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謂的轉折點是在11月3日上午以前？可是在那之前，我什麽都沒做……”李儉努力搜尋自己的記憶，那兩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震撼，讓人覺得就像是過了好幾天，“等等，隻要是體能方麵有異常都能算數的話，我在2日下午出門理發，走在路上碰到了一隻變異鬆受到攻擊後，正當防衛，正打得激烈的時候，覺得體內湧出暖流，熱流匯聚到腳上，就把鬆鼠的頭骨踩裂”
    “與之相對的，你的腳掌情況卻格外明明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之前的體能哪怕在非體育生中也算是中等水平，卻能夠在踩裂鬆鼠頭骨之後正常行動，支撐了到目前為止的全部活你的身體抗擊打能力和剪切能力應該在那時就被強化了，至於其他體能，或許也有所提”蒙星霖認定，這就是轉折
    在那之前的李儉隻不過是隨處可見的一般路過大學在讀非體育生，但在那之後，李儉的體能便開始突飛猛進，到現在已經變成了超越過去人類理論極限的生
    “能想到是什麽東西激發了這種情況嗎？”米立刀也願意相信這就是轉折
    畢竟李儉學生時期的體檢體測報告都翻爛了，如果說現在超人般的體質是以前的“體育鍛煉”積累下來的產物，多少有點自欺欺
    “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我是在那股熱流的作用下才會擁有可以踩裂鬆鼠頭骨的力”李儉思前想後，其實當時他也有些疑惑，隻是後麵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催得緊，一件比一件勁爆，這才沒有工夫思索，將疑惑藏在心
    “那你現在行動時會感受到同樣的熱流嗎？”對米立刀來說，李儉和蒙星霖是珍貴的超人類體能樣本，尤其是李儉，他前後體能差距極大，更有研究的價
    “……幾乎沒不過我想到一種可”李儉調動神識，從周邊環境凝聚出一點靈
    靈機在地下深處還能凝聚，看來挺普遍
    “世界變化後出現的肉眼可觀測粒子，在視覺波長範圍內可被光學儀器捕捉影像，本身沒有電磁”米立刀看著靈機粒子，隨口報出一些特
    李儉對此毫不意
    他們發現靈機粒子的時候，網絡狀況還行，能通過照片得知王野和田神家裏也出現了靈機粒子，那麽這種粒子在大範圍內自然出現的可能性便相應地足夠
    會被正牌科研工作者注意到才是正常狀
    而且從自己和室友的體感來看，隻需要注視靈機粒子就能激活操縱靈機的神識，複現靈機粒子對每個人來說都有可能……呃，突然意識到，這對視力障礙群體是不是不太友好？
    而對科研工作者來說，需要研究的現象可以複現，那便是研究一大喜
    就算是在應對危機、資源短缺的時候，像靈機粒子這樣唐突出現的現象也依舊會成為研究熱畢竟在世界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人會把靈機粒子歸納到世界變化的一部分，也足夠讓靈機粒子獲得它應該獲得的重視程
    “我和我的室友將它稱作靈機，將凝聚操作它的感官稱為神在我們等待救援和暫住臨時聚居區的時候，我們嚐試過融合靈”
    “人體可以在觸碰靈機粒子後融合靈機粒子，接觸位置有熱流進聽我室友的說法，這種感覺和我當時體內湧動的熱流還蠻像”李儉戳了戳靈機，靈機粒子還是沒有試圖融入身體的意思，但變得很有彈性——比之前如同彈力球般的手感好了一些，k值變得更
    “聽你室友說？你並沒有嚐試過嗎？”米立刀抓住關
