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畫顧暖兩人竟沒有撕起來，姚貴妃頗有些失望。
    她聽說了京都的傳聞之後，還特意的讓人去調查了，傳聞一點都不假。
    至於事關皇兒的事，她基本都把蕭成業的部分給抹掉了。
    “哦，陸夫人竟是昨日還出現在點墨樓，本宮派去的人倒是回稟說陸夫人在禁足。才來不了本宮的賞荷宴。”
    姚貴妃語氣淡淡，倏爾變得淩厲：“倒是不知誰給夫人的膽子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裏了。”
    “陸夫人這是藐視皇家。”
    “果真大膽。”
    尤其在她的視線放在顧暖的身上，看到她身上所穿衣物熟悉的料子，正是來自蜀川自治染坊出來的料子。
    夏季穿在身上親膚透氣，且裙邊在有光線的情況下，每走一步星光點點，熠熠生輝，步步生蓮。
    不是說每年的產量有限，就連皇宮都沒有幾匹，更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顧暖這個商戶女從哪裏來的。
    姚貴妃微微摳著手裏的帕子，心頭的怒火升騰翻滾，定然是首輔給她準備的。
    “讓娘娘失望了。”
    顧暖麵對姚貴妃的發難，不疾不徐的開口，她的語氣平靜，波瀾不驚，“是聖上給臣婦的膽子。”
    “娘娘若然不信，盡可去問聖上。”
    顧暖一句聖上給的膽子，成功的讓大殿上的眾人陷入了沉默。
    誰敢往聖上身上扯虎皮為自己做大旗？
    誰敢去問聖上是不是有這件事？
    那才是真正的膽大包天，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姚貴妃目光涼涼的看著麵前的女子，唇角勾勒出一抹嘲諷：“陸夫人這是篤定了本宮不敢去問聖上？”
    “還是首輔大人在前朝？”
    姚貴妃頓了頓，並未說出後半句話。
    她慢條斯理的抬眸，把周圍女子，婦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新荷宴請的都是些朝中新貴家的婦人，和朝中老臣家的未出嫁的女兒。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對陸湛亦是。
    等京都森森謠言，皆傳首輔把握朝政，權勢滔天，藐視皇家。
    他便隻剩下一條路，就是離開。
    “貴妃和聖上少年時期一起走來，自是感情深厚。然臣婦，行得端坐不直，根本不懼任何查證吧。”
    顧暖目光微凝，直視姚貴妃，徐徐說道：“至於首輔大人自是在前朝處理政務。娘娘也不必攀扯首輔大人。臣婦堅信，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
    “首輔是忠是奸，自有百姓和曆史去評判。”
    “就算旁人再怎麽去往他身上倒髒水，白的始終是白的。”
    姚貴妃被顧暖這一席話，給氣的半死。
    若不是多年的深宮生活，麵具戴的好，她隻怕當場就要失態。
    姚貴妃此前一直覺得首輔陸湛這樣冷心冷情，目空一切，眼裏容不下任何人的人。
    是不會成家立業的，卻未想到他心儀的女子，隻是還未成年。
    顧暖出自商戶之女，就算顧練青官至戶部尚書又如何。
    也不過是個落榜書生，走了好運，上門女婿翻身考上了榜眼而已。
    誰不隻伏家上門女婿的身份為顧練青的仕途，添磚加瓦的助力了多少次。
    她是一直看不上此等商戶之女的。
    就連皇兒勾搭上了她，她也隻給她留了一個側妃的位置。
    至於正室的位置，自然是要留給手握兵權的大將軍之女。
    皇後不就是有個好爹，若她爹爹不是西北大將軍，這皇宮定然不會有她一席之地。
    馮老將軍！
    確實夠老了！
    人老了，什麽意外都會發生。
    姚貴妃壓下心頭的怒意，神思回籠，還未開口，蕭以純已然開口：“陸夫人倒也不必如此激動，平白落了下乘。首輔如何，皇侄心裏清楚明白。”
    蕭以純慢條斯理一番話，似是在為顧暖說話。
    輕描淡寫幾句話，成功的讓姚貴妃本來已快要壓製住的怒火，再次翻滾升騰起來。
    顧暖勾唇笑了笑，蕭以純的為人並不會為她說話。
    女人之間的嫉妒更為可怕。
    果然，隻聽蕭以純繼續道：“首輔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沒錯。陸夫人既然知道，自然也明白這天下是蕭家的，天下之主是聖上。”
    “首輔隻是一個臣子，陸夫人自然也是臣子。”
    聖上管著前方，後方坐鎮的是姚貴妃，自是天下女子婦人的典範。
    而顧暖就算是首輔夫人，見到四妃之首的姚貴妃也得恭恭敬敬的。
    君臣之道便是如此。
    “公主姑母說的對。”
    韓似錦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終於能報仇了。
    她也是半個皇家人呢。
    在那麽多人麵前，就因為和顧暖嗆了幾句，就被首輔丟了出來。
    她堂堂郡主不要麵子的。
    “陸夫人成為首輔夫人就是不一樣了，盛氣淩人的。看你身後還帶著兩個會武功的婢女。”
    “怎麽我們貴妃娘娘會對你怎麽了？”
    顧暖笑看眾人，神情始終平靜，波瀾，寵辱不驚。
    新荷小食，接連被送上各自麵前的小桌上。
    姚貴妃看著最新上來的千帆金黃荷花酥，眸底閃過了一絲陰冷。
    她語氣淡淡：“似錦，本宮把你寵的太過天真爛漫了。來，快嚐嚐這道千帆金黃荷花酥，趁熱吃，涼了就不是這個味了。”
    “姑母，你說是嗎？”
    姚貴妃轉頭問道。
    蕭以純淡笑：“貴妃娘娘在吃的一道上專精，那自然極是。”
    眾人聽到地位最高的兩個人都發話了。
    當即就這最新出來的荷花酥，就是一口。
    千帆金黃荷花酥，選用每朵剛盛開到完全的荷花，選取裏麵最嫩最幹淨的花片，帶著清晨的晨露就摘了下來。
    送至禦膳房，由刀工精妙的禦廚主廚，均勻的切分成女子可一口一個，送進嘴巴的大小。
    再裹上蘇式特質裹漿，保持荷花的清香與酥脆，兩者兼得。
    下油鍋，炸製外觀金黃色，便可撈出。
    姚貴妃也是一口一個，隻是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顧暖的身上。
    可不要辜負了她的精心製作。
    明辛俯首在顧暖的耳邊低聲道：“荷花酥裏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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