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妖道洗腦的國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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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苑。
曹晟忙完,坐在案桌後,書房內曹晟揮退左右,隻剩下曹雲和許二。
“許叔,今後你就隻能跟著我了,也隻有我能保住你的性命和家小,所以你對我應該是言無不盡了吧?”曹晟笑眯眯的問道許二。
“老朽明白,自今日,許二的命是少爺的。”許二彎腰畢恭畢敬的站立在曹晟旁邊回話道:“老朽不敢隱瞞,主母自五年前,每月支取大約三百貫,很準時,老朽在曹家二十年,也算有些人脈,所以知曉一些,但是沒有證據,也隻是道聽途說,但是這事也算是空穴不來風。”
“噢?何事?”曹晟打起精神,這三百貫每月在平常人家不是小數目,一般三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費也沒有三百貫的。
“聽說主母表哥莊文五年前從老家河中府到京城趕考,可惜未中,就投靠主母,按理說表親嗎,接濟也並無不妥,但是…但是…”許二吞吐起來。
“許叔但講無妨,你是我曹府老人,現在我視你為親信,你講來就是,我絕不怪罪與你。”曹晟鼓勵道。
“是,據小廝說,主母經常與莊文待在一起,一待就是一天,甚至時間更長,可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正少爺就…按日子來說,老爺與主母多年也未有身孕,那段時間,老爺由於受趙相事件的牽連,受大理寺質詢,曾經一段時間不在府內。
這事就這樣傳出來,後來那個小廝就莫名奇妙的醉酒落水淹死了,這一切交叉起來,少爺,您看…”許二說完就待立一旁。
“你說那時我父受趙相之事牽連?何事?”曹晟聽曹蒙也提過,很是好奇道。
“趙相是中書門下右侍郎趙挺之,本是蔡相,但不知為何,政和3年蔡京罷相,趙相上台,開始否認蔡京政策,連續封閑置進士實職通判,去蔡黨任上,限製蔡黨施政,促使朝廷內鬥,恰巧官家寵愛道門,趙相開始怒懟道士,時開封府尹林濾以各種罪名大勢抓捕京城道士,可正在此時,本來好好地趙相忽然猝死,原因不知,隨後朝廷罷林濾開封府尹,發配地方。”許二邊說邊回憶道。
“那與我父與曹家何幹?”曹晟不解道。
“然,聽聞當時官家寵幸道士郭天信,封天師上人,郭天師與公爺交好,常飲茶聊天,很是相宜,然趙相之死牽扯郭天師,流傳郭天師常年混跡百官、皇族和勳貴之間,著有一本《大宋聽聞》。”
“何謂大宋聽聞?”
“沒有人看過,相傳是一本記錄百官秘事的文本,是一些百官見不得人的把柄,郭天師被抓進大理寺用刑但第一天就過世了,所以就開始傳喚相近者。本來也是查無實據,但是時任右都禦史的鄧洵武率禦史台諫參奏郭天師相近者,這其中就有國公爺。禦史台風聞參奏,不需要有實據。”許二繼續說道。
“噢,最後是王氏之兄當時的禦史左丞,現在左都禦史的王城救了國公爺?”曹晟問道。
“表麵上是的,主母之兄是鄧洵武學生,”許二答道:“主母是這樣說的,國公爺也未否定,國公爺由此罷定遠節度使,馬步軍都虞候,隻留魯國公爵位,從這開始,國公爺就每日沉淪,沒有了銳氣,正好主母有了身孕,大權就交與主母,到今天。”
“好,我知曉了,許叔,你先在西苑待幾天,等我處理完,你再出山吧。”曹晟吩咐許二道。
“諾,尊少爺令。”許二退下。
曹晟沉思片刻向著曹雲吩咐道:“你帶著兩個信得過的去把莊文情況摸一下,這是關係我父聲名,小心一些。”
“諾,雲定然萬分小心,但萬一…”曹雲抱拳道。
“格殺勿論,但要做的幹淨些,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殺人,現在目標不能太大。”曹晟想了想沉聲道。
“諾。”曹雲得令匆匆離去。
這事到底有什麽隱情呢?曹蒙兄長好像知曉,明日問過兄長再看怎麽處理吧,這是打到王氏的一個炸彈,但是這樣曹家聲譽恐怕有損,父親這邊…想到這裏,曹晟想跟父親聊一聊。
