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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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關頭,胡豔芳還是擦去眼淚,反悔後台。
    失去理智,是狗男女傷她太深,做的太狠!
    恢複理智,是不能對不起劇團其他夥伴,也不能對不起買票的觀眾。
    失魂落魄的女人,踩著三寸金蓮梅花步登上舞台。
    一瞬間,神情變得鮮活靈動,仿佛注入角色的生命,成為白素貞!
    台下,掌聲雷動,沸反盈天。
    沈暖一眼認出唱腔圓潤、洪亮的白素貞是胡豔芳前輩。
    前輩今年30歲,是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身姿妖嬈,聲色油潤,年輕靚麗,富有生機。
    沈暖想起前世,認識胡豔芳前輩時,對方42歲。
    因為久坐輪椅,體質很差,臉色蠟黃,形容憔悴。
    “咦,大蛇呢?”
    傅心心發出稚嫩的疑問。
    “大蛇變成人了。”
    沈暖附耳在她身邊解說,“那位白衣服姐姐就是大蛇變的。”
    “啊,大蛇是漂亮姐姐啊?”
    傅心心小嘴張成方型,圓圓小臉天真爛漫。
    沈暖揉揉女娃可愛的後腦勺,嘴角溢開溫柔的弧度。
    一旁。
    傅涼始終戴著鴨舌帽與口罩,眼神幽暗如墨,靜得毫無存在感。
    但她待妹妹友好的所有細節,他都沒有錯過。
    眼裏所有流光溢彩,都源於她。
    上一個,讓他感受到善意與正氣的人……是他父母。
    不知為何,她身上散發的親和,像家人。
    明明,才隻認識兩天。
    另一旁的徐管家腦子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隻深深沉浸在胡豔芳的表演魅力中。
    自她出場,他手裏敞開的零食就沒再動過一粒。
    全部注意力都在熠熠生輝的舞台!
    ……
    白蛇與青蛇在高台轉圈,舞弄身姿。
    後背緊貼時,白蛇的耳畔,傳來青蛇口齒清晰的道:“我懷孕了。”
    胡豔芳瞬間出戲,回歸本我,瞳孔震蕩!
    “你應該也知道了。”
    青蛇在一個螺旋轉圈後,犀利不仁的目光投向她,“退位吧。”
    “……”
    隨著場景切換。
    青蛇退到後場,舞台上,是白蛇與許仙的場次。
    胡豔芳身在舞台,心卻在波蕩,在撕扯,在轟炸!
    眼角餘光瞥見紅色幕布後,她老公給‘青蛇’遞去一瓶水,為其擦汗,情意綿綿。
    他們站在暗角,兩具身體被黑暗吞噬的不見其身,隻見其形。
    腳下絆了一跤,胡豔芳險些摔倒,好在搭檔許仙攙扶住她!
    她魂不守舍,悲從中來。
    唱著白素貞溫婉賢淑的台詞,眼眶卻布滿血絲。
    舞台上,波詭雲譎,暗流湧動。
    漸漸,觀眾也察覺異常。
    “胡豔芳今天唱的不太對啊,怎麽聲音怪怪的?”
    “你也聽出來了?我覺得,她的高音在抖。”
    “是吧,剛才還差點摔倒。”
    議論聲,也傳到沈暖耳邊。
    她眉心微顰,雙手環胸,緊緊盯注台上,步伐不穩的胡豔芳。
    以她對前輩的了解,前輩會認真對待每一個舞台。
    這場失誤,明顯到路人可見。
    難不成……
    沈暖心間一緊!
    果不其然。
    不過3分鍾,現場就發生重大舞台事故!
    胡豔芳從中台墜下,重重落地!
    並且,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一時間,觀眾起身,全場嘩然——
    台前幕後的團友,迅速向台中聚攏,沸沸揚揚!
    “大小姐!”
    徐管家後知後覺,發現身邊沈暖的位置已空。
    同時,傅涼也不在座位了。
    隻有傅心心瞪著銅鈴大眼,盯著紛紛攘攘的舞台,歪頭不解。
    “讓開,全都讓開!”
    沈暖熟練的用防狼噴霧撥開人群,為自己破出一條道,衝鋒前方。
    傅涼緊隨其後。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防狼噴霧,一股熟悉感在腦中翻湧。
    “都別動她!全都別動!”
