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對什麽樣的事，老流氓一貫的態度都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既然已經出招了，那就讓子彈飛一會兒，看看效果實在不行，再考慮換其他路子。

    董懷卿這人，隻要找準了關鍵處，並不難勾對，就更沒必要搞得太花哨。

    離開國奧商城直接回家，考試期間陪好閨女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事都不能影響。

    根據閨女反應，這一天的考試效果都不錯，卷子上沒啥難題，時間也很充裕。

    那就更沒啥好說的了，接著玩才是最優選擇，讓好學生複習純屬瞎折騰。

    傍晚開始下起了雪，項靕還專門帶著閨女到小區人工湖轉了一圈。

    隔天周日，考試繼續，等中午閨女回來，女人們就圍著嘰嘰喳喳表示關心。

    這種氛圍不太正常，卻足夠溫馨和睦，項靕看在眼裏，對未來也多了幾分安心。

    下午常規盡孝，期間趙婧接到一個電話，是團結路那塊地的開發商打來的。

    意思很簡單，就是經過慎重的考慮和討論後，同意她對那塊地的十億出價。

    這種話十是個人都懂，所謂的考慮和討論，就是四處打聽和推銷，最終沒找到買主。

    如今能拿出十億現金的買家真心不多，過了這個村就再沒這個店，他們當然不想錯過。

    趙婧也很清楚，對方的底線差不多就在這個數字，再往下談已經沒什麽空間。

    可彼此既沒有後續交道，自己又掌握著主動，被拖了這麽久，不拿捏一把太說不過去。

    裝作非常認真地給出了答複：“行，下周我們開會討論一下，有結果後第一時間通知你。”

    有結果之後通知，那就是可能買，也可能不買，跟之前十億必買的態度大不相同。

    電話對麵淩宇地產的董秘慌了，要是這位也放棄，公司的債務可就麻煩了。

    公司老總和高層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明明其他路子大概率走不通，非要硬起頭皮試一試。

    人家能拿出十億現金，幾乎就是救世主一樣的存在，非要裝模作樣壓上好幾級，讓自己負責聯係。

    現在好了，人家不是有了更多的選擇，就是對公司的態度不滿意，這事黃了可咋辦。

    再努力努力吧，實在不行就得趕緊踅摸新坑位了，自己個打工的可不能陪著腦殘高層一起完蛋。

    思緒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嘴上也不敢耽誤：“趙總，這塊地皮真的非常不錯，位置、大小、周邊環境……”

    趙婧懶得和他多掰扯：“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一個公司有一個公司的規矩，我這兒還有點事，就這樣吧。”

    項靕在旁邊聽得真切，對小花妖現在的進步相當滿意：“不錯，已經很有幾分模樣了，繼續努力下去，一個地產界女大佬絕對跑不掉。”

    “哪有，我連學習都還學不到位呢。”趙婧還是很謙虛的，她知道自己跟別人的差距在哪。

    兒媳婦能幹，坐在東風位的老娘也不吝誇讚：“好就是好，有啥不能認的，我就覺得比項靕強，連個大學都沒上過。”

    話是實話，但打擊力度不小。項靕當初沒好好學習，是老娘最不滿意的，現在抓住機會肯定要點一下。

    趙婧被夾在男人和婆婆之間，隻能避重就輕，把話題扯回自己身上：“媽，您就別誇我了，這點能耐真差得遠呢。”

    小花妖已經創造出機會，項靕哪還敢多待，趁著老娘琢磨聽牌的工夫，悄悄後退撤出火力覆蓋範圍。

    到小花園打個電話，和沈曉悅約好明天下午的茶水局。再耗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幹脆出門去接閨女。

    等全家最重要的人回來，麻將攤子已經停了。該關心考試的關心考試，該各處幫忙的各處幫忙，又是另外一番熱鬧景象。

    晚上九點半，女人們陪老娘追完了劇一起離開。閨女考試期間，項靕就不去送人了，這兩天都得以她為中心考慮。

    十點來鍾洗漱了躺下，今天是蔣溪睡婆家，考慮到明天還有監考，蔣老師也隻給出了最多兩局的許可。

    這是合理要求，項靕沒法不同意，簡單來了兩局溫馨的，衝洗過就躺進被子準備睡覺。

    關了燈，蔣老師突然想起閨女的事，又睡不著了：“項靕，高考越來越近了，你對玥玥考什麽學校有想法嗎？”