    “是的，我自己其實沒有嚐試過融合靈機，準確地說，在我的室友們告訴我，他們在寢室內發現了這種發光的微粒，並在之後展示了用神識從周圍環境中凝聚得到靈機粒子的方我的室友都在觀測下進行了一次融合靈機，而我沒能做到，並且表現出了和現在相同的排斥在之後的測試中，我的室友沒能再次融合靈機，也有類似現在這樣的排斥”
    米立刀點頭，目光轉向蒙星霖：“這種事情還是年輕人有想法，物理那邊還在測粒子屬性呢，年輕人都已經敢上手取名也很大”
    “物理那邊也敢上手，也取了名，不過到現在還沒定下生物中心要把這種粒子納入研究範圍嗎？”蒙星霖對現在圍繞靈機粒子做研究的物理方麵小有耳聞，不過不
    “看起來李儉很熟悉這種……‘靈機’，而且操作也比較習既然要研究李儉的運動情況，當然要把這一點也納入研究範不過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了解，李儉，其實在我們得到的數據樣本中，絕大部分不能再融入靈機的參與者都表示曾經在清醒時融入過靈機，極小部分不能再融入靈機的參與者表示自己可能在無意間融入靈機，能融入靈機的參與者都表示之前從未在清醒時融入過靈機，而在融入後表現出明顯排斥反所以，有沒有可能？”米立刀也采用了李儉所用的稱
    “是的，我懷疑在我與變異鬆鼠戰鬥的時候，無意間融合靈機，並且在最後無意間動用了靈機的力所以在這之後，我也表現出與遊離靈機的排不過和前幾天相比，現在的排斥情況真的好了許一開始的排斥像是銅牆鐵壁，前兩天像是彈力球，現在的話，靈機的勁度係數似乎更小”李儉把靈機放在手
    拜靈機的排斥感進一步減弱所賜，李儉甚至能把靈機粒子放在手中盤——可以上一隻手，也可以上兩隻手，就像是在把玩小彈
    “實不相瞞，在世界剛剛變化的時候，我也曾融合過靈當時真是嚇了我一大跳”蒙星霖也通過神識在空間中凝聚了一點靈機，捏在手
    “如果你們都覺得這種融合沒有生命威脅的話，我想在實驗中增加你們和靈機間排斥與融合的測試項目，你們覺得以什麽作為評判標準為好？”米立刀立刻執筆，安排新測試內
    “從我的個人體驗出發的話，我希望是手比如每一天接觸靈機時感覺到的排斥力和距離的關係，這個應該能用什麽測量？”李儉在臨時聚居區的時候就在思考這東西的測量方式，現在米立刀想要立項，他當然要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
    “這個簡單，可以在通電螺繞管內放置磁鐵，磁鐵上做防護，引一個按鈕出參與測試的人兩相對照，讓靈機在固定位置，參與者用特定手指按壓，確認兩邊在相同距離上手感，更改螺繞管供電量調整磁力大小，看通電螺繞管上需要的電流大小隨磁鐵按壓距離如何變化，以距離和電流大小構建圖表，擬合分”蒙星霖立刻想出一套基本實驗方
    “嗯，還可以添加一些細”米立刀打開李儉不認識的工程軟件，迅速將蒙星霖方才提到的方案所用組件擺入場
    “靈機固定位置是隨意的，如果靈機隻有和人手直接接觸才會觸發回彈彈力，那麽我們可以在兩邊放置通電螺線管配磁鐵按鈕的機械，在中間增加一條連杆，保證手按向靈機的距離和磁鐵按鈕向管內位移量幾乎等然後在這裏增加……”米立刀對蒙星霖的方案作了不少改
    雖說米立刀的方案改動是邊說邊改，而蒙星霖也在旁頻頻點頭，時不時幫著米立刀完善修改方案，但李儉確實沒看明
    蒙星霖提供的初稿實驗方式，李儉確實能明白意圖和原理，但修改之後的玩意，李儉就不敢說自己能明白每一處的用意
    “好了，那麽新儀器就設計到這，功能應該齊全了，精度也大大提高，剩下的事讓團隊去”米立刀完成修改，將工程文件保存後發送，這才關閉軟件，麵帶笑意再抬
    “我們設計測試方案的時候，很無聊對吧？接下來就不聊工作上的事的，來聊點輕鬆”
    “你剛才說想給家人寫信，一會兒會有人把信紙送給不過你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嗎？”米立刀的問題把李儉問不會
