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藥來了。”
    醫院，林江宇從護士手中接過湯藥，還特意檢查了一下。
    “分次給患者服下，一次不要太多。”
    方彥叮囑道：“一次服用太多，很容易嘔吐。”
    林江宇點了點頭，湊在患者邊上，小心的給患者喂服，喂上幾口，停一會兒，喂上一口，再停一會兒。
    “方醫生，患者嘔吐腹瀉，為什麽之前的湯藥患者沒有嘔吐，流食都吃不進去，卻能喝藥？”楊洋不解的問道。
    “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人之所需，即為良藥。”
    方彥道：“人在很多時候，即便是嘔吐嚴重，也有非常想要吃或者非常想要喝的東西，哪怕是吃飯吐飯，喝水吐水，有些東西有可能還是能喝的下的。”
    “比如之前的涼藥，因為患者體內有寒，之前的藥對體內的寒邪來說就是補藥，但是患者身體所需的其實還是對抗邪氣的根本，所以湯藥也能進。”
    方彥耐心的解釋道：“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真要遇到患者什麽藥都不能進的時候，就要另想它法。”
    “我懂了。”楊洋點了點頭。
    “行了，都去忙吧，也上班了。”
    楊洋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方醫生，這背後有高人呀。”
    鄭仁軍輕聲對方彥說道。
    “嗯。”
    方彥點了點頭：“對方醫術不差，但是這醫德卻不敢恭維，如此醫術，如此醫品，是為大害。”
    這世上壞人很多，但是方彥卻對醫術高，醫德差的壞人最為深惡痛絕。
    這也是因為方彥就是醫生，一方麵，他很討厭這種醫德敗壞的人，破壞行業形象，另一方麵，方彥也知道醫術高明的醫生作惡究竟有多麽可怕。
    方彥自己就是醫術相當高明的，是真的可以做到殺人於無形，讓人都找不出一丁點證據。
    比如針對邱傑，比如針對傅永業。
    方彥的一些手段，那也是穿越在那個年代，為了自保而不得已而為之，久而久之，方彥也就沒有那麽迂腐。
    所以上次得知譚慶雲的所為，方彥對譚慶雲就相當厭惡，借邱傑之手廢了譚慶雲，卻沒想到這一次又冒出一位高手。
    “難道又是譚慶雲？”
    方彥若有所思，不過卻不敢太肯定。
    “患者用藥之後，找一間病房把患者安頓下來。”
    方彥給鄭仁軍叮囑一句，然後走到一邊，拿出手機，給姚嶽民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方醫生。”
    姚嶽民很客氣：“方醫生這會兒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確實有點事想要姚總幫忙。”方彥道。
    “方醫生請說。”姚嶽民笑著道。
    “姚總在福州影響力大，人脈廣，不知道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的航班記錄？”方彥問。
    “方醫生要查誰？”姚嶽民問。
    “我想知道譚慶雲這兩天有沒有前來福州。”方彥道。
    “就是年前鬧的紛沸揚揚的江州中醫藥大學的譚慶雲譚教授？”姚嶽民問。
    “正是，麻煩姚總了。”方彥道。
    “這是小事。”
    姚嶽民道：“要是普通人，還真不太好查，可譚慶雲那可是名人了，很容易就能查到。”
    “謝謝姚總了。”方彥感謝道。
    “方醫生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姚嶽民笑著道：“我有了消息，給方醫生你電話。”
    “好的。”
    方彥和姚嶽民客氣了兩句，然後掛了電話。
    正如姚嶽民所說，要是普通人，可能還真不好查，畢竟真要細細排查，就牽扯到一些違規操作了，可針對譚慶雲，查起來就很容易了。
    不過十分鍾，姚嶽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方醫生，已經查到了，譚慶雲昨天確實來了福江，是從香江乘坐飛機過來的，而且剛剛才訂了離開福江的航班，現在距離航班起飛還有一個小時。”
    “又是譚慶雲？”
