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曾尚書勸說徐獻忠合作無果，甚至還被徐獻忠擺了一道，曾尚書才會在一氣之下做出了舍棄的決定。
    將徐獻忠推翻，把何永華扶上位，這其中他傾注了多少人力物力和心思，趙營很清楚。
    倘若就此割舍，實在是可惜。
    “重要的不是何永華，而是戶部對我們有用的東西。”曾尚書順了順氣，“當下不要去管何永華了，想想該讓誰頂替才是最重要的。”
    戶部掌管大慶國田地、賦稅、戶籍、俸餉及一切財政相關事宜，若是丟失這裏麵的利益，可謂是損失慘重。
    更何況這個時候，皇後那邊肯定也會想方設法安排自己的人過去。
    如今重要的就是誰能搶占先機。
    待趙營走後，曾尚書氣急攻心，口吐鮮血。
    “老爺。”
    還好曾夫人及時趕來，命人把府醫找來，曾尚書這才緩過來。
    曾尚書醒來，就看到曾尚書已經哭紅了眼，“我還好好的，你這是怎麽了。”
    曾夫人難受又委屈道：“老爺要是再有個好歹，妾身還怎麽活。”
    “放心吧，我沒事。”曾尚書拍拍曾夫人的手，表示安撫。
    這接二連三的事，不是意外，想必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衝著他而來。
    衝他而來也就罷了，但他擔心，會威脅到蕭凜佑的利益。
    蕭凜佑不光需要更多勢力相助，還需要財政上的支持，而戶部就是不可丟失的一部分。
    尤其現在對蕭凜佑來說，是最為關鍵的時候，不能出任何意外，所以他必須抗住。
    “扶我起來。”
    曾夫人把曾尚書攙扶下床，卻又忍不住說道：“大夫說，你需要好好歇息。”
    “我想吃你煮的蓮藕湯。”曾尚書像是個孩子般的對曾夫人說道。
    曾夫人沒有辦法，扶著曾尚書在案桌前坐下，“好，我現在就去給你煮。”
    可是踏出房門後，曾夫人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幽幽的歎了口氣。
    女兒的死對他們二人都是很大的打擊，如今朝廷中又接二連三給了曾尚書很大的打擊。
    雖然曾尚書在她麵前極力克製，但她還是知道曾尚書非常憂心。
    正如曾尚書所說的，他們都了解女兒的性子，更何況女兒才催過她，讓皇貴妃請皇上賜婚的事，更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
    所以她也不相信女兒會給沈雲舒擋下危險。
    等她看到曾尚書在朝廷中的事一切都回到正軌後，她就去找沈雲舒報仇。
    沒了女兒，她這一生也沒什麽可值得留戀了。
    想到這兒，她將臉上的眼淚拭去，這才去廚房給曾尚書準備蓮藕湯。
    ——
    很快，皇上下旨重新徹查三年前無頭公案就傳開了。
    左懷遠也因此被奉為主審官。
    不過，有了何永華的現身，當年徐尚書上吊慘死一案，初步判定為被謀害。
    何永華先是表明自己是想要更高的權利所以才偽造了那些證據。
    可當左懷遠問起何永華把當初徐獻忠留下來的那些賬本放在何處的時候，他卻矢口否認，表示不明白左懷遠在說什麽。
    可當左懷遠道出何永華和徐獻忠為同鄉後，何永華就知道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了。
    他和徐獻忠確實是同鄉，後來為了躲避追查，才偽造了鄉貫，當年的賬本也是他看過原來的賬本之後偽造的。
    “這麽說，你承認自己誣陷徐獻忠？”左懷遠嚴肅又凝重的看向何永華。
    何永華恍惚間想到了什麽，便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徐獻忠的死，是否跟你有關？”左懷遠繼續追問。
    何永華否認，“我並不知道他究竟是被誰殺的，我隻是在他死了之後，才想趁機升官。”
    “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你做這些？”
    左懷遠在想，當初何永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郎中，如果沒有人指使和引導，他根本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沒有。”何永華毫不猶豫的否認。
    可越是如此，左懷遠就越是懷疑何永華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你可知誣陷朝廷命官，輕則杖刑一百，重則判以極刑和抄家？”
    何永華的態度依然很堅決，“還是那句話，沒有人指使我。”
    “好，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案子審到這兒，又停了下來。
    雖然知道徐獻忠是被謀殺，但要想調查三年前的謀殺案，並不是一件易事。
    左懷遠隻能先將何永華暫時收押，容後再審。
    晚些時候，左懷遠在醉香樓約見沈雲舒。
    “沈小姐如何得知何永華和徐尚書是同鄉人士？”左懷遠有些好奇，沈雲舒為何會知道這麽重要又隱秘的事。
    甚至還把這條線索提供給他。
    沈雲舒無法說出這條線索是夜冥贈給她的，而夜冥也沒告訴她，線索真正的來源是蕭璟之給的。
    “曾隨外祖父下遊曆，路過徽州，知道些他們當地的喜好和地方話，何夫人跟我母親還算熟悉，聽何夫人講過一些。”
    她信口拈來的本事，又有長進了。
    “碰巧我娘當年和徐夫人也熟，多多少少聽徐夫人講過。”
    所以沈雲舒是根據何夫人的一些習慣和愛好，就判定出何尚書真實的鄉貫。
    左懷遠一臉佩服道：“原來如此，沈小姐真是見多識廣。”
    沈雲舒隻是淺淺笑了笑，其實她還想問蕭璟之，怎麽又跟夜冥認識？
    就好像她認識的人，她想調查的事，蕭璟之都知道，並且還在暗中相助。
    這難道就是前世的宿命感？
    “若不是沈小姐提供這麽重要的線索，這件案子怕是沒有現在這麽容易進行下去。”左懷遠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謝謝沈小姐。”
    沈雲舒也端起茶杯，“左少卿嚴重了，實話說，小時候我跟隨娘親去拜見過徐伯伯，我也不相信徐伯伯會做出危及朝廷利益的事，還請左少卿還徐伯伯一個清白。”
    “沈小姐放心，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左懷遠也希望盡快調查出真相，畢竟這是皇上第一次將如此重任交到他手上。
    “對了，我之前聽何夫人跟我娘抱怨，親戚家郎君有了私生子，讓當正妻的女娘很生氣，但女娘又沒有辦法不接受，因為她無法生育……”
    “等等。”左懷遠從沈雲舒的這些話中，好似察覺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何夫人和何尚書成婚七八年了，也沒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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