢直視曹家兄妹的奴仆道:“你們都聽清楚，以後再敢犯上，忤逆曲夫人和二小姐的，今天這二個賤婢就是榜樣，不信，就可以再試試，下次直接杖斃。”
    “聽見沒有，跪下回話。”曹雲狐假虎威的拔刀大聲喝道。
    “小的知曉了，再不敢犯上。”眾奴嚇得立馬撲通跪地。
    “難怪曆史上經常要有個有眼色跟班在跟前，這多威風啊，這曹雲這麽聰明，做事又果斷膽大，阿兄真是對我不錯。”曹晟心裏道。
    看著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表演的王氏。
    “大娘子回去好好照顧正弟，晟告退，不過，大娘子，小男孩摔摔長得大，我曹氏日後都是要上陣殺敵，保家衛國的，不能這麽嬌氣的，否則將軍難免陣前亡就不好了。”曹晟抱著有些驚呆，又有些興奮的晴兒，一本正經的對王氏說道。
    此刻的王氏心裏一震，“將軍難免陣前亡，”這句話一直在王氏心頭縈繞。
    曹晟離去，留著王氏和眾奴跪著呆立當場，許久才聽到王氏的咆哮聲和打罵奴仆的驚叫求饒聲。
    下午曹晟幫曲姨搬完家，這西苑很是寬敞優美。晴兒開心的四處蹦躂，這還滿身是傷，也是不顧。曹晟留四人守著西苑，不許任何人進來。
    “晴兒，待會哥哥帶你出去玩兒，給你買好東西吃好不好？”曹晟打算下午出去看看這個夢華錄裏的繁華世界。
    “好啊，哥哥，晴兒好久好久沒出去了，還是爹爹和小娘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帶我去的，糖葫蘆，麵人，好好吃的，哈哈。”晴兒高興的拍手道，想著這些沒事，饞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大郎，你要出去啊？這裏有一貫錢，省著點用啊。”曲姨很是開心，聽晴兒說了這些事，頓時覺得她的晟兒真是長大了，有禮有節，有魄力，王氏這次是認栽了，有些許的擔憂，但更多的是開心，覺得有了希望。
    “不用曲姨。”說著曹晟就把晴兒坐在肩上，帶著曹雲和親衛向帳房走去。
    不乘勢滅賊，不是曹晟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