    項靕早就習慣了這個點醒著，思路也還很清晰：“想法肯定有啊，這半年多我看過不少資料，就是想給他琢磨個好大學。

    要說最理想的，肯定是人民大學。首先在京城離家更近一點，其次我對人大的感官很好，要不也不會讓珍妮她們報人大了。”

    蔣老師的小手在項靕胳膊上撓著：“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麽選，人大倒是也不錯，商學院的品質靠得住，也很適合玥玥。

    這孩子別看平時主意很正，可關鍵時候萬事都聽你的。我不擔心她拒絕，就怕她自己有別的想法，卻勉強配合你的決定。”

    項靕知道蔣溪的擔心來源，不希望閨女有丁點兒委屈自己，這小後媽當得是真夠稱職。

    手在蔣老師腰上拍了拍：“放心吧，人大已經是她最好的選擇，考別的學校不是瘋了嗎。她又不是傻子，哪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再說就算她有別的想法，隻要能拿出正當的理由，我也不可能聽都不聽吧。當然了，她要是選擇燕大和庚子大學，就說都別說。

    我的孩子，打死都不能上那種學校，去那種地方被汙染，都不夠丟人現眼的。哪怕她就上個高中呢，公司裏也有得是人能教她。”

    對於項靕的脾氣性格，女人們都是很了解的，知道這種事上誰說什麽都沒用，搞不好反而把他惹惱。

    另外大家的三觀也夠正，沒誰覺得項靕這麽做有啥不對。如今華夏的兩所最高學府，某些程度上真的是在汙染下一代。

    什麽化妝設計之類的且不說，前兩年的聊天截圖才讓人震驚。項靕再好色也隻是貪而已，那些年輕人都玩上兌換了，簡直就是荒唐。

    口口聲聲說出國率不是最高，卻隻敢拿本科生說事，研究生以上閉口不談，更不敢說歸國率，字裏行間都透著心虛。

    還有各種那些老師和學生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校辦企業裏的故事，學生幹部們的故事，誰敢想這些都發生在頂級學府。

    蔣溪得到他的答案，算是印證了心裏的猜測，也可以接著下一步了：“那伱現在就應該跟她討論這些事了，再晚點弄不好可能就會有影響。”

    考大學之類的事項靕不懂，聽著還挺意外：“這會兒就要聊這些嗎，她六月份才高考呢，再說又能受啥影響？”

    蔣老師鼻子裏噴出一股熱氣，又在項靕肩膀上輕輕咬一口：“當然要聊了，高三下學期完全就是複習，學生們也開始交流誌願問題。

    這都算晚的了，有些要出國讀書的孩子，在上學期就開始各種考試和申請。還有那些考藝術學院的，從十二月份就開始參加藝考了。

    雖然大家的選擇不盡相同，可到這個時候總會受些影響。大方向上的選擇沒那麽容易被幹擾，可你也說他也說的，很容易讓人敏感。

    我當年一個同班同學，成績足夠考個好一本絕對沒問題，努努力還能更好點。後來就是被影響的，最終上了個後悔到現在的小語種。

    高考是人生的一大分水嶺，也被稱作是改變命運的關鍵一戰，孩子受到心理影響的可能性很大，稍不小心就可能是抱憾終生的結局。

    玥玥的條件和一般同學不一樣，哪怕她就是個學習不好的差生，也有你給她托底。可你對她是抱有希望的，這方麵就更得多上點心。”

    項靕是真沒想到，高考還有這麽多學問：“這我上哪兒知道去，高中都沒上過，高考就更別提了，下午時候老娘還嫌棄我沒上過大學呢。”

    “嘿嘿！”想象著那副畫麵，蔣老師很無良地笑出了聲，接著又伸手給項靕撫氣：“乖，你也別自卑，很多大人物都還小學文化呢。”

    “再挖苦我可不讓你睡覺了啊！”老流氓威脅一句，又開始感慨：“說起來也是悲哀，將來家裏個個大學生，我這就是最底層呀，連萍姐都高中……”

    說到一半，信心仿佛突然又來了：“也不對，薇薇和我是同學，她也中專畢業。嗬嗬，不是我一個人墊底，心情突然就好了。愛妃，咱再來一局吧……”

