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萬裏白雲，剛過完年，繁華的京都還是很厚重的年味，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吆喝聲，一片繁華祥和。
    馬車上，紀娟還在跟殷涵解釋：“當年我嫁給你爹時，你爹其實並不讚成我舍棄經商····”
    殷祥當年跟紀娟相遇，其實很俗套，紀娟女扮男裝外出經商，路上遇見危險，是殷祥救下了她。
    紀娟見殷祥武功高強，人好騙，就將人騙來給她當保鏢。
    那段時間，殷祥在相處中慢慢愛上紀娟，但是，紀娟當時是男人。
    於是，殷祥經過一番糾結，最後，給家裏送去了信，大致意思是，以後他可能就要斷子絕孫了，讓爹娘跟大哥做好準備。
    不過，幸好，在送信的前一夜，殷祥意外得知紀娟是女子。
    後來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兩人走在了一起，後來成了親，殷祥還在鼓勵紀娟繼續經商。
    “我娶你，是為了愛你，護你，你不能因為嫁給我便舍棄經商。”
    “我可以是你漫漫路途中休息的地方，但絕對不能是阻攔你走下去的絆腳石。”
    似乎又想起那時男人溫柔堅定的樣子，紀娟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了揚。
    “所以，”紀娟看著殷涵：“是我放棄的，並不怨你爹。”
    殷涵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麽時，馬車突然停下。
    “夫人，兩位小姐到了。”
    將兩人送到之後，紀娟囑咐了幾句，便放兩人離開。
    說是開學，但畢竟隻有她們幾個人，索性直接跟之前一樣，還是在皇宮內單獨開辟出來一塊區域給她們上課。
    【起床了，打敗全天下百分之99的懶狗，別問為什麽自信，因為姐是人。】
    【好累，不想走路，回去找人弄個滑輪，自行車也行，嘿，輪椅也可以。】
    路上，殷嬌因為剛睡了一個回籠覺，精氣神比較足。
    “嬌嬌”身旁的殷涵突然出聲。
    殷嬌扭頭看向殷涵：“姐，怎麽了？”
    殷涵抿了抿唇，開口問道：“你知道，娘為什麽不經商了嗎？”
    【嘖，這個問題···】
    “其實，當年娘嫁給爹之後也經過一段時間的商，隻是，後來，討論她的人太多了，娘便不再經商了。”
    【其實，當年何止是討論了，爹身為將軍常年在外打仗，娘作為家眷卻常常在外拋頭露麵，說的話隻會難聽。】
    【龍國有些事情上麵確實開明，但是，卻還沒有開明到能讓一個已婚的女子在外拋頭露麵，更何況了，這個女子還是將軍的夫人。】
    【即便爹多次警告，但是還是經不住那群人的說三道四。】
    想到這裏，殷嬌歎了一口氣：“姐，都說龍國對女子要開明得多，但是，朝堂之上無女官，學堂之上也無女學子，就連大夫都鮮少有女子···”
    說到最後，殷嬌的小腦袋慢慢低了下來：“這些年來，皇上下達了不少利於女子的法令，但效果卻十分的微小···”
    殷嬌低下頭，嘴中小聲喃喃道：“棄嬰塔，至親的輕視，丈夫的肉拳，人們的閑言碎語，都是殺死女子的刀。”
    【這些刀，避無可避。】
    “嬌嬌。”殷涵溫柔的聲音響起，殷嬌抬起頭，正好對上殷涵的眼眸。
    殷涵對上她的眼睛，聲音溫柔如水。
    “聽說，天上有神明，辯善惡救蒼生，但世界之大總有她遺漏的地方。”
    殷嬌望著殷涵，隻見她以往溫柔如水的眼眸中，此時似乎加進來其他的東西。
    陣陣寒風吹過，將姐妹倆衣擺吹起，兩人對立而站，眼中滿是彼此的身影。
    殷嬌聽到殷涵溫柔而又堅定的聲音：“所以，嬌嬌，我們替神明，去庇佑女子的苦寒，替她們闖出一道路吧。”
    正如之前所說，龍卿奕幾人的存在，是為了讓龍國所有人，都站在如同京都這樣繁華的路上。
    “好。”
    新年已過，寒冬結束，春日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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