曹家祠堂,意見很大的廳堂,燈火通明,供奉著曹家自武慧郡王曹彬開始的曆代重要主先。旁邊二間大的廂房,一間是曹氏宗族議事大廳,一邊是曹誠的修煉之所,現在的曹誠萬念俱灰,已是一個殘年老朽,才五十多歲年紀,已像一個老朽,了無生機。
看著這樣一個父親,曹晟有一種厭惡,又有一種心痛。
“父親,”曹晟看著入定的曹誠,輕聲喚道。
“晟兒,你今天如何?可曾有些不舒服?”曹誠關切的看著曹晟問道。
“兒無礙,父親,晟兒不解,父親身為曹家家主,當朝魯國公,何以醉心道堂?”曹晟也盤腿坐下,直接問道。
“晟兒一向不問為父之事?今日為何…”曹誠並未回答曹晟,疑惑的問道。
“兒經此一病,曾神遊太虛,見到我祖曹彬公,先祖問我,今日曹家何至於此?晟言不知,先祖大歎而去。兒甚是疑惑此事,請問父親,下次再與先祖,晟該如何答之?”曹晟一臉的慚愧和心痛之色,看著曹誠,此刻的曹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到是把曹誠唬住了。
“晟兒見到曹彬公了?我兒福氣啊,為父對不起曹家對不起諸位先祖啊。”曹誠對著正廳供奉方向拱手跪拜哭泣道。
“父親,你能告知孩兒嗎?為何如此呢?”曹晟扶起曹誠柔聲說道。
“10年前為父接管曹家,也曾立誌光大門楣,然我們勳貴沒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為父誌大才疏,政治能力也隻是中間位置。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幾年,曹家未有起色,你母又重病離我而去。那時為父很是悲痛,我不好酒色,自此也就你曲姨一個妾室,還是你母親身體大變怕你日後無人照顧,才讓為父納了曲兒。
後來我與郭天師,一見如故,便有心向道,天天聽他講經,很是受用。然後經過測算我是陰虛之命,不利家族、不利配偶、不利子嗣,後來娶了王氏為妻,她是陽命,可壓製我們福運流失。王氏進門,我曹家也是有了起色,我授封定遠節度使、馬步軍都虞候實職。但是好景不長,郭天師牽扯趙相死於獄中,臨行說我以後隻能修道不問事務,才能讓曹家你們免除厄運。
大娘子也是我們曹氏福運所在,他兄長又救了我一命,雖然去除了我的實職,還是留下來了世襲魯國公的爵位,這是為父之錯啊。”曹誠說著哭泣道。
曹晟聽了曹誠的述說很是無語,這哪是什麽福運,牛鼻子老道就會胡扯,勳貴沒落是難免的事,不說勳貴,除了文臣,其他都在沒落好吧。曹誠的智力和政治才華應該中下等,在徽宗朝滿朝皆奸佞的情況下,他哪是對手,看看現在的三衙,殿前司是屁軍事也不懂的高俅,他除了會陪官家蹴鞠就是撈錢,問他軍陣估計都不知道,步軍司馬軍司空響吃到4成之多,這是什麽概念,打個比方,10萬軍隊編製,實際隻有6萬人,這水分何其之大,就這樣軍費等等還落不到實處,曹誠這樣一個勳貴之家出生的少爺,不想貪,不結黨,自然無法融入進去。
稍微有點政治智慧的人都能想到,由於徽宗又是端王進階,自帶親信,不需要勳貴護航,自然他們這個新皇上位時的紅利也沒了。
所以曹家沒有大能力者出現,誰來都一樣,衰落的快慢而已。從古至今,未聞無權者可以恒富的,不可能。
“父親,你怎能信郭道士的鬼話,他若可信,怎會算不到自己死於非命呢?”曹晟質疑道。
“他算到了,之前就算到,說是和為父一樣的命運才出家為道,化解命運,這次是他的升華,從此可以擺脫陰命。”曹誠爭辯道。
我去,這就無解了,曹晟一時間也是無話可說了,這後世舌戰群雄的辯論能力此時毫無用處,仿佛曹誠在用事實勝於雄辯在化解曹晟的所有攻勢。
“那郭天師有沒說如何才能走下去呢?”曹晟想道前世的算命大師,基本一個套路,花錢免災,子孫上來破解厄運,他們肯定要給生機的,就不知道郭大片子給了曹誠什麽將來生機,所以曹晟如是問道。
“晟兒,郭天師說,隻能等你上來接管曹家,才會蒸蒸日上,你看,幾年了,你一成年就福運加身,做了駙馬都尉,我曹家有希望了。但是當天是逢迎厄運,肯定是為父太過世俗,不夠誠心向道。”
“那父親接下來如何安排呢?你就忍心曹家這樣下去嗎?”
“沒事,再過幾個月就是你18歲成年生日,我可以把家主之位傳於你,後麵我就回真定祖地陪伴先祖。”曹誠慢慢平靜,慈愛的看著曹晟。
父子又說了些閑話,曹晟也隻能深歎一口氣,在回去的路上,曹晟打起萎靡的精神,別無他法,他必須盤算18歲的年紀如何上位,爭取誰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