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印加拓荒 0466頂級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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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誥神石化作無形,融入威靈身軀的那一刻,帝都上空某個暗能虛空空間,仿佛是頂層修士用大法力開辟出來的一個太虛幻境。
    餘甘子正守在那懸空的大圓桌邊,看著那緩緩旋轉的母星虛像。
    眼前的母星虛像,讓餘甘子無比心安。
    因為代表教宗的那顆亮度驚人的光點,籠罩整個西玄大陸的光點,消失了。
    那位同樣具備驚人光點的訶子,其代表光點也沒有出現。
    整個母星的西玄大陸,陷入了晦暗和沉寂中,偶爾一些細微的光點,代表那些普通的頂級法師,根本對星光燦爛的東土世界造成任何威脅。
    餘甘子含著微笑,細細打量分析帝國的那些亮點,重點放在帝都上,幾乎每一個亮點,餘甘子都能說出其姓名,能對得上具體人物。
    突然,在帝都的區域,猛然間有一顆明亮的星星升起,亮度已然是非常驚人的。
    他仔細看看區位,又仔細分析了片刻,和這個光點原本的微小進行了比對,隨後眉開眼笑,在記錄上記下了最新的一筆:
    神啟126年九月初三,帝都,李閥一級客卿,帝國靈仙派掌門,威靈,晉升為頂級智慧術士!
    ……
    威靈獨坐在院落中,感受著與以前截然不同的世界。
    鬼車已經離開了帝都,到雅西的軍營中去服役。
    院落中,再也沒有鬼車那奔跑著的身影,以及跟隨他的那個怯生生的小背影。
    感傷之中,威靈對訶子產生了更多的怨念。
    他從躺椅中起身,一念之間,身形已經消失。
    晦暗陰沉的源靈世界中,威靈感受著更加熟悉的氣息,去找尋訶子的身影。
    然而,在無盡的潛流中,威靈覺得每一處都有訶子的氣息,但又都不是訶子。
    源靈世界的能量開始沸騰。
    潛流化作滔天狂瀾,金屬的溶液,熾熱的岩漿,暗綠的能量,玄黑的寒流,暗藍的氣息,如同斑駁複雜的畫板上,鋪開了淩亂的塗鴉。
    有一道看不見的巨手,一把將無盡複雜的顏色,混在一起,形成一個全新的漩渦。
    高速旋轉的漩渦,將所有的顏色,混在一起,漸漸地又變成了混沌的灰暗。
    “訶黎勒,藏頭露尾算什麽好漢!”
    頂天立地的暗金色身影,矗立在混沌的灰暗背景上,威靈喃喃自語。
    那金發青年沒有出現,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
    威靈將身型恢複到正常大小,舉起手,伸出食指,在麵前的虛空一點:
    “誅!”
    眼睛出現了一個熾亮的光點,一瞬間,光點發出的光芒超越了視神經能夠感受的極限。
    那個熾熱的光點,似乎變成了一個微型的黑洞。
    小小的黑洞,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包括威靈的意識。
    威靈瞬間進入了那那個原點之中。
    再次獲得視線,威靈看到了那個五彩斑駁的世界,正如當初他懷疑是意識幻覺的空間。
    威靈有點懵,這是與源靈世界並列存在的空間,還是隻是一個極端小的原點?
    或者,這是世間本源術士進入的能量世界?
    沒等威靈想明白,無限鮮亮的色彩,流動的速度變得飛快,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巴掌。
    “啪!”
    虛幻的世界,自然沒有聲音,但威靈卻實實在在感受到那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直接將他搧出了那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訶子!”
