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柳眉來到了陳曉的家，按響門鈴，不一會兒陳曉打開門。
    看到門外站的柳眉，陳曉麵無表情的讓她進來，那樣子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
    柳眉看到陳曉的動作心裏一沉，她大概確認了一些事情，這個陳曉絕不是被設計出來的陳曉，他現在可能真的和楊樹的猜測一樣，是他父親的人格在做主導地位。
    因為陳曉完全沒有任何生疏的表現，就像是他早就和自己認識了一樣，而現在的陳曉最多從警察嘴裏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不可能是這種表現。
    當然，也不絕對，也有可能是之前和她認識的陳曉，所以她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看到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陳曉回過頭看著她說道，
    “想什麽呢？怕我害你？”
    柳眉沒有回答，跟著陳曉走了進去，進門之後柳眉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現在究竟是誰？”
    聽到柳眉詢問，陳曉頓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開始自顧自的在房間內轉了起來，時不時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像是好奇，又像是懷念。
    柳眉看著陳曉的動作眉頭皺了起來，質問道，
    “回答我，你現在到底是誰？”
    陳曉轉過頭看向她，柳眉發現陳曉此時的眼神非常空洞，既像是在看她又像是沒在看她。
    就在柳眉打算再次詢問時，陳曉開口了，
    “事情要從何說起呢？先給出一個能讓你放心的答案吧，我是陳曉，是你認識的那個陳曉。”
    聽到陳曉的話，柳眉並沒有馬上相信。
    陳曉看她不信任的樣子解釋道，
    “真的，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不是懷疑我是那個所謂的父親的人格？其實那個人格在我這裏是不存在的，那個人格隻存在於被我們設計出來的陳曉眼裏。”
    隨著陳曉說完，柳眉的心徹底沉入穀底，不過她很快打起精神，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那天來找我的人不是你，對嗎？”
    陳曉看著柳眉臉上的希冀，遺憾道，
    “不對，那天找你的就是我本人。”
    柳眉胸口一痛，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錘一樣，她不敢相信的問道，
    “這一切全是你設計的？”
    陳曉點了點頭。
    “為什麽？”
    聽到柳眉的詢問，陳曉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為什麽這件事我一會兒在告訴你，我想先告訴你另一件事。
    看我現在的狀態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當時的實驗成功了，這就意味著我得救了，我暫時擺脫了那些痛苦。
    我本應該高興的，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你完全想不到我們創造了一個什麽樣的怪物出來，冷靜，縝密，堅韌等等優秀品質都在他身上展現。
    我明白這是為什麽，因為我的父親是那麽厲害，我們要是不創造出一個厲害的人，等待我的隻有被我父親改造成功，那時我們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但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就是這麽厲害的一個人，我還能不能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事實就是我失敗了，徹底失敗了，一點機會都沒有。”
    說到這，陳曉看向柳眉，眼中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柳眉看不懂那是什麽樣的眼神，有憤怒，有恐懼，還有一些看不透的東西。
    他繼續道，
    “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麽過的嗎？我被關在一個狹窄的空間內，四周全是虛無，我動不了，我能做的隻有看著。
    眼睜睜的看著他使用我的身體，看著他吃飯，看著他工作，看著他和被人交談。
    起初我覺得這不算什麽大事，都是必然的，但後來我慢慢發現他變得越來越像我，不，不是像，是變得比我還要好。
    那時候我恐懼了，我害怕我回不去了怎麽辦？難道我要在這狹窄的空間內活一輩子？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我做不到，於是我開始想要出去，但更讓我驚恐的是我竟然出不去。
    你知道當我發現我出不去時我有多麽恐懼嗎？
    你不知道，你絕對無法想象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它慢慢吞噬著我，然後我拚命想要出去，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那就是趁著他睡覺的時候，我能短暫的控製這本就是我的身體，但讓人悲哀的是我並不能控製多久，隻要他一醒來，我還會回到那處逼仄的空間內。
    而且他要是發現我有占據這具身體的意思，我連在他睡覺時都無法出去。
    我當時崩潰極了，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這本該就是我的身體，為什麽會對我這樣？
    於是，我隻能隱忍下來，不去讓他發現，因為我怕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導致我一輩子出不來。
    然後，我就默默看著，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我在尋找機會，尋找一個能出來的機會。
    現在你看到了，我成功了，我成功的出來了，並占據了這具身體，你該為我感到高興不是嗎？”
    柳眉並沒有感到高興，相反他覺得此時的陳曉變得非常陌生，陌生到讓她感到害怕，她強迫自己冷靜問道，
    “按你的說法，他那麽強大，你是怎麽出來的？”
    聽到柳眉的問題，陳曉臉上浮現出笑容，興奮道，
    “天意如此，當初我們設計他時給他設了一個條件，就是不能殺人，這不是為了防他，而是為了防我父親。
    但無心插柳，這個條件幫助了我，他在發現他殺了人之後，精神變得極其不穩定，有要崩潰的跡象，說實話，我當時一度以為他會就此崩潰。
    但沒想到他這麽強大，為了不讓自己崩潰，愣是形成了兩個人格，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我母親。
    你應該知道想形成一個人格有多難，就拿我們舉例，我是受了非人的折磨，在加上們計劃了三年，才做到的。
    他呢？僅僅一瞬間就做到了，這也是我為什麽說他是怪物的原因，這在我來看簡直是不可思議，得有多強大的精神才能做到？
    這也解釋了我為什麽一直出不來的原因，因為我和他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
    柳眉也對此感到驚訝，但她更關注另外一件事，她看著陳曉問道，
    “你的意思是他殺了人？還是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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