    確實，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家人在
    更準確地說，他隻是覺得自己家人應該比自己先一步進了聚居區，可這事並沒有準
    “看來是不知”
    “呃，大佬，我該怎麽知道我的家人在哪？怎樣查詢到他們的聯係方式？”李儉快速思索，憑自己的能耐，要在短時間內於錢安聚居區中找到自己親人，多半是不行了——吳會省在世界變化之前常住人口六千多萬人，哪怕現如今錢安聚居區裏並沒有聚攏所有幸存者，總人口也在千萬量
    別說李儉隻是個一般路過實驗對象了，就算把史強找來，沒有找人的監控係統，他也沒能力在千萬量級的聚居區裏找到特定的四五個目標啊……不好說，史強畢竟是頂級輔助，他可能會開
    關鍵還是要借助他人力李儉怎麽琢磨都覺得，自己身邊最好抱的大腿就是米立刀
    “這倒不之後你聯係一下張博學，家庭情況願意告訴他多詳細就告訴他多詳細，他會幫你找到家人可以先把信寫起”
    “那就好，謝謝大”
    “換個角度，我采訪你一李儉同學，你是怎麽想到把靈機粒子稱呼為靈機，再把操作靈機的感官稱為神識的呢？”米立刀作記者采訪狀，把不存在的話筒對準李
    該說確實是“年輕的”院士嗎，確實挺年輕
    但這個問題確實把李儉架在了火當初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是跟寢室的兄弟們起的，大家看的網絡也不算少，對靈氣複蘇設定算是比較熟悉，自然而然就起了靈氣複蘇係列名
    但要在會議室裏對著昨天還不認識的院士，說自己這麽取名，主要原因是想複刻靈氣複蘇的設定，總覺得像是什麽慘無人道的公開處
    蒙星霖看看李儉，再看看米立刀，搓著靈機粒子，往後一靠，看
    “呃……就是以前有一些網絡，會設定現實世界突然發生了靈氣複蘇現象，發生各種異變，人類可以修煉之類的……您看，這種靈機可以滋潤眼睛，而且盯了一會就能激發出操作它的感官，而且還能產生新的感於是就這麽取名”李儉還是沒能避免新版本公開處
    “網絡啊，確實挺有借鑒的意”米立刀收回偽裝成話筒的雙手，左手抱右肘，右手摩挲下巴，看起來像是在思
    “哦對了，民政部通知我們，明天要去領生物中心所有工作人員就餐時可能需要的磨牙”蒙星霖提醒米立
    米立刀和李儉的表情同步
    “磨牙棒是幹嘛用的？”
    “他們說長期吃糊糊可能會導致牙床萎縮和腸胃退化……”
    “告訴他們，這個工作停給未成年人發發磨牙棒就行了，其他人發點纖維糊糊的配方我又不是沒看過，他們怎麽能整出這種活的？正常情況下連纖維素都不用額外發，糊糊裏都”這條指令給米立刀整無語
    不過他是有能力有資格直接向區大會提出科學建議的，挺方便阻止民政部整
    “我和孫宏亮的聯名提案呢？高密度聚居區采光和供應光照的提案，他們有空倒是組織一下做光學儀器的廠家，先把光道鋪入聚居區，尤其是學校等重點單這項工作要是做不好，可是會嚴重影響未成年人視力發育”這下米立刀臉上的表情，李儉也認得
    這表情李儉很熟，“有工夫整這種活不如表演咬打火機
    “呃，那邊說現在沒有資源，而且目前全聚居地都在大動工，光照不充足的問題將會在一期工程結束後才可能出”
    “這不是廢話嗎？他們規劃得再好也必有采光問題啊，等到問題出現再改就來不及”米立刀猛拍桌子，聲如雷
    李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再看看對麵正拿著民政部消息和米立刀聊天的背心尊者，又看看曾經身為最年輕院士的中年
    從數據層麵來說，自己可能是這個房間中體能最好的那個；但從外觀來看，自己著實比不上這兩
