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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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玲玲也沒有再回嘉賓席位,而是直接拉來張椅子,在沈暖這邊坐下。
她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打量沈暖一行人。
成年人的身高,卻各個都有少年氣……
不像是成年人。
就算是行為舉止雷厲風行的沈暖,臉上也有未褪的嬰兒肥。
是一群高中生,還是大學生?
反正不像是職場人。
葉玲玲也不是不急……她自己的困境。
隻是她確實一時想不到好的解決方案,才將它先擱置一邊。
現在外麵在走秀,所有嘉賓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人四下走動。
她不能冒昧的跑到副局太太身邊解釋,別人也不能跑到副局太太身邊吹耳旁風。
這是同樣的道理。
既然大家都不能做什麽,那麽她現在閑著,也沒什麽問題。
這邊。
在沈暖的帶領下,歐陽寺幾人軍心已定,逐漸都放下緊張與壓力。
就算是想到父親就手心發涼,心慌不已的郝俊傑,也在沈暖的循循善誘下,壓住內心的恐懼,激發出對音樂的熱愛。
距離他們上場,大概還有兩場時尚秀,約莫二十分鍾。
大家的狀態都調到了最佳,各個從緊張變得沉穩,變得更胸有成竹。
動員大會進行的差不多了,沈暖這才敢將隊伍交給陳靜。
她轉過頭,慧黠的眸光移向葉玲玲。
眼神相會,她們的對視是成年人交鋒的味道。
少了純粹,多了打量、懷疑與算計……
“現在,能出去談談?”
葉玲玲歪頭示向外麵,沈暖點頭應下。
身後的小夥伴們,遙看她倆離去,各個腦門上都掛著問號。
歐陽寺抬鄂問陳靜,“那人是誰?幹嘛等沈暖?”
陳靜搖頭攤手,“我不知道。”
沈暖搞的事情,陳靜從來都是看不懂的。
除非,沈暖解釋給她聽。
否則,她就算參與進計劃,也不會清楚,沈暖打的什麽如意算盤?
她們的腦子,差太多了。
……
移步到外麵,僻靜無人之地。
確認這塊區域四下無人,葉玲玲才環抱雙臂,出聲詢問,“你為什麽給我那種紙條?是想要幫我的意思?”
沈暖在風中點頭,甌江邊的夜風吹得她鬢發飛舞,瓜子小臉更加美貌生動。
她美得驚心動魄,美得聰慧和善。
葉玲玲在那張臉中,失神了一秒。
美女的幫助,很難令人質疑。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幫我呢?”葉玲玲問。
“我幫你,自然有我的目的。禮尚往來,我是希望你以後也能幫我,才主動給你幫助。”
沈暖將被風吹亂的鬢發撥到耳後,邊說道,“你現在是懷疑我,還是懷疑我給你的紙條是假的?怎麽不去解決問題,反而跑來盯著我?”
沈暖以為,她把別人挖的坑都告訴她了,她應該先去填坑……
而不是跑來盯著自己,質疑自己?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就真不怕副局跟副局太太討厭建豐嗎?
“我不是不想解決,是暫時沒想到更好的方法。”
葉玲玲裹緊被夜風吹得冰涼的手臂,“之前跟他們坐到一起時,我沒提過一句,我跟楊國民的關係。就算是那位太太抱怨楊國民的失禮,我也隻是隨聲附和,沒有一點鋪墊……”
“現在再跑去她麵前解釋,太刻意了。反而會讓她覺得,我一直在算計她。”
最好的,當麵解釋的時機已經過了。
如果一開始,副局太太抱怨那人的莽撞,葉玲玲就主動澄清,那人是跟她一個企業上班的同事……
副局太太也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但之前副局太太抱怨的最猛時,她都沒有解釋一句,甚至也是附和著對方一起攻擊……
那現在再去解釋,她跟楊國民是同事。
副局太太不僅會被她弄得尷尬,也會在想……她為什麽不早說?
會質疑她的動機。
所以。
這個節骨眼,葉玲玲就算是心急,也不能隨便解釋。
“那你準備怎麽解決?”沈暖問她。
葉玲玲聳了聳肩,“我反正,暫時想不到解決方案。已經把問題甩給我領導了。他要是想到解決方法,會給我電話。但是……”
突然轉折,葉玲玲的目光變得銳利,“我現在更想弄清楚,你的來曆。還有,你怎麽會知道,楊國民跟劉偉粱之間的關係?你又怎麽知道,劉偉粱對我們的算計?”