    說來就來，是老流氓一向的風格。蔣老師抗不過他，又不敢大聲反對，到頭隻剩下逆來順受這一個選項。

    連開三局，老流氓睡覺都帶著讓人想揍他的笑，隻是隔天早上就真不能再來了。

    蔣老師的時間不允許，表情也不允許，他要是還敢亂來，估計會被老娘活活打死。

    乖乖起了床，遊過泳，吃過飯，把閨女和蔣溪送到學校，然後吩咐保鏢去千禧城。

    2號樓1單元頂複，李雲芳昨晚就來了，正跟馮曉蘭幾個聊著自己被關起來那段時間的經曆。

    密接是很麻煩的，幾乎等同於危險分子對待，還好項靕安排了人照顧，否則真的就太難熬了。

    和小姐妹們聊的時候不覺得，可當項靕進門以後，瞬間就繃不住了，這個叫做男人的催淚作用。

    站起身幾個大步跑過去，撲進項靕懷裏就哭：“項哥，我真的好想你，被關了那麽久，整個人都快瘋了。

    你快點結束申城的業務好不好，我做夢都想早點搬來通陽生活，就可以跟蘭姐她們一樣，經常都能見到你。”

    這可不是小要求，兩千多億的工程，哪是說加速就能加速完成的，除非你想以後生產中事故不斷。

    不過把要求降低點還是可以的，老流氓抱著小美人，在後背拍打安撫：“乖，我盡量安排，到中後期你就能常在通陽了……”

    光說不練假把式，就這麽安慰肯定不夠，抓緊時間暢快地來一局，才是解決核心問題的關鍵。

    十一點出頭，老流氓收拾穿戴整齊，告別了四個合作組的妞兒，繼續回學校門口等著閨女考試結束。

    今天上午是最後兩門，考完就等於寒假開始，隻不過這個寒假沒有別人那麽自由就是了。

    加上老娘過生日，閨女還有兩天半時間可以自由享受，二十號就得去跟著她爹去公司上班。

    到除夕之前，攏共十一天時間，上班十天，參與年底掃除家務一天，可以說安排得相當充實。

    項靕也沒別的選擇，為了培養合格的接班人，小的時候就讓她苦點吧，先苦後甜總是更好的。

    作為對十天工作中可以預見的辛苦，回家吃過午飯後，項靕特意把兩套冬奧會製服拿出來，作為提前獎勵。

    閨女見了心心念念的製服，兩眼都開始冒光：“呀，呀，呀，爸你這是從哪兒弄的呀，真是太壞了，感動得人家都挪不開眼。

    唉！好想現在就穿著出門，可惜時間不合適，穿出去也許就會惹麻煩。還是再忍幾天吧，等奧運會結束了，一定出去顯擺顯擺。”

    說是這麽說，顯擺是肯定不會的。對衣服的喜歡程度讓她不舍得弄壞，另外她也明白別給親爹惹麻煩。

    可項靕就不在乎了，手指在閨女腦門上點了點：“閉幕前別招人眼，閉幕後想穿就穿，這點事難不住爸，到時候看看還能不能再給你弄兩套。”

    不過閨女還是懂事地搖搖頭：“我衣服那麽多，穿都穿不過來，有這兩套就夠了，也許明年冬天最冷的時候可以穿一下。”

    說完把衣服放一邊，抱著她爹胳膊又問：“爸，我什麽時候去你公司上班，是二十號那天嗎，想想都有點興奮呢。”

    “傻閨女，你是真沒被資本家壓榨過啊。”項靕笑著搖搖頭：“別人都想著法兒地不上班，你倒好，還挺有勁頭的。

    行吧，看你誠意這麽足，那就先賞你個996套餐。從二十號到三十號，每天都最後下班，壓歲錢視你的出勤率定。”

    說著又把開幕式邀請函拿出來，放閨女眼前讓她看仔細：“看看這是什麽，你要表現夠好，就帶你一起去當獎勵，表現不好就留下看家。”

    閨女搶了一把邀請函沒搶到，轉身就去找她的靠山：“奶奶，你看他又欺負我，說看開幕式讓我留家裏看門。”

    這個環節不能說是設計好的，可就這麽巧趕上了，項靕哪還能等著老娘發飆，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嘛。

    大步跑去門口，兩三下穿上外褲，外套都來不及穿，抓在手裏趁勢扯呼，等到明天就沒事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