    方彥沒想到還真是譚慶雲，譚慶雲從香江而來，那就是和邱傑一起來的了。
    沒想到譚慶雲被邱傑毀了之後，竟然還和邱傑在一起，當真是毫無底線。
    “謝謝姚總了。”方彥感謝道。
    “方醫生是有什麽事情嗎，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姚嶽民道。
    “謝謝姚總，如果還有需要姚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不會客氣。”方彥笑道。
    “那行，那我就不影響方醫生工作了，有空再和方醫生一塊喝茶。”姚嶽民笑著道。
    掛了電話，方彥就找到了鄭仁軍。
    “鄭主任，背後的人查到了。”方彥對鄭仁軍說道。
    “這麽快？”
    鄭仁軍相當驚訝，這可是在福江呀，方彥在福江竟然也有這麽強的人脈，幾個電話，十分鍾時間，這就查出來是誰了？
    其實這也是鄭仁軍有盲區，方彥之所以能這麽快查出是誰，主要是有針對性的，他已經懷疑是譚慶雲，隻需要確定譚慶雲就在福江就行了，要是沒有懷疑對象，方彥還真沒辦法查出來。
    可就是這個盲區，就讓鄭仁軍很吃驚。
    “是譚慶雲。”方彥道。
    “江州的譚慶雲？”鄭仁軍問。
    “不錯。”
    方彥道：“譚慶雲應該已經知道事情敗露了，定了離開福江的航班，鄭主任能不能想個辦法，把譚慶雲留下來，譚慶雲一旦離開，就不好辦了。”
    譚慶雲離開，必然是要去香江，香江和內地多少還是有些不同的，而且在香江還有邱傑庇護，所以方彥並不想讓譚慶雲離開香江。
    上一次隻是讓譚慶雲名聲喪盡，沒想到譚慶雲不知收斂，那麽這一次就不能再放過譚慶雲了。
    “這個好辦。”
    鄭仁軍道：“畢竟剛才幾個人已經被帶到了派出所，我們可以以懷疑譚慶雲就是幕後黑手為由，暫時留下譚慶雲，讓他二十四小時之內不得離開，這麽長時間，應該能有證據。”
    說著鄭仁軍道：“我去和徐院長溝通一下，這件事還要徐院長出麵。”
    高校校長，三甲醫院院長，那都是有著不低的待遇的，許自文出麵，分量完全是不一樣的。
    “麻煩鄭主任了。”方彥客氣的道。
    “方醫生客氣了，這一次對方在我們福州省中醫醫院鬧事，對我們福州省中醫醫院也有很大影響的。”鄭仁軍客氣了兩句，就去找許自文了。
    事實上都不用等太久，幾個人被帶到派出所，很快就招認了。
    特別是男人的妻子，招認的非常快。
    畢竟都不是什麽有經驗的犯罪分子，有幾個人能受得住審訊手段，警察分開審訊，一番嚇唬，女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招認了。
    隻不過女人並不知道譚慶雲叫什麽名字。
    許自文聽鄭仁軍說了事情的經過，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派出所馬上就聯係了機場派出所那邊。
    譚慶雲剛剛抵達機場，就被機場派出所的民警攔住了。
    譚慶雲的動作其實已經夠快了，但是他卻沒想到方彥這邊的動作也不慢。
    “譚慶雲是吧？”
    一位民警把證件讓譚慶雲看了一眼：“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樁故意傷害案有關，還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看到站在麵前的民警，譚慶雲當場就愣住了，整個人瞬間臉色煞白。
    主要是譚慶雲對他的手段太有把握了，想著即便是出了什麽事，隻要幾個人咬著不承認，也大概率牽扯不到他。
    可譚慶雲萬萬沒想到，方彥不僅僅能看出患者潛藏的危機，更是看出了患者來之前已經用了藥，當著所有人的麵用催吐的方法讓患者把之前的湯藥吐了出來。
    其實這一點才是女人完全沒辦法反駁的地方。
    明明說的沒有喝過中藥，患者卻吐出了中藥，怎麽解釋？
    要是老油條，可能還會編一些理由，可女人完全就是臨時遇上的，湊巧了，一個小縣城來的女人罷了。
    無非就是邱傑給的錢太多，女人動了歪心思罷了。
    “帶走。”
    辦案的民警確實經驗豐富，看著譚慶雲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沒有找錯人。
    “邱總......”