    威靈氣急敗壞,再次施展最強大的攻擊術法,複合單字訣“誅字訣”。
    但是,亮到極致的光點與黑洞皆有,他卻再也無法進入那個彩色的世界。
    多次嚐試後,威靈徹底失望了,他知道,訶子對源靈世界的掌控權,依然遠超自己。
    怏怏地回到顯化世界,跌坐在躺椅上。
    守宮已經在旁邊坐著。
    她看著威靈的臉色,睜大了雙眼。
    威靈有些奇怪,心念中瞬間有心神分出,在虛空查看自身形象。
    好吧,臉上有個紅紅的巴掌印。
    威靈氣笑:
    “該死的訶子,躲在源靈世界某個極點空間,我隨意突破進去,不料到他給我一巴掌,搧了出來,就再也進不去了。”
    隨即晃晃頭,臉上的巴掌印消失了。
    守宮捂嘴暗笑:
    “嗬嗬,公子,說明你的進展連訶子都有些害怕了,他在源靈世界都藏不住了。
    也許,他比你還生氣,不但誤判了你的身份,還被你搶走了那麽多的東西,我想,或許那神聖護盾,甚至這誥神石,或許本來都是他的。”
    威靈一怔,他倒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沒有從這個角度去看過。
    但他的直覺是,那星砂幻化的神聖護盾,應該不是,但雲軸那個小石頭,或許與訶子有關。
    威靈再次躺下,笑嗬嗬地品茶,丟出一道信息:
    “或許,訶子還並不清楚我的身份,他對我的判斷,還停留在以前。”
    守宮好看的眼睛,盯著威靈,有些不解。
    威靈連蒙帶猜解釋了一下:
    “這次訶子的蘇醒,固然有執著者發動了光明術法,消融星塵,神聖護盾生成產生的變數,也有當初格利高列吞噬的那些承載體被兩位前輩將神魂清洗得很徹底有關。
    這次一下子吞噬了那麽多承載體的薈聚體,代表的全是極其正麵的人性,這對訶子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威靈回憶著當日在源靈世界中訶子吞噬那最大的一團承載體薈聚物,猶自對九鼎結界的攻擊有些心悸。
    “那十多個最正麵、最積極的人性屬性,經過了教宗的融合,九鼎結界的攻擊,或許與訶子現有的神魂,相互割裂的情況不會太過嚴重。
    最重要的是,他原來融合那些,都是中性和負麵的人性,這個挑戰主要還是來自於三觀方麵的巨大割裂,
    以訶子的嚴謹,他應該選擇先融合這些承載體的神魂,最後再融合輪回者,因為,輪回者應該攜帶了大量的過往信息,這些信息如果同時疊加到那十多個人性中,必然會產生量級的變數,讓訶子的沉睡時間延長。”
    守宮點頭讚許:
    “非常有道理,那個家夥,表麵上嘻嘻哈哈,但實質上是心狠手辣,絕不會冒險的,自從知道帝國的九鼎結界可以無視時空發動攻擊,他絕不會再次露麵了,除非,他徹底融合那些承載體。”
    威靈也黯然點頭:
    “其實,從理論上說,雲軸的神魂,其實現在都還是獨立存在的,隻不過被訶子給封印在未知的地方了,或許就在他心神之中。”
    守宮也有些戚戚然,卻無法給出更多的安慰。
    .
    “我剛才還確認了一點,其實,源靈世界,可以極大,大到如同浩瀚的宇宙一樣,沒有邊際。
    也可以極小,小到一個原子一般,或許甚至可以不存在,就在我們意識的某個盲點。
    正如,嚴格說來,時間也不存在一樣。”
    ……
    源靈世界中,某個無處不在的小點,卻又是無邊無際的虛空。
    金發青年盤腿而坐,笑微微地撫摸了一下巴掌。
    在他麵前,一字排開了十三個光團。
    其中,有十二個光團都是大小不一,白光瑩瑩的,那時被教宗格利高列、安格斯和柯蒂斯曾經吞噬融合過,又被神曲的神魂浸染過,但最終被九鼎結界的攻擊力徹底滅殺意識的承載體屬性。
    還有一個光團,體量並不大,卻似乎包涵了無限的雜質未被清洗,那自然就是輪回者了。
    與威靈預料的有很大不同的是,訶子並未急著去融合這些承載體。
    他臉上的笑容因為那愜意的一巴掌慢慢消失,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有了一種新的煩惱,而且非常困擾他。
    但這困擾的時間並不長,一個他萬萬意料不到的情況,讓他的眼睛陡然發直。
    一個老人,須發潔白的老人,散發出瑩瑩白光,出現在訶子絕對掌控的這個空間之中。
    老人雖然是慧體,但體形宛如實質,比訶子的能量體都更像實際物質。
    太上!
    訶子的滿頭金發轟然根根直立,被陡然出現的老人嚇得不輕:
    “是你!你竟然可以進入這個空間?!
    你是誰?你就是那帝國幕後的那擎天之柱?!
    你是掌控那九鼎結界之人?!