    米立刀的身材很容易讓人以為，這是哪個體校的教
    “資源緊張，資源緊”蒙星霖將資料翻到下一
    “誒呦，這是私老板，你的家”蒙星霖將信封從資料夾抽出，遞給米立
    米立刀掃了眼信封，就把信封收了起來：“確實是資源緊張，現在連個對講機都用不上，各種電波頻道都有”
    “沒辦法，在聚居區裏，最昂貴的就是可以使用的電波頻最優先要保證的是向首都的通訊，其次才是聚居區內區大會和部隊的通信，然後才輪到區大會內部，再往下幾輪才能輪到我們生物中”蒙星霖微微搖頭，他也是生長在信息時代的人，當下的通信困難不論是對誰來說都太過束手束
    “等到再過幾天，聚居區裏的線纜鋪設的差不多了，情況就能改善到時候就得進入撥號上網時代”米立刀苦
    “哦，對了，李剛才不是跟你說過，現在很少有給私人私事提供的電信服務現階段在生物中心內還是可以使用無線電和有線電話的，不過聯絡對象隻有固定的幾個，頻道也少，這些事情你多問問張博過幾天線纜鋪完了，生物中心的電話線才會接到外到時候生物中心內的無線電和有線電話還是一樣能用，但是出門應該要換別”米立刀想起李儉在生物中心中，應當也有通話方麵的需
    “好的，這些事我會問問老現在聚居區內在鋪設線纜？”
    “對啊，你進來的時候應該看見過吧，到處都在施工，以前留下來的電纜基本都要重新鋪，隻是為了保險才留了一兩條，但輪不到我們現在要和外省傳輸數據，全靠區大會勻給我們和其他聚居區相互交流的遠距無線”米立刀沒咋提聚居區內各科研單位怎麽傳遞消息，想來也是有辦法
    畢竟是一群科研大佬，聚在一塊加幾個工程師，說他們能手搓什麽，李儉也不稀
    “總的來說，還算太起碼我還能在生物中心主持項”米立刀靠著椅背，微微抬頭，仰視天花
    考慮到幾人身處地下，李儉也不知道這還能不能叫做天花
    “嗯，交叉學科那邊問我們，關於新發現粒子和人體交互的測試，有沒有興趣參與一”蒙星霖翻到文件夾的最後一
    “當然參與啊，告訴他們，生物中心已經立項了，就按照剛才我寫的靈機粒子和超人類的排斥與融合的標題交給他們，之後有什麽想測的東西，兩邊互通有”米立刀支起頭顱，雙眼盯著蒙星霖手中的文件
    “那之後就這麽回複”
    “交叉學科真的挺好的，容易出成果，思路也比在一個領域中硬鑽更開我們晚上剛討論出來的實驗項目，他們白天就已經想好要這麽做李儉，如果順利的話，你給這些粒子的命名，就要變成通俗稱呼”米立刀重新坐正，也凝聚出一點靈機粒子，在手上把
    “哦，我還沒之前我也是參與測試的實驗者之一，如果能證明、或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發現接觸靈機對人體無害的話，生物中心可以啟動更廣泛的實驗計”米立刀補充說
    ……
    李儉急著回宿舍寫信，雖說費了點工夫，但還是向米立刀表達歉意，優先離開會議在他離開會議室時，米立刀還和蒙星霖聊
    “老張，你能幫我了解一下，我的家人現在在哪，我要怎麽聯係上他們嗎？”李儉有一種預感，隻要他現在向張博學索要自己家人的聯係方式，張博學在下一秒就能報給
    “你確實問對人了，這事我能幫你”張博學帶著李儉往員工宿舍方向走，夜裏的廊道內，人員活動更少了，走出二三十米也不見得能看到兩人之外的人
    不過這裏地處地下，白天黑夜的差別僅僅通過燈光的微弱明暗表
    “當麵告訴我，還是讓我寫好信，你幫我寄出去？”李儉有另一條預感，張博學會選擇後
    “哪還用你動你寫好信，我幫你跑一趟，寄出”張博學笑著轉過一個彎
    “所以，我寫的信，第一個看的不會是我的家人，對吧？”李儉大概猜到
    “大哥，這是我第三次叫你大哥，第四次叫你給我留點工資行嗎？看破不說”張博學扭頭看向李儉，腳下沒有停步，活像是橫著走的螃
