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黃通判的發家史
    “這麽肥的缺，怎麽會沒有合適的人選？”
    “聖意難”李鬱故作高深的含糊回
    黃通判陷入了糾結，半晌，一咬牙開口道：
    “賢弟幫我，黃某人優點不多，但有一條，知恩圖”
    李鬱點頭，表示我
    “聖意難測，可總有高人能揣測幾黃大人，你挺身而出的時候到”
    1個時辰後，
    黃通判親自把李鬱送出了大
    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官場中人，一言一行都是有考量
    下屬們，會時刻揣摩上司放出的信
    沒有一句話是閑話，沒有一篇文章是廢
    總之，
    黃通判和李鬱的關係，是上升了好幾個層
    府衙諸人，見到李鬱更加謹慎恭
    ……
    “老爺，一個江湖年輕人，為何如此重視？”
    “你可知此人剛才和我說了什麽？”
    “什麽？”
    “他說，可助我一臂之力，做本府的父母”
    “口氣太大了吧？”
    “你細細品”
    黃通判的夫人，也是讀過書的，出身於胥吏之
    在黃通判還是窮酸小黃的時候，親爹力排眾議，定下了這樁婚
    成婚的時候，
    宅子，銀子，奴婢都是老泰山一手讚助
    就連嫁妝，都是老泰山私下給的，為了保住小黃的臉
    這些舉動，
    把個小黃感動的淚流滿麵，發誓此生絕不辜負夫
    事實證明，
    老泰山的眼光過人，挑了個潛力
    數年後中舉，
    10年後中進士，邁入仕
    從京城，到地方，也算是殺出了一條血
    老泰山早已仙逝，
    可是黃通判還惦記著這份恩情，把夫人娘家的舊人，都安排了出
    胥吏之家，搖身一變，登堂入
    小舅子不學無術，先買監生，後在山西補了巡
    其餘族人，也都安排了飯
    就連那遠方八竿子打不著的窮困潦倒族人，在老夫人那跪了一
    最終，老夫人心軟，提了一
    黃通判就把此人給安排做了個店鋪的二掌
    相當於，
    失地自由職業者，變成了正經的外企經
    ……
    以上，
    李鬱都知道，打聽的清
    這隻是他扶持老黃的原因之
    而如何扶持，他有自己的打
    乾隆是最好臉麵的人，白蓮教案一再被打耳光，麵子上肯定過不
    現在，
    反賊直接把一營兵幹掉
    隻會讓老皇帝更加的暴怒，而且多
    此時，
    如果一個蘇州地方官勇挑重擔，守住府城，剿殺逆
    而且驗證皇帝心裏的陰謀
    定然會龍顏大悅，
    再有王神仙，和大人這一路的關係，及時助
    乾隆肯定會升官，
    因為這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屬於標杆榜
    而這賊在哪裏？
    李鬱已經暗示了黃通判，他有內部情
    太湖協副將施令倫擋了某些人的財路，
    這些幕後神仙，就派人上門打一波，主要是震
    黃通判對於李鬱的情報，非常認
    因為，
    他在府城為官多年，知道走私的存
    前任太湖協副將，卷入走私案，後被滅口，他也是略知一二
    一股神秘人馬，
    突然出手，把左營連人帶鍋都給砸
    是假冒白蓮教的官兵幹的，這就說的過去
    逃兵口供裏提到了兩點，
    襲擊者火炮犀利，甚至有一部分人穿著綠營兵軍服，麻痹自
    綜上，黃通判深信不
    ……
    李鬱知道，
    純謊言其實是瞞不住多少人
    說謊的最高境界是，
    九分真，一分
    或者是，平時隻說真話，關鍵時刻才說假
    再精明的人，也會被騙
    所以，
    他才能靠著忽悠，把蘇州府這些官吏變成了自己的合作夥
    光靠送銀子，其實人脈層次還是差了
    黃通判在積極的活動，
    要幹出功績，就需要
    石湖巡檢司範京，城守營千總胡，這都是自己
    已經搭上了關