    邱傑剛剛午睡起來，助手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邱少，譚教授在機場被警察帶走了。”
    “什麽？”
    邱傑一愣：“他沒能離開福江？”
    “譚教授剛剛抵達機場，就遇到了民警，很顯然，民警早就在機場候著譚教授。”助手道。
    “這兒是福江，方彥也有這麽大的能量？”邱傑有點不敢相信。
    邱傑雖然沒怎麽來過內地，但是對一些事情多少還是有所了解的，一般來說，有人死亡，警察的反應是最為迅速的。
    這一次的事情其實要不是幾位豬隊友，譚慶雲自己應付，都不算什麽大事，一口咬定自己判斷錯誤就行了。
    事實上從警察從省中醫醫院帶走幾個人，到譚慶雲前往機場，並沒有多少時間，譚慶雲幾乎是一刻也沒有耽誤。
    “邱少，譚教授被抓，咱們？”助手問邱傑。
    “和咱們有什麽關係？”
    邱傑道：“而且這也不算什麽大事，譚慶雲應該可以應付。”
    剛才邱傑也隻是驚訝，這會兒回過神來，邱傑卻沒有多少慌亂，首先，譚慶雲隻要聰明，就絕對不會牽扯到他，而且如果譚慶雲應付得當，這件事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很顯然，在邱傑看來，譚慶雲是個聰明人。
    ......
    “方醫生，譚慶雲已經被攔住了。”
    鄭仁軍走到方彥邊上，笑著對方彥道：“這老小子，這次可跑不了了，判他個十年八年的。”
    “鄭主任太樂觀了，譚慶雲可不是那麽好拿捏的。”
    方彥雖然和譚慶雲接觸不多，卻也知道譚慶雲的為人，譚慶雲那種人，滑的就像是泥鰍一樣，判個十年八年的，基本上沒可能。
    “這一次的事情，即便是算不上故意殺人，故意傷害總能算的上吧？”鄭仁軍道。
    “譚慶雲要是說他和我有矛盾，就是讓患者來試探我的水平的，想讓我出個醜呢？”方彥問鄭仁軍。
    “還能這麽說？”鄭仁軍一愣。
    “之前的藥譚慶雲開的沒什麽問題，他可以說他是誤判了，水平不行，絕對不會承認他是故意害人，最多再加上一個擾亂醫院秩序，沒多大事。”
    這些事鄭仁軍可能不是很清楚，方彥卻門清，畢竟方彥經曆的太多了，什麽渠渠道道沒見過。
    譚慶雲隻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隻會往個人矛盾方麵說，再加上背後還有邱傑，有律師，也有錢，想要定譚慶雲一個故意害人，是很難的。
    “那不是太便宜譚慶雲了嗎？”鄭仁軍憤憤不平。
    “再曝光一下譚教授吧。”
    方彥道：“譚教授的名聲已經臭了，也不怕再臭一些。”
    正如方彥判斷的一樣，譚慶雲到了派出所之後，就一口咬定自己和方彥有矛盾，遇到患者覺的患者的病情難度大，就想試探一下方彥，沒別的什麽目的。
    畢竟譚慶雲給患者服用的是中藥，並不是毒藥，而且要是以當時患者的熱象來看，用藥還真不算錯，最多算是誤判。
    而且因為方彥及時出手，患者肯定不會有什麽危險，如此一來，譚慶雲也可以說哪怕他誤判了，最多沒什麽效果，不可能害人。
    有些事畢竟是要講證據的。
    至於女人還有跟著女人一起去醫院的幾個人，知道的其實並不多，也就是收了錢，按照吩咐辦事。
    事實上當時譚慶雲給女人也是這麽說的，就是想要刁難一下方彥，並沒有說會有生命危險，要不然，女人哪怕愛錢，也不一定有那麽大的膽子。
    三井集團。
    江騰川這會兒也聽秘書說著事情的經過。
    “這麽說譚慶雲已經栽了？”
    江騰川摸著下巴：“沒想到這個方彥這麽難纏。”
    “是的江騰君，譚慶雲現在已經到了派出所。”秘書道。
    “行，我知道了。”
    江騰川沉吟了一下，對秘書道：“幫我約一下邱總，就說晚上我做東，請邱總吃飯。”
    與此同時，邱傑的助手也帶著律師見到了譚慶雲。
    譚慶雲這會兒倒是神色如常，也就是在機場遇到警察的時候讓譚慶雲有點懵，過後，譚慶雲很快就恢複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