    “我之前不就說了，我喜歡開誠布公的工作環境，這些話說開了，我又不是不能體諒你們的難”李儉也有點繃不
    “確實，開誠布公的工作環境很多人都喜歡，但你得考慮到有一群人可能會因為這種事丟工誒，既然你也猜到了，再瞞下去也沒什麽我是米立刀院士的保鏢，這件事是真”
    “我猜也”
    “我是被米立刀院士派來給你當助理的，這件事也是真”
    “剛才院士有提起你，還讓我有事情多問問”
    “但我不完全是米立刀院士派來給你當助理”
    “這件事我之前沒想到，不過剛才想到”
    “在我見過的許多人裏，你算是蠻願意在生活中動腦子所以你能理解我想保住自己工資的心情了嗎？說真的，你就把我當做助理好了，你寫的信就算送給我看，我也沒興趣”張博學的臉上表現出已經丟失工資的憂
    “能問一下，這一次扣了多少工資嗎？”李儉看他著實可憐，便不再往深裏說
    “你看現在哪有工資啊，這都是大棚裏的現在也沒工資一說了，隻是我待遇被扣了一”張博學擺出撲克臉，轉而又切回丟失工資的憂
    “你是喜歡看我撲克臉還是看我表演出來的情緒？我給你演一個，別謀害我工資”
    “我有啥辦法，我都是猜出來的，我怎麽知道哪一句話竟然能讓你扣工資？你還是表演情緒吧，撲克臉看久了嚇”李儉覺得，自己未來有的是機會暴扣張博學的工
    “你真是我行了，你進房間等著吧，我一會給你送紙筆，你寫完信我還得去跟扣工資的兄弟們哭一會”張博學走了，走得雲淡風輕，走得五分鍾後就回來將紙筆交給李
    知道自己的信件會被審查內容，李儉也不好把私事寫多，便認認真真寫了一封家信，表示自己近期平安，身體好得一塌糊塗，而且工作分配也很滿意，甚至有助理幫忙，讓家裏人一切放
    又詢問家中近況，希望哪位親人回個信，他好知道現狀如何，才能安安心心在單位工
    將寫好的信件交給張博學，張博學溜得比被石頭砸到的狗還
    ……
    其實，李儉知道，張博學之前說的話是什麽意
    張博學確實是米立刀院士的保
    張博學是米立刀的保鏢，從米立刀的作派來看，他不是那種會為了自己保命而尋找保鏢的
    張博學多次證實這一點的意思，隱含條件便是：他並不歸米立刀院士管理，而是歸屬於上一級，甚至更高
    換句話說，這是上級為了保護米立刀，並且幫助米立刀做些什麽事情，才安排給米立刀的保
    米立刀院士確實派了張博學來給李儉做助這更像是委托性質，而非工作安排的命令性米立刀知道張博學其人，也囑咐李儉有問題可以多問問張博學，可以知道張博學在米立刀心中，算是很可靠的對象，並且確實知道張博學正在為李儉做助
    不過張博學並不完全是米立刀派來做助理
    張博學受到米立刀委托，委托他給李儉做助但這還不夠，這不足以讓張博學從米立刀的保鏢位置上離開，即使有一整個生物中心為米立刀提供防護也不
    因為他還需要上級命令，上級命令才是工作安排，米立刀讓他脫離保鏢位置的私人委托可不算是工作範圍之內的東
    張博學會來給李儉做助理，隻有一個關鍵性的原上級需要張博學給李儉做助理，這個上級可能是區大會，也可能是更
    這條結論乍一看很離譜，但仔細想想的話，便能意識到，李儉已經“今非昔比”
    很悲哀的是，李儉收獲這樣的關注，並不是因為他在社會意義上有什麽建樹，而是因為他在生物意義上有所建樹——各項體能遠超過去的人類理論極限，這就是張博學會被調來給他當助理的真正原
    如果是不了解的人，應該會訝李儉的挺舉成績離世界紀錄的一半都沒到，勉強也就超過三分之一，怎麽就說他各項體能遠超過去人類理論極限了？
    這其中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重量
    不同重量級之間比各項數據，在大多數時候都約等於耍流而在李儉所處的重量級中，他的各項體能已經足夠離譜