    準備一起分杯羹，功勞分
    黃通判知道這些是李鬱的心腹，好
    反而更加信任，
    李鬱讓自己人一起沾光，說明他把握
    如果，他的人躲得遠遠
    自己反而要琢磨，是不是個圈
    官場中人，最愛琢磨人
    凡是有一絲不符合常理的事，他們都會狐
    江寧府那邊，
    總督府的公文也到
    洋洋灑灑幾百字，麵麵俱
    得月樓，
    黃通判拿著公文，
    前後翻看了幾遍，愣是沒找到一點有擔待的命
    “賢弟，伱瞧”
    今天，是李鬱和黃通判兩人的私下飯
    李鬱認真讀了兩
    “堪稱是麵麵俱到，什麽都說了，又等於什麽都沒”
    ……
    黃通判忍不住笑了：
    “賢弟，你總結的”
    “總督府有高人，一年沒有4000兩幕酬，請不動這樣的文書師”
    “這樣的人才，在總督部堂那，說話比尋常道台都好”
    大清朝官場，師爺的地位非常
    但是，師爺當中也有鄙視
    負責公文的師爺，才是至高
    刑名、錢糧、賬冊這些負責具體事務的，黯然失
    外行可能不
    但是內行都很清楚，公文往來，代筆奏折，這些空洞文字，才是最關鍵的
    務虛，
    在官場比什麽都重
    漢字的曆史源遠流長，
    看似一個個普通簡單的方塊字，除了字麵意思，還有多層隱藏意
    光一個“原則上同意”，
    所蘊含的東西就夠講足3個時辰，不帶停，不帶重複
    兩江總督府的這份公文，
    用一句話歸納就是，
    在你們的職責範圍內，維護地方安靖的前提下，原則上同意你們采取合理的臨時措施
    這句話是李鬱總結的，
    黃通判聽了，對於李鬱的觀感，立馬好了很
    不僅是因為他幫自己謀劃升
    更關鍵原因是，他看的懂官場遊戲規則，聽的懂官場術
    顯然是自己
    江湖好漢，或者是幫會反賊，是不可能領悟到這一層
    是一個圈子的人，交流起來就放
    信任，也就自然產生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哲學，說不清道不
    如果，你覺得和一個朋友走不
    表麵客氣，禮節周到，但是怎麽都感覺有陌生
    不要多想，
    根本原因就是，朋友覺得你不是圈內
    所以他一直端
    ……
    二人的聊天，
    變的輕鬆又隨
    黃通判也適時的講了一些，他仕途上的恩
    也不再掩飾，他對升官的渴
    “賢弟不知，考上進士之後，我在光祿寺、太常寺、國子監之間輾轉，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外放為”
    “能外放蘇州府，也算是苦盡甘來”
    “嗬嗬嗬，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為了上任，我又從京城一家票號借貸了3000”
    李鬱點點頭，
    離京赴任前，都得大出血，迎來送往，同鄉同年，赴任路上的盤
    許多人宦囊羞澀，隻能從票號借一
    等以後到了地方，手裏寬裕了，再還
    票號也不擔心，
    他們會派個小廝，跟著一起上
    名為伺候，實則是收
    這些人可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收
    直到連本帶息全部結算清楚，
    才瀟灑的告別，去跟下一個
    這種借貸有個浪漫的名字：京
    這些票號的背後，是手眼通天的王爺，軍
    隻要你一天在大清做
    就不擔心你賴
    這就好比如來佛和孫猴子的關係，逃不出手掌心
    就算是因為觸犯王法，入獄
    這些人也能先把家產弄去還
    聽完了黃通判的抱怨，李鬱感慨曆史真是有
    沒想到處於食物鏈頂端的階層，也被xx貸折
    ……
    “黃世兄後來還了多少？”
    “借了3000兩，拿到手才2700兩，還了3年，一共還了6500”黃通判的臉色陰