    隨著沈暖高聲喝令,原本想要搬動胡豔芳的團友們紛紛撒手,甚至後退幾步。
    生怕自己的幾分魯莽,會造成重大後果。
    可當沈暖衝至最前方時,眾人才驚覺到,她僅是一位年紀輕輕的少女!
    沈暖跪倒在地,用最快速度解開胡豔芳的衣襟,保持呼吸通暢。
    “打120!快!”
    隨她一聲喝令,六神無主的團友們立刻拿起手機,撥通急救電話。
    這方。
    沈暖將胡豔芳的腦袋扳至一邊,撐開她的口腔,用手指摳出嘔吐物,防止堵塞氣道。
    胡豔芳仍然神誌不清,四肢抽搐,隱有眼歪嘴斜的麵相。
    腦溢血,要謹防顱內壓過高。
    萬幸的是,她今天剛買針灸工具。
    沈暖打開針灸包,再次喝令眾人,“誰有打火機?”
    台上團友都穿著舞台服裝,沒有人會隨身攜帶打火機。
    演員‘許仙’匆匆跑到台邊,向觀眾求助,“誰有打火機!請借我一個打火機!”
    但在他歸來之前,傅涼已掏出打火機,遞上給她。
    沈暖在看到他隨身攜帶打火機時,有一瞬間驚愕。
    情況緊急,還是立刻接過。
    取出一根細短銀針,在火芯中央燒過,起到消毒效果。
    右手持針,左手按壓皮膚,將銀針點刺人中穴位,進行放血。
    細小血珠從針刺位置冒出,染紅雪白肌膚。
    可胡豔芳還未回醒。
    周邊團友各個緊張的咬手指,不敢吭聲。
    沈暖又用火芯消毒第二根針。
    接下來,她要針刺十宣,進行放血。
    十宣,是十根手指。
    手生者,通常一指一指,慢慢放血。
    沈暖經驗老道,持起胡豔芳的手,以極快速度針刺五指,手法熟稔。
    全部刺完,然後擠壓推助,加快放血。
    此時,胡豔芳已漸漸停止抽搐,整個人平靜下來。
    隨著沈暖又針刺她的另一隻手,進行放血。
    胡豔芳眉頭緊皺,麵容痛苦地睜開了一條眼縫。
    “醒了,芳姐醒了!”
    團友們驚呼欣喜,懸到喉嚨口的心髒,終於是落回肚子裏去了。
    可就在他們想一一上前慰問時,卻又再三被氣場強勢的小丫頭喝了回去,“都安靜點!”
    沈暖就像鎮山石,有以一敵百之勢,萬夫莫當之勇。
    在場眾人,竟無一人敢不聽從她的喝令。
    而嚴聲喝止全場的沈暖,低首對胡豔芳,卻是溫聲軟語,“你保持清醒,閉上眼睛休息,救護車很快就到。”
    “腦子要多活動,多想東西,不要停止思考。”
    胡豔芳固然恢複神智,卻是頭痛劇烈,惡心想吐。
    她也意識到,她的身體狀態很差!
    可她,還不想死!
    求生欲讓她乖順聽話,對眼前之人的囑托,唯命是從。
    ……
    救護車到達時,胡豔芳的狀態已不那麽可怕了。
    但腦出血,手術處理方式才是最佳。
    於是,胡豔芳被送完醫院手術。
    演出自然是砸了,不過,沈暖已換來團友們的好印象。
    相信胡豔芳,也會對她報以感恩。
    老公身上的巨額債務,總算有譜了。
    隻是……
    在胡豔芳的丈夫登上救護車時,那個男人冷硬的背影,叫沈暖難以落心。
    如果她沒記錯,剛才胡豔芳性命攸關之際,男人隱在團友之中,無聲無息。
    甚至,都不如團友著急!
    “許仙,跟我一起去醫院。”
    從團群中,沈暖隨手抽取一位團友,發號施令。
    這名飾演許仙的男演員,本人性格也與許仙有雷同之處。
    憨厚、老實,也聽話。
    縱然麵前是比他年輕許多的黃毛丫頭,‘許仙’也言聽計從,由她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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