沈暖的好意,確實是給的太貿然,對方難以消化。
沉思片刻,沈暖才開口,“首先,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葉玲玲:“嗯?”
“中梁大橋,傅深夫婦是枉死。傅涼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要為他父母洗刷冤屈,我必須幫他。所以,華文勇、楊國民跟他們背後的恒泰,是我的敵人。”
為取得信任,沈暖也自曝了底牌。
她是開天眼,掌握了全劇本的人。
葉玲玲在原劇裏,一直是建豐這條船上的人。
後來建豐被恒泰收購,她也是毅然決然的辭了職,跟隨建豐的幾個老領導走了……
雖然後麵的劇情裏,葉玲玲沒再出場。
但她為數不多的戲份裏,都是在跟恒泰對弈。
衝這點,也夠沈暖信任她了。
“我幫你們,既是幫建豐,也是希望你們能幫我……繼續調查中梁大橋的真相。傅深夫婦雖然已故,可潑在他們身上的髒水,實在太多了。他們都是善良的人,不該是那樣的結局。應該讓外麵的人知道,真正的真相。”
說完,沈暖添上一問,“我說的,你能理解嗎?”
葉玲玲怔然。
在她的話裏,細細咀嚼了許久……
“你是說,你是為了傅深夫婦,才幫我們的?”她問。
當然,她想問的,不止是這一點。
她想問太多了……
隻是腦子裏很亂,一時整理不出頭緒。
“是。”
沈暖點頭,“我要的是查清中梁大橋的真相,還傅深夫婦清白,讓真正的罪人落網。”
“真正的罪人,是楊國民跟華文勇?”葉玲玲問。
“不止。”
沈暖目光堅定,“我目前隻知道這兩個,但肯定不止他們倆。這麽大一樁工程,處理跟栽贓都天衣無縫,不可能隻有他們倆。所以,我也想要你們的幫助。”
葉玲玲眉心微鎖,神情凝重,“這案子都結了。沸沸揚揚的那段時間裏,警方都沒查出什麽,你一個女生怎麽查的出來?”
“正是因為沸沸揚揚,混淆視聽,案子才結的稀裏糊塗。把所有罪名推到一個人身上,讓各方責任都降到最低。有傅深當擋箭牌,連建豐集團的指責聲都少了……”
沈暖的聲音攏上淩厲,“那個關口,讓傅深背了黑鍋,建豐也是鬆一口氣的。所以那時候匆匆結案,是大家都忙著給他定罪,而不是他真的有罪。”
葉玲玲:“……”
她反駁不了沈暖的話。
別看她年紀輕輕,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敏銳鋒利,句句在理,叫人無法招架。
“不過你放心……”
沈暖又是一笑,緩解了緊張的氛圍,“我想要揪出的罪人是恒泰。隻要能讓恒泰認罪,對建豐來說,也是洗刷了黑曆史。我們會是雙贏。”
“你想的太簡單了……”
葉玲玲擰眉搖頭,“就算你知道是恒泰,可恒泰勢力那麽強,你怎麽查的出真相?就憑你嗎?”
那可是恒泰。
是家族企業,也是龍頭企業。
還有黑道背景……
建豐都不可能跟恒泰硬碰硬……
而且,建豐這次毀於一旦,就是因為在中梁大橋的招標上贏了恒泰,被恒泰記恨在心。
最後,招來這樣的報複。
葉玲玲頂頭的董事長,副董事長都已經軍心不穩,招架不住了。
她一個小丫頭,想要揪出恒泰的問題,未免也太異想天開!
“我是實力不夠,但我也在想辦法,不是麽?”
沈暖微微聳肩,“否則,我怎麽找上你的呢?”
葉玲玲失笑,“你太看的上我了。我隻是一個總裁秘書而已。”
“可你也是,馬副總最愛的女人。”沈暖道。
葉玲玲收起笑容,頃刻變臉。
她跟馬澤濤的地下關係,怎麽會被發現?
這個女生,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沈暖欺近一步,向她伸手,“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們會是很交心的朋友。”
秘密曝光的葉玲玲,自然是無法拒絕沈暖的。
她回手相握,“我有太多問題,想要跟你好好討論。今天時間緊,改天我們好好吃個飯吧。”
“好。”沈暖答應。
接著再道,“為了展示誠意,今晚的困境,我幫你破。”
“哦?”
葉玲玲驚疑,“你有辦法?”