    李鬱愣住了，放下了酒
    半晌，才問道：
    “這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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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顧無語，默默地碰了一下酒
    呲溜，一言而
    一切盡在不言中，男人的友誼在這一刻得到了升
    社交法則，
    適時的分享一些自己的窘迫，有益於拉近距
    又喝了幾杯後，
    黃通判突然說道：
    “賢弟，運作需要銀錢的時候，可千萬別客氣，規矩我”
    “那是自”
    黃通判並不懷疑李鬱會騙自己，
    因為他的產業，還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聊著聊著，李鬱突然就提起了造
    “我想自己造幾艘船，苦於手底下沒這方麵的”
    黃通判一聽就笑了：
    “這事不難，本府的造船業雖然比不上太倉直隸州發達，也還算可”
    “黃世兄的意思是？”
    “你看上哪一家，回頭派人知會我一聲，我幫你”
    “蒯氏船”
    李鬱笑著點點頭，
    兩人又碰了一杯，感覺有些醉意
    黃通判也有些酒意上頭，言語中豪爽了許多：
    “放包在我身”
    ……
    沒過幾天，
    吳縣一家擁有幾十年曆史的蒯氏船行出事
    不知是怎麽回事，他們即將要交付給漕運衙門的一艘糧船出了事
    試航途中，沉
    黃通判立即派人把工坊封了，船頭到小工全部抓
    扣上了一個“質量低劣，騙取官銀”的
    這罪，可大可
    最小，就是重造一艘新
    最大，是惡意破壞朝廷的漕運國策，妄圖讓京師八旗在冬天裏餓肚
    延伸一下，
    還可能是為了配合金川反賊，拖大軍的後
    造船工坊的老船頭嚇壞了，
    說破天去，
    這一船也就400石的
    怎麽就能影響這麽多軍國大
    然而，官府是不聽這些解釋
    黃通判的意思是：
    “蘇州府誠值多事之秋，前有白蓮反案，後有襲擊水師案，這個節骨眼上，他敢把官船弄沉誰敢擔保這僅僅是個意外？”
    收了船頭銀子的書吏，立即閉嘴
    大人的意圖很明顯，
    就是要借題發揮，把案子往大裏
    胥吏們，最不缺的就是眼力
    ……
    一行人被戴上了王法，拉到府衙大堂的時
    恰好遇到了李鬱，從府衙出
    有相熟的官差立即打招呼，非常熱
    李鬱也適時的停住腳步，問道：
    “這些是什麽人？我看不像是作奸犯科的”
    這一下，宛如救命稻
    船頭立即喊冤，
    於是，官差們就介紹了一下“案情
    強調這是個嚴重的大案
    李鬱就笑著說道：
    “小事一樁，沒必要這麽認不就是沉了一艘船”
    “主要是最近不太平，這些人撞在了槍”
    聽到了李鬱和官差的對話，
    這些人終於抓到了救命稻
    忙不迭的喊冤，希望李鬱幫忙說
    恰好，
    黃通判出來
    兩個黑心影帝開始了表
    “黃大人，這些人都是良民，讓他們賠償一艘船就行”
    “他們，是你什麽人？”
    “都是我的雇”
    “你莫要說笑，什麽時候雇傭的？”
    “你問他們”
    於是，黃通判嚴肅的看向這些人，嚴肅詢問道：
    “你們真是李家堡的雇工？”
    “是啊，是”
    眾人忙不迭的承
    半晌，黃通判歎了一口氣，揮手道：
    “罷了罷賠上銀子，到此為”
    ……
    於是，
    李家堡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群造船的雇
    船頭姓蒯，
    這是個很罕見的
    大約最出名的就是為永樂帝建造紫禁城的蘇州府吳縣木匠，香山木匠的祖師爺，蒯