    太上嗬嗬一笑,一眼就看到了那十三個光團。
    事實上,太上的笑聲,是直接在訶子識海中響起的,這一切皆是虛幻的空間,是不會有笑聲存在的。
    在劇烈的震驚中,訶子心念一動,麵前所有的光團,都飛快縮小,化作了一個微小的光點,倏然飛進了他的眼眸中,消失不見。
    太上似乎也有點驚異:
    “你竟然沒有抓緊時間融合那些承載體?”
    訶子剛要回複,陡然間卻覺得心神一滯。
    那老頭,赫然揮動巴掌,給訶子的臉上狠狠地呼出一巴掌。
    訶子如遭雷擊,直接被卡住了。
    他無法想像,在自己的絕對空間,這老東西不但能自由出入,還能給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雖然並不是直接作用於能量體上的,而是搧在了自己的神魂之上,但帶來的震撼與屈辱,卻並不比搧在能量體上更輕。
    誰都知道,慧體是無法做出實質上或物質上的攻擊的,隻能是精神層麵、精神術法層麵的攻擊。
    訶子經曆了那麽一瞬的懵逼,瞬間將身形炸裂,豁然分裂出上百個身形,消失不見,麵前隻剩下眼前一個。
    太上一怔,嗬嗬而笑:
    “哈哈,你也太謹慎了一點,我還你一巴掌,是你做得過分了。
    那孩子已經被你欺負了一次,我都沒有說什麽。
    你還覺得不夠,還搧巴掌,這還有沒有王法,講不講道理了?”
    訶子此處的百分之一能量體,都被老家夥的說法整得有點自閉了:
    “王法?道理?你他媽的超階術士高手,還給我講王法講道理?
    那家夥在試圖對我的房間進行暴力開鎖,我給他一巴掌怎麽了?
    他不該打嗎?”
    訶子這個“暴力開鎖”的說法,讓太上一怔,隨即眉開眼笑:
    “嘿,有進步啊,連這些都懂!你那麽謹慎幹啥,分出那麽多的分身逃避,是擔心我用術法能力幹擾你的修行?”
    訶子依然謹慎:
    “對於你們這種擅長精神術法的老鬼,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你還沒有給我說,你是誰,你過來幹嘛?”
    太上的神色有些複雜,微微搖頭: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融合得怎麽樣,我還以為你已經將那些承載體都融合了呢。
    當然,你如果融合了,我那一巴掌,就搧不到你了,哈哈,天賜良機,怎麽會不選擇馬上打回來。”
    訶子有些哭笑不得:
    “我總感覺,你好像認識我?”
    太上搖搖頭:
    “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那個舊日存在,那個沒有分割神魂的家夥。”
    訶子興趣大增,他太希望能多了解一些那個存在了。
    要不是有威脅,他根本就不願意去融合更多的承載體,所謂的使命感,在訶子麵前,就是一個屁:
    “前輩,能不能給我講講那個家夥是怎樣一個人?”
    太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感傷,又有憤怒,多重情緒雜陳,最後他歎了一口氣:
    “算了,我不能告訴你,如果我告訴你,反而是在破壞他的布局和安排。
    反正,我和他是老對頭了,我們爭鬥的時間可不短。
    不過,雖然是對手,我對他還是有起碼的尊重,這不,他那麽多的承載體,我都沒有去動,連你眼中的天才者,我都一直護著。”
    對太上的信息,訶子一個字都不相信:
    訶子在思索一個問題,就是在太上出現前一直在困惑他的問題。
    當他如同一個白癡一般出現在帕特邦國的荒野,宛如一個苦修士一樣,心中並沒有對這人世間的起碼認知與感悟,那時候,他的心智和判斷力,都像一隻僅有本能的野獸一樣,按喜好和本能行事。
    直到他吞噬了奉獻者、恐懼者、親情者、頹廢者等等係列承載體後,便有了海量的世間曆練閱曆,就像是親自走過了千山萬水,親身閱盡了人間苦辛,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行事風格,變得有一個人樣子了。
    在這個過程中,固然有那些令人崩潰的割裂和神魂衝突,但其實也可以斷定,隻有這些衝突和割裂,才是使自己更加強大的必須過程。
    換個角度看,如果所有的承載體都幹幹淨淨地宛如初生,那就失去了祂分割承載體曆世的初衷。
    就算再次聚合在一起,然後通過輪回者,找回了原本的自己,成為原始的那個祂,也不會有太多的意義。
    基於這些判斷,訶子覺得自己有一種被坑的感覺:
    “算了,對於你們這樣的老怪物,想套一點信息出來,比登天還難!
    你究竟想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