沈暖揚起唇角,“有。”
她向葉玲玲欺近,朱唇附到耳邊,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娓娓講述。
聽著,葉玲玲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眸光變得有神。
……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上半場時裝秀全部完成,進入中場環節。
中場環節是歐陽寺樂隊的表演。
一陣暗屏後,舞台再亮起時,歐陽寺的樂隊已經登上舞台。
鼓手敲起利落的鼓聲,帶動氛圍,灼燒了現場。
台下嘉賓,該去廁所的去廁所,口渴嘴饞的又去自助台夾取食物了,也有懶得動彈的嘉賓繼續坐在嘉賓席位。
一些有社交目的的嘉賓則是繼續起身走動,端一杯酒,推杯換盞,觥籌交舉。
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嘉賓,離席走動。
短短幾分鍾,台下氛圍漸熱,絡繹不絕。
雖然觀眾沒有看秀時的多,但剩餘有三分之二的嘉賓,仍關注著舞台。
中場穿插的樂隊表演,並不差。
幾個熱血青年唱的歌曲也曲風婉轉,跌宕起伏又朗朗上口,令人耳目一新。
尤其……
在看到郝俊傑跟歐陽寺站在舞台上時,台下那位正舉杯飲酒的市高官直接噴了一口酒出來──
周邊有迎合他的幾個商客,見他突然噴酒,各個手忙腳亂,抓緊機會表現。
接酒杯的接酒杯,遞濕巾的遞使勁,安慰的安慰……
郝書記就是被兒子嚇嗆著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喝了什麽毒酒?
“書記,您沒事吧?”
周邊人殷勤相問,郝書記卻是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麽大,手指舞台──
“他他……”他怎麽會在台上啊!
他不是應該在補習班嗎?
順著郝書記的手指,周邊人紛紛看向舞台。
身邊一位郝俊傑單位的下屬,突然認出了,“書記,那不是您兒子嗎?”
那位下屬一時口快,曝光了郝俊傑的身份。
等到郝書記投來一記警告的目光時,下屬再改口說:“不不,我認錯了。不好意思,書記。”
顯然,這改口已經太遲。
周邊一圈商客都聽到了!
毋庸置疑。
陸陸續續出現了一批誇讚樂隊的聲音。
“這歌,唱的真好聽。這樂隊一定小有名氣吧?”
“確實好聽啊。這群年輕人也很不錯啊,以後肯定會火的。”
“那倆主唱台風很穩,現在的年輕人有這種勇氣,真真是厲害啊。”
“……”
這些溜須拍馬的誇讚落入郝書記耳朵裏,直讓他紅了臉。
並不覺得,台上那家夥給自己爭臉了。
反而在氣憤……他不好好去補習班,跑這裏瞎胡鬧幹什麽?
也不嫌丟人!
另一邊。
副局太太坐在原位上,麵沉如水,已經無心欣賞舞台表演。
就在幾分鍾前……
她去到餐台夾了幾塊甜點,正要走時,聽到幾個貴婦在談她的事。
細細一聽,竟然是葉玲玲設計她的內容!
她們說,潑她酒的人就是建豐集團的,趁機解救她的葉玲玲也是建豐集團。
建豐集團‘賊喊捉賊’,玩得一手溜,也不怕翻車……
她們還說,也就是當官人家不懂這些套路,還真把對方當救場英雄,實心實意的感謝。
像她們這種見慣商場鬥爭的,一眼就能看穿這些套路。
這些言論,全都叫何太太聽了進去。
當下,她就沒了胃口。
夾好的一盤甜品擱在甜品台上,氣憤回座。
落座後,還將聽到的言論一五一十告訴自家先生。
沒有想到,自家先生不以為然。
很坦蕩的告訴她:“商人嘛,本質就是唯利是圖,沒什麽做不出來的。你能學到這一課,說明也沒白來。”
先生的話,既是提點,也是安慰。
想想是這個道理。
可是再想想,還是很生氣。
“我還以為我交到好朋友了,結果,竟然是算計我的。下次不在這種場合交朋友了。都當我是好利用的工具,太假了!”
說著,她挽住先生的手臂,嘴唇高高撅起。
何先生看向他單純的沒什麽心機的老婆,唇角勾揚。
又想了想,她問道,“我要不要把葉玲玲的電話刪了?免得她以後給我打電話,通過我跟你要好處?”
“隨你了。”
何先生輕捏了捏太太的手,“刪了也可以。反正,我不會私下跟這些商人打交道。我做事都公事公辦。”
“行,那我就把她刪了吧。”
掏出手機,何太太點進通訊錄,馬上就要刪掉葉玲玲的聯係方式。
這時……
沈暖跟徐慧突然穿過人群,找到何太太的位置。
徐慧停在何太太身旁,微微欠身,“太太您好。”
何太太收起手機,仰頭相視,施以淡淡的笑,“你好,你是?”