    事後，
    李鬱擔心這些人回過神來，懷疑其中有蹊
    他現在很急，沒有時間去導演一個細節完美的合理過
    於是，
    順便給劉武說了一門
    補上了鏈條中最經不起推敲的一
    劉武拿著禮物，找到蒯船頭，納頭就
    這一舉動，讓蒯船頭十分震
    “後生，我們似乎不認識吧？”
    “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您老的閨”
    氣氛頓時尷尬，
    劉武不慌不忙的講述了自己的身
    北方災民，一路乞
    在路過蒯氏家門的時候，幾乎要餓死
    蒯船頭的女兒，出來施舍了一碗米
    靠著這碗粥的力量，自己一路奮鬥，終於成為了李官人的心
    這麽離奇的故事，聽的蒯船頭一陣眩
    “所以，是你在李官人麵前求情，救了我們？”
    “是”
    蒯船頭鬆了一口氣，他其實之前心裏也有狐
    總覺得李鬱的出手搭救怪怪的，
    原來是這麽回
    不經意的一次善舉，挽救了自
    再看劉武這後生，人高馬
    似乎，也還
    於是，先勉強答應下了這樁親
    在劉武的保舉下，
    蒯船頭和手下人暫時為李鬱效
    按照他們平時的收入，發放工
    眾人也擔心官府秋後算賬，
    想著在李鬱手下先做段時間，避避風
    而且，有劉武這個毛腳女
    地位待遇是不必擔心
    ……
    皆大歡喜，
    唯獨蒯船頭的女兒，想破了腦袋也記不得什麽時候給劉武施舍過
    不過，眾人都說這種事記不得很正
    蒯氏所在的村子，條件相對富
    遇到乞丐，
    給人一口吃的是很普遍的
    所以，眾人都堅信是真
    這樁糊塗姻緣，直到很多年後，才被劉武在酒後說
    不過，那時候已經貴為命婦的蒯
    也隻是一笑而過，不再追
    人生就是這樣，命運女神的惡作劇，難說是福是
    李鬱在西山島開辟了一塊區域，開設造船廠，蒯船頭做廠
    派人到安慶府大肆采購優質木
    經長江水路運回
    戰船是個什麽樣，沒人清
    隻能靠李鬱的一些影視劇印象，和周大海的經驗，
    最後炮製出一些看起來特別牛嗶的船型草
    再聽蒯廠長的意見，刪除掉理論不可行的部
    不過，李鬱要求多用鐵構件，長鐵
    先造一艘600料左右的戰船，作為試驗
    考慮到作戰用途，依舊是平底設
    雖然扛風浪效果不理想，但是更適合內河作
    而西山鐵廠，可以配套生產鐵構
    按照帶英海軍的戰艦建造升級史，
    就是從純木製戰船，演變到鐵構件逐漸增多，最後變成鐵框架木殼的鐵肋木殼船，再到鐵甲
    李鬱覺得，目前階段多用鐵構件是最適合
    ……
    數日後，
    黃通判遣人來送信，就四個字？
    賊，在何處？
    李鬱略一思索，提筆回複：
    異議官紳，無良胥吏，私鹽販子，皆為
    黃通判看了，哈哈大笑，對夫人說：
    “我以前看走了眼，當他是個隻會鬥狠的江湖梟”
    “此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京中有一位八旗子弟，崛起的很時間線上，基本吻或許就是那人的觸手之”
    黃夫人這才放下心，指著信上問道：
    “他這是建議你借機排除異己？”
    “”
    “穩妥嗎？”
    “平日裏自然不今日，卻是可以我琢磨過，他有一句話說的很”
    “什麽話？”
    “多事之秋，皇上需要一位敢擔事的主官，而不是無為而治，誰也不得罪的庸”
    黃夫人點點頭，她是胥吏家族出身，對於官場的手段略知一
    不過，她還是有疑義：
    “那真正的賊呢？萬一以後再跳出來，你豈不是欺君之罪？”
    黃通判一愣，竟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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