    更不用說最高出拳線速度和跑步速度，這兩項硬指標足以讓所有對人類的情況有一點點了解的人將對他的重視程度拉到極
    因為在所有能夠查到的記錄中，在世界變化之前，李儉都是個體能丟到非體育生裏算中遊的學生，而到現在，他已經擁有了這樣的數如果李儉的體能會一直保持這樣恐怖的增長幅度，他將在所有人的有生之年成為超
    哪怕他不願意，為了大眾，區大會乃至更高層級，也得重視李儉的全部生活——包括心理和物
    李儉隻能期望他們還沒有做到最極端的程度，比如在任何地方都塞滿攝像機之類的——一定程度上的監視，李儉可以接受，畢竟他能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有多惹
    但全塞滿攝像機就沒必要了，自己確實是個極端人類至上主義者，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全程直播給不知道在哪的監控室
    可惜，這話不能明說，說的太明白，張博學就要被扣工資
    在這種情況下，寫封家信會被信件審查實在是太灑灑水小兒科的事情，李儉都不會覺得意
    如果錢安聚居區還有足夠的資源冗餘，恐怕會養著一批研究筆跡和遣詞造句的心理學家，對著這封信的副本研究自己的心
    挺為他們難過的，畢竟自己的字寫得確實醜，如果要對著那樣的字跡工作，李儉都有點想
    “祝你們好運，晚”
    ……
    第二天起來，張博學送來早餐，等他吃完，便帶著李儉去抽
    看來抽血確實是常
    “我的信呢？”
    “發出去了，放心”張博學被允許進入抽血室，不過隻能站著
    “有刪改嗎？”
    “喜歡扣我工資？”張博學都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看來是工資被扣麻
    “你看我這份工作有啥待遇，挪過去給你補貼被扣的工資行不行？”
    “不給人的待遇是跟人的，親屬倒是有轉移方案，咱倆的關係，除非我現在認你當我爸，不然不”張博學繃不住
    “好吧，那你扣工資吧，我一定要知道有沒有刪”
    “你怎麽不按劇本出牌，昨天不還挺善解人意的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而且你是我助理，我問我助理，發出去的信有沒有刪改，很合理”
    “……沒刪”
    “走吧，抽血抽完了，今天上午是什麽工作？”李儉結束抽血，神清氣爽地站起，在水池衝洗手
    “就是你昨天期待過的在身上貼滿感應貼的玩這份工作的時間可不短，今天一天或許都要忙這個，我還得陪”張博學表現出被扣工資後的不樂
    ……
    李儉像個人體雕塑似的站在氣墊中心，任由操作員和助理在他皮膚上貼各種帶線的“貼紙
    “已經告訴你了，這活就是很累，你多忍忍，還沒貼完”張博學邊貼邊
    昨天給李儉測各項數據的時候，盡看李儉裝逼了，晚上和早上又因為他扣了自己一堆待遇，現在終於能看李儉出醜，也算是報複回
    “我是能忍……”一張貼片牽扯著李儉麵部肌肉，讓他說話也說不利
    “那就多忍忍，一會還要擺很多姿勢，中午的時候還要戴著這些東西喝糊糊，你先習慣”張博學笑得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頭，手倒是很穩，該怎麽貼就怎麽
    “就沒有……更方便的儀器嗎？比如三維拍攝建模之類”
    “有啊，好幾個攝像頭反複拍攝，但那玩意很貴啊，越精細越厲害，吃電猛現在哪有這種資源，將就一下米院士要的精度可比一般人用的高多”
    “我看這貼片的精度也不會高”
    “別尬黑，這些貼片還會搭配其他係統，最後出來的精度準的要死，連你血管裏血液怎麽過去的，都能錄得一清二”張博學又忙活了一陣，總算完