“太太,我是這場活動的主辦方,也是盈花會的會長,我叫徐慧。”
徐慧先是自我介紹,再遞出高腳酒杯,迎向何太太。
盈花會,榕城的上流圈不會有人不知道。
那是貴婦們花錢都不一定能有名額的組織。
聽到來者是盈花會的會長,何太太也是受寵若驚,立即直身點頭,“你好。”
不僅是她,身邊那位何先生也是側目而來,好奇的看了眼盈花會的會長。
徐慧向他二人舉杯。
沈暖在一旁手舉托盤,上麵是幾杯完好的酒。
正好,何太太手邊酒杯裏的酒水已經見底,沈暖自然地為她更換了一杯,順勢也為何先生換了杯新的紅酒。
何太太舉起完滿的酒迎向徐慧,輕輕磕碰後,幾人淺酌一口。
禮節到位。
“太太,沈暖告訴我,您穿上了我們紮染工藝的服裝。您覺得衣服合身嗎?舒服嗎?”
徐慧是來關心‘繁花’品牌的潛在客戶的。
幾分鍾前。
沈暖找到她時,講述了給何太太提供便利的事,並提議徐慧可以關心下何太太,增加品牌記憶。
何太太本身也是高官門戶,既是潛在客戶,又有官方資源。
‘繁花’品牌的紮染工藝是非遺手藝,以後要是能獲得官方支持,會走的更順。
國民,也會更認可官方發言的品牌。
徐慧認為,沈暖考慮的非常有道理。
就主動來找何太太了。
“衣服很合身,料子也是又美又舒適。”
何太太看向徐慧身旁的沈暖,對沈暖還是有印象的。
順帶的,她還感謝了沈暖,“我還要謝謝這位姑娘,是她將我帶到後台,讓設計師臨時給我改造,才解了我的困。”
何太太麵和心善,不吝嗇的誇獎沈暖,讓徐慧聽到。
這就像是在服裝店裏,當著店長的麵,誇獎店裏櫃姐。
沈暖回以淡淡微笑,“何太太不必客氣,幫助您是我職責所在。”
徐慧聽到沈暖被誇,臉上笑意滿滿,就像自家女兒被誇一樣。
沈暖又很會來事,轉頭對徐慧說:“何太太對我們的紮染工藝很感興趣,我便自作主張,贈了何太太中秋禮盒。”
“哦,是嗎?”
徐慧接過沈暖的話,笑盈盈地問何太太,“太太,是初次了解紮染工藝嗎?”
何太太接過話,“是啊。也是沈暖跟那位莉歐設計師今天說起來,我才知道有這麽一項工藝的。我早前就聽說,盈花會經營的品牌都很有特色,今天見了‘繁花’這牌子,真真是大開眼界了。”
接著……
徐慧跟何太太就著話題,聊了有好一會兒。
女人的話題,男人插不上嘴。
何先生就在一旁靜坐著,欣賞舞台上的表演。
中場舞台表演也很吸睛,這個不知名的年輕樂團唱的歌還蠻好聽的,很朗朗上口。
兩個主唱是高音跟和音的搭配,每首歌都很有技巧,聽了叫人想學。
何先生覺得,今晚這場活動,辦的還挺好。
過不一會兒。
何太太就跟何先生說:“她們說品牌方有送禮盒,我去抽一個。”
“什麽禮盒?”
何先生畢竟是官員,不能隨便收禮,他警惕的問。
一邊的沈暖代為回答,“先生,是品牌方讚助的小禮品。每個嘉賓都可以去抽獎的。”
“哦……去吧。”
確定是人人都有的禮品,他才點頭答應。
其實。
這也是沈暖臨時組織起來的一項小活動。
她組織的迅速,用的確實是品牌方讚助的小禮品,徐慧便也就由她了。
反正品牌方讚助的東西實在是多,贈給嘉賓們,留個好印象,也是很ok的。
不過……
沈暖做這一切,可不是為了嘉賓。
她是衝著何太太來的。
為了將何太太引出座位。
為了抹消何太太對葉玲玲的負麵印象。
為了讓劉偉粱的計劃落空……
而不知情的何太太提裙起身,帶著好玩的心態,跟隨沈暖去了。
徐慧也不再對她多加招待,轉身去忙她自己的事。
葉玲玲,早就已經在那方逗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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