    李儉覺得自己已經被貼成了木乃
    “米院士雖然不在，不過他已經預設好要檢測的動作了，全都做一遍……哦，不好意思，是重複做三到五次，累計一組後再重複，所以是每個動作都要做十次，然後就結束”張博學開始主導檢測，指揮李儉擺各種“pose
    “不要用力啊，不要用力，隻需要擺姿勢就夠了，這些東西經不起你動真格”
    “按照你的想象，想象這些姿勢是一個連續的動態，擺一個……好，停住，這邊在檢好，繼”
    “別用力，哥，我叫你哥，別用力，這些玩意崩了一個係統就得重設，你也不願意看到自己錄入係統的運動形象像是麵筋人一樣吧？”
    “哥，我再叫你一次再怎麽不用力也別一點都不用啊，你完全不用力，肌肉都沒狀本來這些靜態姿勢的數據要轉換成動態模型就得重新做一遍，做錯了米院士都修不回來”
    “整挺好，你加油，照著屏幕上擺吧，我先癱”
    ……
    張博學拿著一罐糊糊，打開蓋子，送到李儉手裏：“接下來就該測量吞咽動作”
    “我……甚至不想張”李儉麻
    被人當成人偶擺了一上午姿勢，連午飯都不能輕鬆，還得戴著全身的東西喝糊
    貼在身上的貼片確實沒什麽重量，貼在身上除了覺得像是多長了層皮膚，還不至於被這些東西阻礙行
    但就是很煩，真的很
    “張嘴吧，午飯總是要吃就算你不想吃午飯，這個吞咽動作也是必測項目，你不吃午飯，這邊還有備用的清”張博學秀了秀旁邊的水
    “你一說清水，我想起來我穿著這身裝備，怎麽去上廁所？你給我全摘了，我上個廁所回來，再全部貼一遍嗎？”
    “我勸你還是忍著，可能有人會希望獲取超人類排泄時的運動圖像，當心他們讓你在這就”
    “我超，這有點過了吧？”
    “開個玩笑，但中間穿脫一次還要讓設備關機，很耗時間你要這樣搞得話，我們不一定能收工，說不定明天還要接著”張博學友情提示這個項目屬於必做，今天做不完就會留到明
    “那我咋”
    “祈禱能憋住吧，他們應該能接受超人類憋尿時的運動圖”
    ……
    李儉重新認識了這份工作，雖然他才幹了第二
    當他在晚上例會後再次見到蒙星霖時，他開始想象，這位背心尊者是不是也在進入生物中心的第一天遭遇了這
    想到背心尊者也是過來人，李儉不由得投去了感同身受的目
    “今天辛苦你了，收集了整整一天的姿態數據，不輕鬆吧？”米立刀慰問
    “都是靜態的姿勢，費力倒是不費力，就是那些貼片放在身上，有點難而且時間太久了，連午飯都是這個狀態，不太輕”李儉點
    “辛苦你了，明天就和我一起找點鍛煉項目，做點常態化的體能測”蒙星霖看向李儉，跟著米立刀表示慰
    “鍛煉項目，具體是什麽？”
    “不固沒人能說得準適用我們的鍛煉項目是什麽，我的話會在器材室做肌肉訓練，還有姿態調整之類明天你到器材室，看看自己想玩什麽，先適應一下，不急著確定怎麽鍛”
    “體能測試呢？”
    “挺舉、跑步機上測速度，還有點反應能力的小項哦，對了，老板，這個反應能力的測試項目，我覺得有些地方可以修改一下……”
    蒙星霖與米立刀就測試項目聊了起來，李儉隻能旁
    這兩位單獨聊的時候，就會橫飛一堆專業術語，偶爾冒出來一句專業性不強的話，李儉就得從這些話裏找信
    “那就這麽修改，讓機械那邊落實一”米立刀最終一錘定
    “好的老誒呀，李儉同學，明天就可以試試新玩意”
    “什麽新玩意？”
    “測反應，你覺得需要怎麽測？”
    “看到信號的大腦反應速度吧，還有發出指令到肢體的速度，肢體執行的速”
    “差不多，咱們這有一套拿來玩的儀器和一套正式測試的儀器，明天你見了，一定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